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芃微笑着,说你在里面要小心,我每周都会来看你,到时你把可疑情况转告我。如遇突发性事件,你就直接找看守所王所长好了,段局长对他有交代的。
平炜点点头说,好,你走吧,我不会叫你失望的。
刚判刑宣布留所强制劳动改造的时候,平炜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找出废了他“根”的家伙。一瞬间,平炜立下的誓言,几个月过去了,依然毫无进展。平炜的决心也有了松动,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如今,所有人犯都不敢再小瞧平炜了。他们发现平炜天天清晨的锻炼,是专业的,有震慑力的。他们知道,这个刑警大队原大队长,当初刚刚被关进来的时候,不是没有能力和体力对抗他们,而是他思维混乱、懵懂、苍白了,他被突降的强xx案件打蒙了,被折腾成了非思维能力的人。现在,谁还敢浑水摸鱼呢?只需要平炜一个眼神,就有人替他干任何的活儿了。能得到如此“霸主”的地位,平炜以为一靠睿智,二靠关切,三靠实力。当然也不能排除之前的身份、地位给予的人际关系照顾。这些也不由得一帮人犯不服气。当然,也有愣头青,赶着趟地要和他较量。
肖芃听说过这样一件事。一次,排队吃饭的时候,一个自以为是地头蛇的家伙,伸腿一绊,想摔平炜一个大马趴,却不料平炜一个跳跃,敏捷地躲过去了不说,还转身一个回马枪,干脆利落地在空中踹了那家伙一脚,结果那家伙一个俯卧,跌倒在地,竟然背过了气去。一堆人犯围着他俩,闹哄哄着,却没有人前来救助那家伙。平炜也是冷眼相看,立在一旁。武警战士站在墙头大声呵斥着、警告着,狱警们赶过来拉扯着、呵斥着疏散人群。平炜蹲在那家伙面前,看了看他的脸庞和脖颈,然后站了起来,转到他屁股后面,冲着他的臀部从后往前猛烈又凶狠地踹了一脚。于是,那家伙的身体蓦地往前蹿行了一段,窒息似的一口郁闷之气,就从他的嘴里“噗”地喷吐了出来!那家伙睁开眼,看到了一双恶狠狠的黑眼睛——是折回并蹲下身子的平炜的,吓得他立即又将眼睛紧紧地闭上。这家伙的呼吸,却变得正常了。一直在旁边看风使舵的犯人们,立即佩服和赞叹起来。平炜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模样,伸手拉起了地头蛇。
一次探访平炜,肖芃听说了这样一件事。平炜和那地头蛇被关押在一个牢房里,他们几乎天天在一起放风小憩、分享美食,几乎到了称兄道弟的地步。那家伙是地头蛇,常常给人犯派活儿干,谁跟他关系好,谁就干最轻松的活儿。所以地头蛇常常将一些制作霓虹灯的活儿派给平炜做。这样,平炜就不用天天被羁押在牢房里了,权当是偶尔出来透透气吧。这时候,平炜才知道,敢情这里面是谁有钱谁就可以当上这个派工的小头儿呀。这说明,看守所里,有些人在受贿。按理,这样的派工该由民警来做的。在平炜的关注下,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平炜就搞清楚了事情原委并报告给了王所长。王所长不得不将民警的工作岗位来了个大轮换,还给一个民警来了个记过处分。
听到此,肖芃不禁大笑起来,哈哈!原来如此呀,刚刚王所长碰到我时还愤愤地说你呢,这个平炜,还以为他是大队长啊,真好多管闲事,瞅着个机会,不是捣乱就是打小报告。对您颇为不满呢。我当时还接话说那还不好呀,保持刑警的本色嘛,怎么说也算给您暗中帮了忙的,您该高兴才是吧。王所长难堪极了,只好笑了笑说,当然,当然,这是段局的指示,我恭敬不如从命喽!
平炜也笑,说:我过去曾因一个犯罪嫌疑人被关押期间惨遭殴打的事件举报过王所长,认为完全是他管理不善造成的。为此,王所长被记大过处分,要不是这起事件他该是市局副局长了,所以对我就有很大的怨气啊。
肖芃没有搭话,心想,这俩人肯定有大过节的。如果有机会这个王所长还是未必会放过平炜的。平炜真是凶多吉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