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类别:文学名著 作者:汪海林闫刚 本章:第三十一章

    项羽杀掉了义帝,给了刘邦发兵的最好借口,而张良的回归,更是让刘邦如虎添翼。刘邦东行讨逆的大军意气风发,东出函谷。

    在新城外郊野上,刘邦登上了临时堆筑的土台,上面陈放着义帝的灵位。

    刘邦环视众人,未开口,眼先红了:“天地不仁啊!想我义帝,奋起于草莽之间,领各路英雄,举义旗,伐无道,灭暴秦,复六国,令万民景仰!他是当之无愧的天下共主!如今,有人为了一己之私,昏乱狂悖,竟敢杀义帝于江上!怎么?日月颠倒了吗?!天地翻覆了吗?!熊罴虫豸也可称之为人了吗?!这难道是可以容忍的吗?如果这样的冤屈我们都可以忍受,那么,当初我们又何必造反?!”

    刘邦扯烂了袖子,左衽右袒,捶打胸膛,伏地痛哭道:“不!不!决不能放任这样的罪行!寡人一定要替义帝讨回公道!一定要让罪人偿还血债!”

    于是众人跟着怒吼:“讨还公道!血债血偿!”呼号声越来越大,此起彼伏,汇成一股股洪流、一声声炸雷。

    刘邦发出檄文广布天下:天下共立义帝,北面事之。今项羽放杀义帝于江南,大逆无道。寡人亲为发丧,诸侯皆缟素。悉发关内兵,收三河(河南、河东、河内),南浮江汉(长江、汉水)以下,愿从诸侯王击楚之杀义帝者!

    一夜之间,数十万行进中的汉军灵旗高举,一下子全都换了白衣白盔……军营内,卢绾来报:“陈馀借田荣的兵马偷袭了常山王,常山王兵败,只得绕道前来投大王。”

    刘邦“哎呀”一声,提起袍子就向外跑,一边跑一边喊:“张耳大哥!张耳大哥!”

    这时候,一队被打垮的人马走进了汉营,为首的一人,甲胄残破,身上遍布白泥点子,满脸血痂,一双眼因愤怒而布满血丝——正是张耳。

    张耳远远见到汉王,不禁哽咽踉跄,几乎跌倒,哀叫一声:“汉王……”

    刘邦急忙迎上扶住道:“快些取我衣服来,给常山王换上!”

    张耳说:“汉王!陈馀此贼,真小人也!明里同我修好,暗地却联合田荣,对我下了毒手哇!我也是猝不及防才有此一败……”

    刘邦说:“张耳大哥不必过于激愤,此贼行径,人尽皆知,他一定没有好下场!既然到了我这里,你就放心吧,陈馀三县之王,咱还怕他翻天怎的!”

    刘邦脱下大氅,郑重其事给张耳披上。张耳万分感动:“败了,败了……不敢拜领如此的厚待啊。得汉王收留,已是万幸!臣愿在帐前效犬马之劳!”

    张耳要拜,刘邦一把扶住道:“这可使不得!老大哥快起!在我眼里,你依然是王!你永远都是王!你得挺着!”

    张耳非常感动。

    不日,韩国的王孙信也到了汉营,张良作为韩国旧臣之后与其相见,百感交集,两个人都不胜唏嘘。

    刘邦说:“子房,今日当着我张耳大哥的面,同你商议一件大事。寡人明白你的夙愿,一直恨不能帮助先生。如今,信在我营中,多立有战功,又是韩襄王之嫡孙,寡人以为唯有他可当大任!寡人便委任信为韩王(韩王信),着你协助他,统领韩国旧部,暂随我一道行动,待时机许可,便可恢复韩国社稷了!”

    张良愕然,摇头不止。

    刘邦惊讶地问:“怎么,子房,这是何故啊?”

    张良拜倒。刘邦忙扶起道:“子房!快起!这难道不是你一直盼望的吗?”

    张良说:“大王!大王真心待臣,臣感激不尽!可是,万万不可如此!臣复国的梦想,早如原野上的青烟一般,已消散殆尽!事到如今,我等唯有戮力同心,跟随大王!”

    王孙信也再拜汉王,说:“臣信永远忠于汉王,愿为汉王效死!”

    刘邦急道:“信!快起来!我意已决,不必推辞!从现在起,你就是韩王!你要领兵赶走郑昌那小子,夺回韩地,恢复你先祖的宗庙社稷!”

    王孙信哽咽道:“……遵命!”

    张良动容落泪道:“大王,我圣明的王啊!”

    张耳说:“汉王,我今日方知为何四方人杰争相归附!汉王心胸,真可容纳百川呀!”

    刘邦既感慨,也颇有得色。

    在彭城陈平住处,幕僚进来说:“陈公,听说项王派来使者,召你们前去议事。”

    陈平说:“我已知道,这不正着急么。那项王前次派遣我去讨伐投敌的司马欣,我便去了,先未动兵,而说服了他,司马欣又重新归顺项王。我自以为大功告成,回项王处报功,还得到了他的赏赐。可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司马欣最终还是反了。这,让我如何去与项王解释清楚,他又如何会信我?”

    幕僚道:“陈公,刚我经过会场,瞧见周边埋伏了许多刀斧手。你若去了,凶多吉少。”

    陈平此时倒冷静下来。他走到一边,拿出金印,奉送到幕僚手中。又走到柜子边,打开,里面净是黄金。然后重新关上盖子,决绝地背过身去说:“叫人来,一并抬走吧!”

    陈平一个人来到黄河岸边,便忙忙地上了渡船。陈平转身,却瞧见这渡船上只有他一名客人,其余四人都是粗蛮大汉,且对他虎视眈眈。陈平有所警觉,他手摸到佩剑,心想:坏了,我走时匆忙,竟没有换一身旧衣服,现今这伙人瞧我打扮,定以为我身上有不少财物,这可如何是好。

    陈平正在寻思如何脱险,却见一船夫拿起船桨,有意朝他靠拢来。船夫们越来越近,陈平想到了什么,突然说:“哎,刚来路走得太急,燥热得很。”说着,将身上的衣裳开始尽数脱去。众船夫见状,面面相觑,一时愣住。这些衣物散落在船上,却不见有什么财物。

    陈平脱了衣服,说:“船夫,来来来,把船桨于我。”说着主动走近船夫,趁其还未反应,一把将他手中的船桨拿过。船上其他人见状,都警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陈平说:“看你也有些疲乏,我来替替手吧。”说着,就穿着一条大裤衩,开始划起船来。

    几个贼人面面相觑,本来想抢钱却遇上了一个穷鬼。船到了对岸,陈平光着身子,被船夫一脚踢上岸。陈平喊道:“好歹把衣物还给我。”

    船夫骂道:“你也就那身衣服值钱,收了!你试试爷这件。”说着,将自己身上那破烂衣物脱了,抛给陈平。

    陈平到了汉营,正赶上另外六个来投汉王的人也到了,于是七个人一起被接待,并没有逐一谈话的机会。看见刘邦冲他们拱拱手,拔脚就走,一刻不停地去忙别的事情去了,陈平感到很是失望。

    七个人被招待着喝酒吃饭,长得瘦高的陈平只是严肃地端坐着,不怎么吃喝,显得与其他人明显不同。

    夏侯婴端起酒盏道:“这位大人,请满饮此盏!”

    陈平神态倨傲地站起来说:“我要见汉王!”

    夏侯婴说:“你还是候召吧!大王什么时候召见,会告诉你的!”

    陈平道:“不行!我有要事对大王面陈!”陈平说完就往外走。

    夏侯婴站起来去拉陈平,陈平竟推翻了夏侯婴,跑了出去!

    陈平不顾士卒撕扯,径直狂闯汉王营帐,边走边拼力嘶喊道:“汉王不是要用天下贤能吗?怎不见我?”

    刘邦很有兴趣地看着,说:“放开他。你有什么话讲?”

    陈平道:“在下阳武人氏,名叫陈平。臣在西楚,曾任都尉之职。”

    刘邦说:“好啊,那就依旧做你的都尉。如何?”

    陈平吃了一惊。

    刘邦道:“怎么,不满意吗?是不是觉着尽管同样是都尉,还是觉得楚的都尉重,而汉的都尉轻吧?是这样的吧?”

    陈平大惊。

    汉王大笑。

    陈平一窘,忙掏出一封荐函,离席双手奉上,激动地说:“大王!这是臣之好友魏无知的荐书,臣本以为,非有此书不能得汉王重用!哪知道,大王竟如此痛快!对一个没有立下半点功劳的逃亡之人,还能如此破格重用,臣实在是感激之至!臣谢过大王!早知这样,也不敢失礼冒犯!”

    刘邦道:“哦?既然是魏无知推荐,那更加没错了!何不早说!”

    陈平说:“我是何人,早说晚说,其实都无关紧要。而有件要事,我必须现在就告知大王。”

    刘邦说:“噢,说来听听吧。”

    陈平道:“大王如今兴兵攻楚,可到底以攻何处为先呢?”

    刘邦说:“这个么,当然是防守最薄弱的地方。”

    陈平说:“既如此,我斗胆向大王建议,立刻起兵攻彭城为上策。人人都以为都城是守备最严密的地方,这个也不错。可要因为这样的观念而放弃真正就在眼前的机会,那岂不可惜,汉王,项羽当初将彭城设为都城,自然也有他的道理。该地处于辽阔平原的中央,道路四通八达,水路也很方便。若要从彭城进攻其他地方,那是再方便不过的。可是,这一点,也正好成了彭城最薄弱的地方,只要大王派兵将彭城四面围住,那么,城内的士兵再如何严密防备,也不可能同时挡住四面的攻击。”

    刘邦问:“如今守城主帅是谁?”

    陈平说:“项羽正在全力攻打齐国,如今实际主导彭城的人是范增。”

    刘邦道:“范增,是个厉害的家伙,我看,他比项羽都要不好对付,你说的这些,他岂会不防备?”

    陈平说:“大王说的是,范增的确才智过人。可惜,一个人的力量就算再强大,也改变不了彭城易攻难守的特征。”

    刘邦思量了一下说:“好,我会立刻召集众将。陈平,往后,你就兼任寡人的参乘,留在身边议事吧。”

    陈平感激涕零,忙拜倒稽首。

    此时,夏侯婴来报:“大王!前方与魏王侦骑遭遇,魏军列阵,准备与我开战!”

    于是刘邦率先,一众人等风驰电掣纵马跃上蒲坂高地,默默观察远方魏国招展的旌旗、往来奔驰的骑军。

    张良说:“大王!魏王这是但求自保,他并没有同我开战的决心,否则,趁我大军拔营,他大可袭击我们,但却没有这样做!”

    刘邦问:“谁能替寡人去说服魏王?”

    张耳说:“我替汉王走这一遭!”

    刘邦道:“不可!老哥,不可!你是王!你去了,魏王出迎还是不出迎?不迎,你将遭受羞辱;迎,战与不战尚未决断,他更难办!因此,老大哥去了,多半不成!这不妥当!”

    张良、郦食其等人见状,纷纷上前请求。陈平大声道:“大王!微臣过去曾事魏王,也算有故人之谊,恐怕是最合适的人选,臣愿一往。”

    众人侧目,均有不信任的意思。刘邦说:“前面可是龙潭虎穴。”

    陈平说:“陛下放心,臣这一去,必定让他安心归附!”

    大家都沉默了。刘邦凝视陈平良久道:“好,就交给你了!多加小心!”

    陈平到了大梁城魏王宫,见了魏王,恭恭敬敬见礼,主宾分东西厢落座。

    魏王还以为他是代表项羽而来,一听是代表刘邦,顿觉诧异。

    陈平解释说:“臣曾受过先王知遇之恩,又听闻大王您乃是有德之君,威名重于六国,路人无不称颂盛德。臣平日仰慕大王,早想请见,今天既然到了贵地,岂能不来拜望,以慰我渴仰之怀呢?”

    一席话说得魏豹轻松起来,看到屏风后薄姬的一双眼睛,赶忙板起面孔,道:“你此来,意欲何为?”

    陈平说:“臣正要为王上陈说利害。方今六国纵横,楚汉交兵,兴废存亡,很快就能见个分晓了。若论天下之大势,臣以为,汉王会赢。义帝冤死,天下叫屈!如今汉王传檄四方,举兵讨逆!不到两个月,已掠地千里,天下归心,诸侯仰德!平虽一介楚吏,听说此事,也甘心归附。昨日各路诸侯更是上表陈词,恳请跟从汉王一道伐楚!可见,汉业当兴,霸王必败!我听说善达时务者富贵久远,大王您应早做打算,毅然决行!”

    魏豹在陈平诉说的时候,老回头去看薄姬的方向。陈平已经注意到屏障后面有一妇人身影。

    魏豹说:“好,你说得很好,可是,我还是要再考虑考虑呀。毕竟这事可非同小可。”说着,赶紧起身朝后屋走去。

    魏豹绕到屏障后,薄姬正在等候。薄姬说:“我先前说的,是以为这陈平是项王派来的。可如今却成了汉王,那可就不一样了。”

    魏豹道:“我明白了。如今跟刘邦打,我是打不过的,可若逃,也没把握。投靠他是必然之选呀。夫人,我这就去说。”

    薄姬忙一把拉住他说:“你就不用争一争?”

    魏豹道:“对,不要争。”

    薄姬说:“错!你要争。你要跟那刘邦谈条件,他和项王是完全不一样的人。你要利,他反而会信任你。”

    魏豹说:“原来如此,夫人说得极是。”

    于是魏豹又从屋后转出,执一盏酒邀陈平道:“寡人也常想,霸王虽封王划地与我,但孤立于此,恐怕也不能久远。刚才听先生一席话,解我心头多时之忧。可是,我还是很担心呀。若项王得知此事,必兴兵报复,那时又如何?”

    陈平大笑三声。

    魏豹问:“你笑什么?”

    陈平说:“一笑您不明强弱,二笑您不识时务,三笑您不知项王为人!一年前,项王神威广播天下,何人敢于仰视?!而今,却不比那时!雍王章邯,镇守西秦,带甲二十余万,较之西魏,谁强谁弱?韩信一出,入三秦,定关中,水淹废丘,势如破竹!这能耐,比项王那九战之劳又如何?强弱之势,也可以变化相易!”

    魏豹问:“又何谓不识时务?”

    陈平说:“天下有一定之时,有一定之势。方今时未定,势也未定,项王恃己强暴,违背天命,虽图天下,不得其时!他灭暴秦,霸诸侯,却倒行逆施,失却人心,不得其势!汉王呢?入关之初,兵不血刃,知人善任,约法三章,民心归附,审天下之势,得天下之时!”

    魏豹说:“那么先生可说是熟知项王为人喽?”

    陈平道:“不错,请大王明鉴!项王此人,记人小过,忘人大恩,喜怒无常,以势压人!致使暴秦虽灭,天下又陷入混乱,我看够了这一切,才知道项王不仅不能自保,反而会将臣僚弟兄拖入毁灭的深渊!魏国孤立于楚汉之间,两国交兵,大王能避免卷入吗?不早做打算,倘若霸王灭齐而转兵进魏,大王又能怎生应对?那时能保霸王不迁怒于您吗?能保他不废王夺地,以御汉军吗?”

    魏豹被陈平说得无言可答。他又朝屏风后望去。陈平看见,薄姬在向魏王点头。

    魏豹说:“先生之言,深合道理。寡人当尽快与您一道前去拜见汉王!若是项王闻知来伐,寡人当与汉王合兵一处,同力破楚,此我不易之长策。”

    陈平说:“大王此言,诚万世之计,他日富贵永远,不要忘了臣今日之鄙见。”

    就这样,魏王投靠了汉王,汉王旗下今有韩王信、魏王豹、常山王张耳,还有诸侯陆续前来响应,天下归心,刘邦自然成为讨伐大军的头领。这之后,楚汉战争正式拉开了帷幕……临淄城外,天降大雨,渔阳战鼓惊天动地,大军喊杀穿破云霄。楚军数个方阵伫立高坡,投石车将火石雨点一般投入临淄城内,数道烟柱直冲天空,临淄城沸腾了……郊外道边,烂泥塘里,田野上到处是残矛断戟,燃烧的破烂旌旗,尸横遍野。八名挂伤的齐国勇士,用肩扛着一副长盾奔逃,长盾上躺着重伤昏迷的齐相田横。八名勇士一边退一边警戒。他们是齐王卫士,鏖战已久,到了决死时刻。

    前方有马蹄声,依稀可见西楚战旗飘荡!终于,无路可走了!八名勇士果断将田横推入泥坑,草草掩藏在许多死尸中间。八名勇士踉跄着,逐渐站成环形,各持武器警戒。

    很快,楚骑军杀到,纷纷下马,各仗武器围拢上前。楚军兵士剑拔弩张,就要动手。

    季布喝了一声:“慢着!”

    楚军兵士让开一条通道,季布一身硝烟,走了过来,说:“壮士!齐王败了!弃剑投降吧!徒死无益!”

    八名勇士不约而同狠狠啐了一口,都攥紧了剑,他们互相看看,突然狂吼一声,作死亡冲锋。楚兵刀矢齐下,八名勇士登时倒在血泊里。季布无奈,遂领人上马,呼啸远去。

    ……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暗。马蹄杂沓,一队人马冲来。是数员齐将,都挂了伤。几员齐将跳下马来,上前查看卫士尸体。一个卫士还没死,正痛苦挣扎。两员战将忙扶起他,其他人立即围上。

    一员战将问:“相国呢!相国在哪里?!快说!”

    卫士还未及说话,死了。突然,身畔泥坑里,一具“尸身”蠕动起来。众人一惊。只见一个泥巴人,拄着长矛艰难站起,踉踉跄跄。一双如野兽的眼睛,恶狠狠瞪视着。他抹了一把脸,众将认出是田横,纷纷跪倒。

    田横虚弱地问:“大王何在?”

    一员大将高举起齐王田荣的玉带,痛哭道:“大王……殉国了!”

    田横一晃,众将忙上前扶掖。众人号哭不止。有人高喊:“拼了,战死为止!”

    田横推开众人的扶持,摇摇晃晃,终于站住。他说:“人终归一死,急什么?此时去死,是屈辱的死,是无能的死!诸公是齐国之胆,是齐国之剑!我们走了痛快,齐国怎么办?就此湮没了吗?百姓怎么办?就此为奴了吗?不!事到如今,虽然君亡国破,可是还有世子在,齐国并没有覆亡!只要我等一息尚存,就要战!”

    一齐将道:“相国说得对!收拾人马再战!”

    田横说:“大伙得分开!绝不能汇聚一处!你们,马上分头去各氏族长老那里,去各城邑父老那里,向他们要人。你们每一个人,都要积极行动起来,去鼓动百姓!要号召所有齐人,不论男女、老弱、妇孺,全都拿起剑来!焚烧楚军的粮秣!偷袭掉队的士卒!让我举国皆兵!让霸王在这块土地上,既不能抽身,更难以立足!”

    众将受到激励,胸膛血气翻涌,齐声应道:“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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