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队经过连续四天的工作,终于又在鱼塘边发现了两个石棺,加上三天前发现的一个木棺,共三具棺材,都已及时运往“天问楼”一楼。那是第一研究所的整理大厅。三具棺椁按出土的时间顺序,分别编号为一号棺椁至三号棺椁。其中一号棺椁是木棺,葬在现场的南侧。二号和三号是石棺,并列分葬在北侧。三具棺材呈“品”字形分布在鱼塘边。除了三具棺椁,再加上史汉秋发现的一枚玉环,现场没有发现其它任何有价值的文物——这里没有大型墓葬的墓道、墓穴、墓园、墓坑,也没有发现除棺椁内部以外的任何随葬品、殉葬品、或其它日常用品的踪影,也没有发现城居遗迹或群居遗迹,更没有发现载有文字或符号的器物。
至于三具棺椁内都有些什么,谁知道呢。一切都要等到揭开棺椁的那一刻。
考古队觉得现场已经没有考古价值了,于是妥善处理了后续事宜,随即撤队。
随着考古队的撤出,骚动不安的圣溪村渐渐平静下来。鱼塘边又恢复了往日的静谧,偶尔有一两条鱼从水中跃起,溅起轻轻的涟漪。
夜幕又像往常一样笼罩着圣溪村。
三娃子照例躺在院子中央的那把竹凉椅上,回想着这些天来发生的一切。自从把玉环供奉在香几上后,他们夫妻二人每天早晚洗手净面,烧香敬神,夜里再也没有什么动静了。三娃子渐渐踏实下来,他好像有了一个主心骨,一个靠山;又好像有了一把利器,他再也不怕其他人的欺负了,他觉得从此可以扬眉吐气了。
“笃笃笃……”正在三娃子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敲院门。
“谁?”
“我。兄弟,是我。”
三娃子一听,是疤子的声音。他又来做什么?肯定是那事。
“不卖。”三娃子说,仍躺在竹凉椅上。
“什么卖不卖的?兄弟,我来找你耍一下。没得啥子事情。你先开门噻。”
三娃子心想,让他进来,看他耍什么花招,于是就打开院门。
疤子嬉皮笑脸地进来了,进了院子就探头探脑地张望。
“看啥子哟,鬼鬼祟祟的。”三娃子冷眼瞅着他。
“哎,没得啥子。嫂子不在家哟。”他明知故问。其实他早就打探好了,肖爱琼今天回娘家去了,他问一下只是为了确认。
“你啥子意思?”三娃子把眼睛一瞪,心里窜起一股无名火。
“你看看你,宝器得很。我问一下,你就把醋坛子摔翻了。我的意思是,嫂子不在家,我们俩个就可以放心地耍个痛快了。”疤子说。
这一下反而让三娃子有点内疚了。他硬撑着回敬道:“哼。你能有啥子好事?说吧。”
“三娃子,你今天这是干啥子哟。我们俩个无怨无仇,我又不欠你的债。以前哩,还经常在一起耍过。你今天为啥子说话像吃了火药?”
三娃子彻底招架不住了。他心里承认,他们俩个是没什么大矛盾。
“坐到,我给你去倒杯茶。”三娃子站起了身。
“那还差不多。”疤子一边说着,一边眼睛滴溜溜乱转。他看见了堂屋香几上放了一个红色的首饰盒。“外面的传闻果然不假。”他心里说道。
三娃子把茶端到院子里来。疤子接住,说:“哎,三娃子,啥子好东西,还放在香几上?”他又想确认。
“不是我说你,你见到啥子东西都要问。职业病嗦?”三娃子终于逮到一个机会讥讽疤子了。“你莫去动它,小心菩萨不高兴。”
疤子一听,心里已有几分数了。他把话题岔开:“来,抽支烟。今天买了一包好的,阳光娇子。”说着,掏出一盒烟,好像费了好大的劲,才从烟盒中抠出一支来递给三娃子。“来,摆一下‘龙门阵’。”疤子说。
三娃子接过烟。
突然,好像有个声音在心里轻轻地说:“小心!”三娃子猛地一激灵。
“来,点到起。”疤子又掏出打火机要给三娃子点火。
“等一下,我把我的杯子拿来。”说着就向厨房走去。
到了厨房,他立刻换了自己的一支烟,然后拿了茶杯回到院子里,又躺在那把凉椅上。
疤子给他点上火。三娃子夸张地吸着,好像很是享受。
疤子则眯起眼,盯着三娃子的脸,三娃子毫不在意。
一支烟很快吸完了。
疤子显得很失望,坐了一会就起身走了。
“慢走啊。”三娃子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直犯嘀咕:“疤子究竟来干什么的?”
他又走到厨房,把疤子的那支烟掰开来看。却见烟丝里面有一些白色的粉末。三娃子恍然大悟。
“龟儿子,瞎了眼了,想用蒙汗药来害老子。亏是有神灵保佑我。”他骂道,“不能便宜他,他居然用药来害我。”于是就迅速追出院门外。谁知疤子出了门就拔腿狂奔,早已消失在黑夜里。三娃子追到大路上,哪里有疤子的人影。他站在路边想了一下:“算了,今天总算识破了他的诡计,胜利了。明天再找他算账。”想毕就往家走去。
疤子正在大路上狂奔,却突然感到视线模糊。“这是啷个回事?”他使劲揉揉眼睛,勉强跑到了家。
他拉亮电灯,眼前却仍然一片漆黑,同时眼球巨痛不已。他感到自己已经坠入了黑暗的深渊。
他赶紧叫人把他送到龙泉乡卫生院。一番检查后,医生对送他来的人说道:“眼角膜爆裂,永久失明了。除非移植角膜……很奇怪,怎么会突然爆裂呢?”那个医生不解地问。
就在三娃子追到大路上的时候,一个黑影从院门一侧飘进院子,闪进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