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臣,我估计这是巫祝搞的阴阳九局,咱们用奇门遁甲破解它,五行相生相克,乾、坎、艮、震、巽、离、坤、兑有休、死、伤、杜、开、惊、生、景相互对应,八门三盘,火中也有生门,我们不妨试试!”徐道长对姬顺臣说。
“是的,我们可以尝试一下,结合河洛玄图找进入方位,三八为木,为东方,四九为金,为西方,二七为火,为南方,一六为水,为北方,五五为土,为中央。春秋战国时期是易数运用成型与高度发达的时期,具体可能记载在《尚书》里,可惜真正的《尚书》让秦始皇给毁了,河图是五行的基本构架,洛书是八卦的基本构架,而河图与洛书的重叠就是九宫的构架,三坟是上古文明的纵横关系构架,九丘八索是易经太玄的数理,或许我们能从这里找到一些印证。”姬顺臣回答。
旁边的王探长越听越糊涂,而冥河里的大火还在燃烧,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复杂,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我就不相信,这大火能烧个三天三夜!”
“没那么简单,如果这火是圹墓机关的一个程序,即使火停下来了,还会有另一个机关等着要你的命!比如出现潮水一样的毒蝎群和甲虫,冲上来围攻你!”那华接过王探长的话说。
“恩,很有可能,还是那公子比较有悟性,我宁愿让火烧死,也不想被蝎子蛰死,让簸箕虫一口一口地撕着吃,嘿嘿!”徐道长边说边蹲下去,开始在姬顺臣脚下,用手指头画图。
“那华,你快把罗盘拿出来定个方位,我和道长算计算机,找个突破口。”姬顺臣就地蹲下,掏出了腰间的匕首。
“不用了,这个圹墓主人就是有多大的能耐,他也不会扭转乾坤,方位是死的,人的思维是活的,我们先把九宫建起来,再配合时空天象与‘大衍之数’,老道我在数理上有些老糊涂,具体还要姬掌柜你定夺!”
王探长看着徐道长和姬顺臣在地上又是圈圈又是点点,又是六方又是三角,一会儿纵横交叉,一会儿抹了重来,半晌确定不下来,急得他在一旁直跺脚。
那华顺手递给王探长一架相机,示意他乘着火光,拍些周围的照片,自己则蹲在道长身后,试图看些门道出来,他可不想放弃现场实习的机会。
最后,徐道长站起来,姬顺臣抬手想拦,但没拦得住,道长或许早就认准了方位,疾步奔到河边,纵身一跳,消失在了河面上的大火中。
道长这一招,让身后的那华颇感惊讶,按理自己和姬顺臣应该先上,可他们二人在地上划来点去,直到起身,一句话都没说,那华以为道长要去勘察一下方位什么的,没想到这正是道长和姬顺臣图示约定的结果。
“不对呀,你们这是算的什么卦,道长走的是‘离’位之地,这不是在火上泼油吗?”那华多少通些易理之术,在大方向上一般乱不了乾坤。
“不会错,是你的判断可能失误了,将来好好看看河图洛书吧,一六为水,道长走的是‘坎’位。”姬顺臣紧了紧腰间的背包,刚要招呼旁边正在拍照的王探长,突然从冥河的火海里飞出一块器物来,直接击中了小舅子的后脑勺。
那华急忙跑过去拣了起来,原来是一本中华书局刊印的,无须考虑,这正是徐道长扔出来的,书本完好无损,根本没有被火烤焦了的痕迹,如此说来,道长和姬掌柜的大衍之数算计成功了?
王探长转过身来,以为那华在拿书砸他,周围四下一看,道长突然不见了,赶忙问道:“又咋了,又咋了!啊!道长呢?”
那华也不回答王探长的问话,低头把书塞进身后的背包里,匆匆忙忙地跑到河边,停都没停,单足弹跳起来,刷地一下飞进了一片火海。
王探长猛地一惊,以为那华疯了,再回头看姬顺臣,却被一把扬起的土尘撒瞎了眼睛。
“姬掌柜!你搞什么鬼?你搞什么鬼?要把我弄瞎不成!”
姬顺臣一把拽住小舅子:“乖乖地跟我走,有些事情,你最好不要看见!”
等王探长睁开眼,看见他们四人已置身到了满眼青铜世界的包围之中,七鼎列阵,六尊传神,造型华美的铜爵恢宏豪放,竟有十几个之多,簋、卣、觯、觥、彝、壶、盘、钟、 铙、錞 、匜、盉等不计其数,堆积如山,还有如戈、矛、剑、弓、胄、甲等的一些叫不上名堂的青铜兵器,搁置在一溜青铜排架和饰满了云气纹的几桌旁边。
徐道长早已在一座巨鼎的象腿下拜倒,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在叽咕些什么,姬顺臣抢前几步,淹没在了几个刻满金文的尊爵的侧面,那华则徘徊在几只牛犊大小的虎头狼身的兽尊跟前,有些欲罢不能。
王探长犹豫了片刻,抬脚走进两排罗列整齐的铙、錞和编钟构成的夹道,才知道自己此刻是如此的渺小,这种时候,沉默是金。身旁的铙和錞渐次排列,这些都是上古时候的军旅乐器,他在姐夫姬顺臣收藏的图册里见过,所谓的鸣金收兵,就是由这些打击乐器来传达军令的,但击鼓而进的铜鼓又在哪里呢?
王探长东张西望,左看右找,一不小心,探头顶撞到了一排相连着的编钟,一阵钟鸣声伏地而起,惊心动魄,震得他如惊弓之鸟,抬脚疾步,一口气奔出了青铜夹道,却冲进了一圈双面舞姬的包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