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非洲的文学,尤其是诗歌,我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但自从我参加了一九五五年在印度新德里召开的亚非国家会议,和一九五八年在苏联塔什干召开的亚非作家会议,我接触了非洲的作家和诗人,从他们的发言和谈话里,我看到了像森林中的怒火和奔腾澎湃的河流,又听到像猛烈地冲击崖岸的狂吼的海浪的愤怒的声音!觉醒了的非洲人民,在奋着全力打断系在自己颈上的铁链,他们要挺立在自己肥沃富饶的土地上,作自己土地的主人,这种要求推翻殖民统治,争取民族独立的无比坚强的愿望和意志,都由这些诗人用震天动地的最强音歌唱出来了。
从此我就热情地、亲切地搜寻阅读非洲诗人的创作,这些诗歌的作者虽然地区不同,但是他们的作品没有例外的都使人读了血脉愤张,心弦跳动!从这用鲜红的爱祖国爱人民的热血所写出来的字句,我们看到了殖民主义者在非洲的血腥统治和残酷剥削,也看到了非洲人民在殖民主义者的铁蹄之下,是怎样英勇地、前仆后继地扑向顽敌作百折不挠的争取独立自由的斗争;在这英勇坚强的队伍里,我们的非洲诗人们,走在斗争的最前列,敲着战鼓,吹着前进的号角,鼓舞着兄弟姊妹们在这充满了愤怒和反抗、信心和希望的战歌中,走上独立自由的道路。
在诗人们的笔下,他们雄伟美丽的祖国发出耀眼的光芒;海岸上紫色的朝阳,绿色的平原,幽香的森林,火焰般的花树……正如塞内加尔诗人大卫·狄奥普在《非洲》里所唱的:
高傲的战士们的非洲,我祖先的非洲,雪岭的非洲,我年迈的祖国所歌唱的非洲……但是这个非洲却成了一个奴隶的非洲,诗人接着唱道:我看见:血和汗作为一个奴隶的你劳动的汗滴,你子孙们的奴役。
莫三鼻给的诗人里利尼尤·米凯亚在他《献给你的诗》里也愤怒地叫着:在诞生了我的大地上,在横遮在印度洋边的莫三鼻给的大地上古远的像这片大地一样的黑人呀——昨天是奴隶,今天依然是奴隶,奴隶,奴隶,奴隶!
但是压倒西风的浩荡东风,从照在他们祖国的朝阳下吹起了,在这强烈而和暖的东风里,非洲人民行动起来了,莫三鼻给的诗人路易·德·诺罗尼亚高唱:
你怎样能安睡,你说呀!清醒一下,回答吧!
……进步的声音,如今响彻了整个世界:
呵!阿非利加,是时候了!起来,行动吧!
诗人们充满了希望地召唤弟兄们起来暴动,推翻殖民主义者的血腥统治,作自己土地的主人!
象牙海岸的诗人伯纳尔·布阿·达吉布在《你就是主人》诗中这样写着:
在时代的混乱里觉醒了。
人们呵,不要再软弱!
在十字路上,在鲍巴树下,在监狱里,在城郊的工人棚里,我向每个人,向我的土地上的穷人们呐喊:
你是工厂的主宰!你是田野的主宰!你是人民,那么,你就是主人!
诗人把行动起来,打击敌人的人民的形象,写得那样的雄壮伟大,阿尔及利亚诗人萨阿达拉在《泥土》那首诗中描绘:迈着怒狮般的步伐,昂头挺胸无所畏惧地冲进森林深处,脚步所到的地方,黑暗逃遁。让我们携手前进,去争取胜利和光荣。
为争取独立自由而浴血斗争的非洲人民,通过象牙海岸诗人波亚·柯费·贝尔纳的诗篇《是的,我懂得这个》向世界人民宣告:它要把全世界的镣铐变成烂铁。这将是大地和全人类的复兴,他们终于在斗争中获得了自由,光明,和天堂之歌的快乐,获得了人人舒畅的生活,和养育世界的劳动。世世代代支配世界的贫穷、压迫和恐惧即将永远消灭。所有大陆上人类的胜利就要降临!
莫三鼻给的里利尼尤·米凯亚在《献给你的诗》里,还特地提到中国人民:
带到喜马拉雅山和安第斯山雪峰穿过森林,穿过黄色的平原,带到中国去,那儿再没有皇帝和官吏,但那儿的炎热的稻田上,自由的鸟儿在到处飞翔。
……去吧,带着我的呼喊声,用自己的人民的语言,唱出我的苦痛的歌吧!
曾经受过殖民主义者的压迫剥削、而终于英勇地站起来了的中国人民,是永远也忘不了正在坚持反殖民主义斗争的非洲人民的,中国六亿五千万人民正在倾听着这愤怒雄壮的歌声,并以热烈的同情和积极的支持,注视着在这歌声中、“在幸福和自由的大路上种起独立的树干”的非洲人民。而且从我们自己斗争的经验里,深信非洲人民最后的胜利必将到来,在非洲美丽肥沃的土地上,必将树起独立和自由的胜利旗帜!因为非洲人民的斗争,不是孤立的,它有全世界包括中国人民在内的爱好自由和平的人民,和他们紧紧地连在一起,正如萨阿达拉所说的:
胜利属于武装斗争的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