“此事,决不可姑息。”宁绍璟面色冷然,斩钉截铁说道。
曹伯懿用力点头,却又皱眉:“但此事,王爷实在不宜自己出头捅破。”
宁绍璟沉默。
此事一旦暴露出来,太子将有大过失,若自己把此事上报,则是自己为窥探储位,居心叵测、陷害兄长。
“伯懿可有适合人选?”他沉声询问。
曹伯懿摇头:“兹事体大,下官需要好好想想一番。”
宁绍璟口中慢慢吐出话来:“也不急在这一两日……还需要想个周全的法子。”
“是。”曹伯懿应下:“下官会谨慎行事的。”
沉凝气息在屋中蔓延。
隔一会,宁绍璟自己吐了一口郁气:“时候不早,伯懿先去用饭吧。”
曹伯懿告退,宁绍璟也回了怡和殿。
“王爷。”慕娉婷迎上,宁绍璟目光微微一闪,错过了与她的对视。
慕娉婷一怔,是要还父亲清白很难办?还是要惩治陆永康有些为难?
压下心底疑虑,慕娉婷陪宁绍璟用过晚膳,宁绍璟出声询问:“宝儿可有想过,把你的那个学校,也办到云州去?”
能扩散的越大当然越好。但mdash;mdash;
“王爷怎么忽然提起这个事情?”她眼中盛满疑惑,侧头询问。
宁绍璟微微一笑:“也不为什么,只是云州是你我退路,无论如何,云州好了对咱们才好。”
慕娉婷了然。
她想了想。
这一年多,宁县温泉庄子上,学校里的那些孩童经过一年多系统的学习,识得几百个字,会一些简单的算术,聪明的还能帮着家里管账。
看到好处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周围村子里的人愿意把小孩送来认几个字。
他们的学习目的和慕娉婷的教学目的一样,都不为科举,只求家中孩子能读会算、稍明事理,不要做睁眼瞎,有一门手艺可以糊口。
双方意外合拍。
学校竟是因此越办越大了,而且后来扩建学校的时候,慕娉婷一分钱没有出,全都是庄户和附近村子村民自己动手、集资。
良好的卫生习惯和一些粗浅的知识经过这些孩童,逐渐同化了他们的家庭,改变了整个温泉庄子的面貌。
附近几个村子的面貌,也因此改变不少。
慕娉婷非常高兴,自己的一些简单举措,能够让更多人的命运变好。
她笑着说道:“王爷心怀百姓,仁和宽悯,是云州百姓之福,这样的善行,能福泽更多百姓,臣妾愿意得很。”
而且,有更多的功德进账,也代表她能兑换养荣丸日子会更快到来。
躺在床上,两人都没心思做那事,但宁绍璟抱着慕娉婷,不舍放开。
能多抱着,也是好的。
慕娉婷踢了踢他:“王爷,臣妾困了。”
宁绍璟这才不舍松手。
慕娉婷闭上眼睛,暗中查了一下自己的功德值。
她怔住了。
十四万功德?
怎么功德值忽然涨了将近四万?两个月时间,不是应该涨两万左右么?多出的两万是哪儿来的?
她把自己最近做的事情梳理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了宁绍璟面上,心中有了一个怀疑:盐。
定然是有人因为岩盐的提取而得到好处了。
她心一沉,宁绍璟瞒得可真紧。
“宝儿可是睡不着?”宁绍璟被她看了两眼,也睁开眼来,侧头看她。
目光落在她露出的大片白皙肌肤上,顿了顿,伸手过去隔着被子覆上高处。
慕娉婷脸一红,快把拍开他的手,转身背对他。
宁绍璟低低一笑,忽然兴起,环抱住了她,辗转流连。
他心头火烫,觉得应该要个孩子了。
“宝儿。太医说,你调养一年便可受孕……”他微带暗哑的低沉声音响起,热气喷吐,慕娉婷微微颤.抖。
惹得宁绍璟更贴了上来。
明明做事无情,让人看来却是真心;慕娉婷睫毛轻颤,遮住眼中戒备和寒心。
她握住了宁绍璟的手:“王爷,臣妾担心峥哥儿……还请王爷见谅。”
一盆凉水泼在宁绍璟身上,他笑容凝滞,慢慢躺好:“是本王不好,睡吧。”
过两日,慕娉婷知道,魏海鹏等人小惩大诫;陆永康罚俸半年,责军棍十。
她用力握紧了手,轻轻笑出声。
就这样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惩罚么?她心中恼怒,却暂时不好轻举妄动。
避免为父亲招来更多诋毁。
转眼就是中秋。
慕峥嵘在八月十四,被从隆兴寺接下来,这个中秋,他要躺着过了。
慕天成也称病,今年中秋不进宫。
慕娉婷却是逃不过的。
进宫先给太后请安,然后是皇后。
慕娉婷到了皇后宫里时候,太子妃和宣王妃,以及几个王妃郡主,都在陪着皇后说话。
宁绍璟送慕娉婷进来,又嘱咐了几句,才转身离开。
他的行为,再次为慕娉婷惹来一身艳慕。
太子妃眼眸含笑,依旧端庄雍容:“三弟和宝儿感情这般好,真是令我看着就眼红。”
有位郡主便掩嘴而笑:“太子妃何必眼红别人,您和太子还不是一样好的蜜里调油,不然肚子里这位小贵人,从哪儿来的。”
太子妃已经怀孕三月,如今尚未显怀。
她面色微微泛红,雍容之外,有别样美感。
宣王妃抿唇笑了笑:“就是,嫂嫂何必替宝儿担心,照三弟对宝儿的.宠.爱才程度,这不是迟早的事情么。”
慕娉婷做羞涩状,红着脸低头不说话。
皇后放下茶杯,打圆场:“你们两个做嫂嫂的,这般打趣弟妹。若把她惹哭了,小心老三生气。”
众人捧场笑了起来,慕娉婷垂着头继续装害羞。
笑了一阵,皇后看向慕娉婷:“宝儿啊,按说你们小夫妻的事情,本宫也不该插手,但老三已经二十三了,膝下仅有一个孩子,子嗣实在是太单薄了一点,前阵子陛下让本宫为老五选正妃。顺便吩咐本宫为老三也选几个侍奉的人,以便为老三开枝散叶。”
慕娉婷心中一凛,凝神细听。
皇后继续说道:“陛下吩咐,本宫自然要尽心竭力,倒是选出了几位家世和品貌都不错的闺秀,不若呆会儿宝儿帮本宫把把关,看到底哪几位合适……”
原来不是要塞一个人,一塞就好几个。
慕娉婷端茶,遮住面上神情。
放下茶杯,她为难说道:“这事情……”
众人都等着她生气。等着看好戏。
慕娉婷可是京城有名的善妒跋扈之人,靠近肃王三尺内的女人,都会被她敌视。
现在皇后要赐美人,她会答应才怪。
“总归是要选侍奉王爷的人,又不是侍奉我,当然是王爷的意见最重要。”慕娉婷笑看着皇后:“不若呆会儿母后把名单给我,我回去问问王爷喜欢哪位?”
皇后顿了一下:“宝儿说得对,还是要问问老三自己意见,那就按你说的办。”
没看到该有的热闹,众人目光在慕娉婷面上转了好几圈。
肃王妃,难对付的很了。
等散场,慕娉婷跟在太子妃和宣王妃身后出了门,一眼看到等在附近的宁绍璟。
她微微一怔,急忙行礼:“王爷。”
太子妃扶着宫女的手,笑着对众人说道:“看看老三,这是生怕咱们把宝儿吃了,要时时刻刻守着才放心呢。”
宁绍璟肃容对她们颔首打过招呼,握着慕娉婷的手,就要离开。
“肃王妃,您落了东西。”皇后宫里。一个宫女急匆匆跑了出来。
她捧着五个卷轴,来到慕娉婷勉强,行礼奉上卷轴:“皇后娘娘命奴婢送给王妃的。”
“替我谢过母后。”慕娉婷正要接过,宁绍璟却沉声问道:“这是什么?母后赏的名画?”
慕娉婷就笑了,心情愉悦又含了些戏谑的样子:“对,绝世名画。”
宁绍璟眼中闪过笑意。
宫中消息他不是一点不知道。
这些卷轴是什么,他更是一清二楚。
伸手,他展开一副,眉心蹙起:“这是什么名画?荒唐。”
他看向慕娉婷,慕娉婷急忙垂头,微微带了些委屈:“不敢欺瞒王爷,这实是母后为王爷准备的侧妃和夫人人选,毕竟王爷膝下,子嗣太单薄了……”
她笃定宁绍璟这样有野心,不会甘心受皇后摆布。
更不会愿意肃王府多几个不知底细的人给他自己添堵。
“本王不需要。”宁绍璟把卷轴塞到宫女怀中:“都拿回去。”
他一生气,便是气势威严。
宫女吓得一句话不敢说,战战兢兢行礼告退。
太子妃等人在旁边看着,心中,嫉妒上涌。
他们的夫君,只盼美人儿多些。再多些。
一个郡王妃忍不住酸道:“肃王爷这就不对了,皇后娘娘也是关心你,再说王爷膝下子嗣,也实在太单薄了一点。”
“本王更喜欢嫡子嫡女。”宁绍璟不以为意,握住了慕娉婷的手,“以后遇到这种事情,宝儿直接拒绝便是,本王有宝儿就足够了。”
谁都没想到,一向冷然的肃王宁绍璟,竟然会当众说出这样的话。
他本就英伟的身躯,此刻在众人眼中更是光芒万丈。
慕娉婷唇边绽开幸福微笑,含羞看了一眼宁绍璟,娇嗔道:“王爷。”
若非深知自己在他心中,不及他的权柄万分之一重要,慕娉婷都要为他深情感动了。
宁绍璟握着她的手,垂眸,专注看她:“怎么?”
两个人,一个绝艳无双,一个英挺伟岸,这般深情凝视,便自成世界,容不下第三人。
别说那些王妃郡主们,便是周围宫女,都痴痴望着宁绍璟。
恨不能醉倒在宁绍璟怀中,被他深情以对。
嫁人,便当嫁肃王爷这样的。
“宝儿真是好福气。”一旁有个郡王妃酸溜溜的开口,“但王爷膝下子嗣单薄,宝儿就一点不愧疚么?”
她的话打破了两人的对视,那种甜蜜忽然散去,宁绍璟心中微有些恼。不言不笑扫过她面容。
那郡王妃觉有一座山向她倒下,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惊叫一声摔倒地上。
她在众人面前出了大丑。
宁绍璟这才收回目光,冷峻开口:“子嗣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几乎就在明确说,不是宝儿不行,是我不行了。
慕娉婷微微晃神。
宁绍璟今天太奇怪了。
他是内敛之人,今日这般毫不顾忌的外露感情,怎么回事?
扫了一眼旁边抱着卷轴的小宫女,慕娉婷恍然,对自己深情不悔。才能借此拒绝别人塞女人过来。
慕娉婷觉得这样挺好,她也不愿意肃王府有新人来,特别是皇后口中家世品貌都不错的那种。
那意味着很多麻烦。
她迅速调整心态,感动看着宁绍璟,隔一会,才转头对众人说道:“我知道许多人不喜欢我,还说我善妒,可……”
她含笑注视宁绍璟,声音轻柔甜蜜:“别人的议论和眼光,那里有王爷的心意重要;我若因为怕别人说闲话便糟蹋王爷心意,那才是真的不识好歹。”
宁绍璟用力握了握她的手。
众人面面相觑。
话已经说到这种地步,就差被那对万恶的狗男女指着自己的鼻子骂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众人讪讪的,口上恭维了两句,转头就在心里把慕娉婷骂了个狗血淋头:不识好歹,你就是不识好歹。
但深深的羡慕嫉妒,却埋在了心底。
竟然隐约想要祝福他们能恩爱恒久、白头偕老。
她们都觉得自己要疯了。
“多谢王爷为臣妾解围。”慕娉婷跟在众人身后,一边走一边对宁绍璟说道。
宁绍璟低低“嗯”了一声,握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照旧是花萼相辉楼,宁绍璟依旧招了三个宫女与茴香甘草一起紧跟着慕娉婷,方才放心去了太极宫。
刚刚在皇后宫门口发生的一幕。已经私下迅速传遍了。
艳慕嫉妒的目光,不时从各个方向落在慕娉婷身上。
而皇帝也知道了此事。
他眉头就皱了起来。
上次老三不顾性命,要朝火里冲。
他是希望他们夫妻和睦,但是看儿子竟为了慕氏失去理智去冒险,他又觉得这样不行。
特意嘱咐皇后寻貌美温柔、家世良好的女子,打算册封肃王侧妃,让老三知道,这样的女子才是好的。
结果竟然被老三拒绝了。
还为了慕氏差点说自己不行。
皇帝心中特别的不痛快,有种自己的心意被糟蹋的不忿,也有对宁绍璟不争气的恼怒。
龚平小心翼翼。他知道皇帝生气。
在皇帝朝他嚷嚷的时候,龚平安安静静听完,然后小心翼翼说道:“肃王爷府中,除了王妃,就没有家世好的,这,大约是肃王爷故意为之。”
皇帝想了想。
他是不太知道几个儿子府中的姬妾到底全是什么身份的,但却也知道,太子府中有家世好的女子做侧妃做良媛,跟在宣王身边的侧妃也是家世很不错。
唯独老三府上。一个身份高的妃妾都没有。
皇帝越想越生气:“难道老三早早的就开始为慕氏打算了?”
慕氏原先那样糟糕,老三什么眼光。皇帝很生气。
不对,老三原先对慕氏也看不上的。
那他是为何?
皇帝一下子怔住了,长叹一声:“老三有心了,他这是为了不让朕为难,不让太子多心呢。”
龚平松了一口气,不敢在多说。
点到为止,便可以了。
皇帝侧头问他:“皇后为老三甄选的女子,有哪几个?”
龚平不敢怠慢,急忙找出皇后送来的名帖递上去。
皇帝看完。冷哼了一声:“皇后可真是够用心的。”
身份个顶个的高,别说做亲王侧妃了,做皇后做太子妃都够了。
老三要是真的应了,太子怕是要不安了。
皇后其心可诛,皇帝用力把名帖扔在地上:“烧了吧。”
龚平使个眼色,让小太监捡起名帖去烧掉。
肃王爷,咱家尽力了。
金秋九月,自该赏菊登高望远。
慕娉婷刚巧来了小日子,重阳那天便未出门。
宁绍璟却也跟着呆在了王府。
“王爷,圆真大师让人送来一个礼物。”承影在外面汇报,得了宁绍璟允许,引了一个小沙弥进来,奉上一个礼盒。
“替本王多谢圆真大师。”宁绍璟双手接过,以示尊敬。
圆真大师,便是慈恩寺方丈。
小沙弥告退,宁绍璟打开了盒子。
檀香味道弥散。
盒中躺着一个紫檀木雕成的佛祖像。
此乃圆真大师亲手雕成,并在佛前供奉七七四十九日,日日念经赞颂,又借法会开光,珍贵非常。
宁绍璟亲手捧着盒子。到了怡和殿。
慕娉婷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听得丫鬟请安声,睁开了眼睛。
“可还很痛?”他在床边坐下,垂眸凝视。
慕娉婷面色有些苍白:“没有很痛了,只是懒得动。”
已经有十四万多的功德了,如今一天有六百左右功德进账,再等三个月,她便兑换一颗养荣丸出来,好好调养下身体。
她有些心痛,一颗可以调理暗疾的养荣丸。竟然要十万功德。
宁绍璟摸了摸她的头,让人端水进来,仔细洗手,取出了木盒中的紫檀佛像,为慕娉婷系在脖子上。
“这是?”慕娉婷诧异询问。
“这是圆真大师亲手为你雕成的佛像,可安神定神。”宁绍璟解释。
慕娉婷疑惑:“可是,臣妾并未睡不安稳。”
宁绍璟迟疑一下,挥手让人出去:“并非是因为你睡不安稳……”
握着慕娉婷的手慢慢摩挲,他沉吟一番,找了最精准的措辞:“其实是为了温养你的魂魄。圆真大师说,你出生时候,正逢大战,凶煞之气弥漫,导致你魂魄被惊,一直不安稳,只是因为你一直被皇祖母抚养,有皇祖母贵气镇压,因此你身体并不大碍,但离了皇祖母,你身体便会逐渐衰败而亡。”
“结果上次你又受惊。以毒攻毒,魂魄竟然稳固下来,甚至还因此开了宿慧,变得聪明剔透。”
“但是这种稳固,是暂时性的,若无大功德压身,最终你仍难免早逝,偏巧你开宿慧后,琢磨出了曲辕犁,帮到天下百姓。因此有功德聚身,但是还不够,所以才请了佛祖法相来帮忙。”
慕娉婷听得头晕目眩。
和尚果然是世间最能忽悠之人。
她自己都解释不了自己的来历,到了大和尚的口中,性情大变便是魂魄稳固、开了宿慧,一切的不合理,变成了合理。
最扯淡的是,宁绍璟竟然信了。
慕娉婷抬眼:“王爷,圆真大师真乃大德高僧,臣妾想捐些香油钱给慈恩寺。以便让佛祖庇佑更多我大齐百姓。”
宁绍璟“嗯”了一声:“你决定就好。”
慕娉婷眨了眨眼,放轻了声音,“多谢王爷。”
“嗯?”宁绍璟低头,“谢本王什么?”
她眼睛雾蒙蒙的,水光潋滟:“圆真大师亲手雕刻开光,肯定特别难得……王爷有心了。”
“嗯,是挺难得,本王与圆真大师求了许久。”宁绍璟一点不客气说道,顿了顿,含笑询问她:“宝儿要如何谢本王?”
他在邀功。想得到夸奖。
慕娉婷轻哼一声:“王爷怎得一点没有施恩不望报的胸怀?太小气了些。”
宁绍璟哑然失笑:“让宝儿失望,是本王的不是。”
说着,他竟然在慕娉婷的身侧躺了下来,手放在慕娉婷的腹部,轻轻按摩:“这是本王的歉意。”
只有温情,不带半点其他欲.望。
习武之人,气血阳刚,手心滚烫,轻轻拂动时候,一阵阵舒适感觉侵袭。
慕娉婷抿了抿唇,渐渐放松下来,沉沉睡去。
宁绍璟在她唇上慢慢轻吻。
他不信命,也不信怪力乱神。
然圆真大师的话,他却愿意信。
因为这说法对她有利,传出去,别人只会说她是有大气运、大功德护身之人。
九月底,京郊万良县捕获两个入室偷窃的江洋大盗,定了死罪,押解京城。
到了刑部大堂,经审问,却发现此二人,便是前段时日,在京城当街行凶、杀害良民之人。
两人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然却不承认杀了良民。
“大人冤枉,咱们两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却绝不杀好人,咱们杀的,分明是个恶贯满盈的老贼,可不是什么将军家的老仆。”当着大堂外围观的百姓的面,两人高声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