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受过感情的伤,美貌是上帝赐给女人最好的武器,也是惩罚男人最厉害的匕首,爱了又不爱了,说白了就是你捅我一刀,我也想还给你一刀,等到两个人清楚地看见对方流着血的伤口时,心理才算平衡。可这又何必呢?其实,爱情就是这样反复无常。
夜里的随心所欲咖啡吧比白天多了一些客人,几个貌似情侣的顾客坐在角落里闲聊,我和廖汉龙约在这里见面,咖啡吧就在汉龙影视公司写字楼对面,廖汉龙却还是头一次走进这间咖啡吧。
小姑娘为我们泡了茶,她知道我们需要谈事情就聪明地走开了。廖汉龙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热茶润了润喉咙,说:“今天下午拍的那场戏真不错,白伟强在办公室里得知自己接受贿赂的事情曝光后,他那出类拔萃的演技,他那痛悔的眼泪,他那嘴角的抽搐……打动了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
“嗯,我也看见了,”我点点头,“后来我跟男助理聊天,据他说,白伟强实际上也曾面临过剧中主人公的窘境,在他初涉影坛,独挑大梁拍戏时,也曾受骗上当损失巨大。我想,昨天那段戏,白伟强是调动了存储在内心的悲伤情绪,所以演出来才那么真实。”
“你觉得这种情绪可以利用吗?”
“我们现在就是尽量收集白伟强的所有情况,缜密分析之后合理地运用,或许真能达到我们的目的。”
沉默片刻后,廖汉龙继续问:“话虽这么说,可是,具体应该怎么操作呢?”
“今天我一个人躲在楼梯上想了一个下午,”我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着的纸,我在思考的时候喜欢用笔在纸上做记录,“我把想到的可以利用的线索都列了出来,你看一看。”
“很好,我看看,”廖汉龙拿着纸条看了半天,问,“你写得太乱了,我看不懂,还是你口述告诉我吧。”
“最简单的方法是,用我们的嘴劝说白伟强退出演艺圈。”
“不行不行,”廖汉龙很泄气地摇摇头,“还以为你能想出什么好主意呢?这办法根本行不通,白伟强也不可能听你的!”
“白伟强是不会听我的,可是他或许会听从某一个女人的……”
“哦,你的意思是想利用那个女人,”廖汉龙抓着头发想了想,“男人和女人刚刚触发情感的时候都是非常强烈的,假使她真能听我们的话,去劝说白伟强,或许是可以奏效的。”
“她是你公司的员工,你可以跟她阐明利害关系,让她试一试,要是她不同意,当然,我们还有第二手准备……”我从廖汉龙手里拿过纸条。
“第二套方案吗?”廖汉龙双眼一亮,“刚才你说的是最简单的方法,难道后一种方法做起来会很难?”
“倒不是多困难,就是实行起来相当复杂。”
“好,你快说一说。”
“你听说过‘镜像杀人’吗?”
“什么?”廖汉龙用力地摇起头来,“你说明白点儿,镜像是什么意思,镜子怎么还能杀人呢?”
“所谓‘镜像’,表面意思就是镜子里的图像。人照镜子,镜子里面便会映出人来。站在镜子前面,你一动,镜像也跟着一起动;你笑,镜子里的你也露出牙齿……”
“这种小儿科的现象我都懂,你直截了当地说行不行?”廖汉龙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告诉你,那个过程实施起来是很复杂的,所以在说出来之前,我必须做好铺垫,那么我问你,你现在可以理解‘镜像杀人’了吗?”
“还是不能理解。”廖汉龙说。
“那好,我先给你讲一段故事,这也是我很早之前,在一部电影里看到过的情节。”
“好吧,但要尽量简洁。”廖汉龙靠在椅背上,显得有些不耐烦。
“故事发生在外国,两幢高楼之间夹着一条狭窄的街道,在这条幽暗的街道上面,不可理解的、原因不明的自杀事件一个接着一个地发生。更古怪的是,自杀事件都是发生在月光充沛的午夜。自杀者都是从一座大楼的同一个房间的同一扇窗户里爬出来,而后从楼上跌落摔死在街道上。所以,人们就传说那个房间中有恶灵存在,后来谁都不敢在那房间里住了。话说,有一个胆大强壮的人为了打破迷信,勇敢地住进了那个被诅咒的房间。结果,也在一个皓月当空的夜晚从楼上掉下去摔死了。后来人们才发觉,这一系列悲剧都是因为对面的大楼跟发生命案的大楼看起来一模一样,就像是中间隔着一面镜子……”
“怎么?难道是因为两座大楼一模一样,就能够吸引那么多人从楼上掉下去?”廖汉龙不解地问。
“那倒不是,而是有一个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两座楼一模一样这个特性,从而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制造了一起又一起的所谓自杀事件。”
“哦?你继续把故事讲下去,我很想知道结果。”廖汉龙来了兴趣。
“那个别有用心的人心理变态,他先给一个服装塑料模特身上穿上一套衣服,这套衣服跟住在那个传说有恶灵作祟的房间里的人所穿的衣服一模一样。然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学着鸟叫声,把睡在那个房间里的人吵醒,紧接着用绳索操纵穿着衣服的塑料模特从窗户爬出去。这样一来,在朦胧的月光下,住在对面房间里的人看到移动的人形,就产生出一种看见了镜子里边的自己的错觉,不知不觉地模仿塑料模特的动作,就像中了催眠术一样,糊里糊涂地掉下楼摔死了。”
“这就是所谓的镜像杀人?!”
“对,这就是镜像杀人。”我点点头。
“过于牵强了吧,”廖汉龙摇摇头,“当个故事来听还可以,我不觉得真的就能产生效果。”
“我讲这个故事只是做个引子,因为镜像杀人这个概念不容易理解,故事里凶手杀人的方法是否奏效我们不去思考,但是这种诱人上钩的伎俩还是可以效仿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嗯,好像是懂了,不过我已经预感到这个方法确实很复杂。”廖汉龙的眉毛挤在了一起。
“你接着听我把话讲完就明白了,”我继续说,“我们需要做两件事情,制造镜像和月光。”
“镜像和月光?!”廖汉龙重复了一遍。
“故事里,两座大楼和身穿同样衣服的人就是镜像,但只有镜像还是不够的,还需要月光,月光就是促成镜像杀人成功的催化剂,没有月光,即便镜像做得再充分,也不会起到致人死地的效果,你懂吗?”
“你所指的月光,是不是就是让某个人产生某种情绪,从而才能做出某种行为?”廖汉龙顿了顿,才说,“这就好比催眠术,只有催眠发挥了作用,被催眠者才有可能说出真相。”
“没错。”廖汉龙能够如此快地理解了我的意图,这令我很欣慰,于是我接着说,“首先,我们要搭建一个场景,必须要与白伟强经常出入的地方及其类似,假如能够做成一模一样的就更好了。布景的事比较简单,就是不知道白伟强经常出入的地方是哪里。或者,按照他目前居住的地方布景也是可以的。”
“要是我们借故去参观一下白伟强的住处呢?”廖汉龙皱了皱眉,“这个倒是不难,可我们得想出一个合理的借口。”
“《商海沉浮》最后有一场很重要的戏我们还没有拍,就是发生在靠山别墅里的那场戏。主人公把弟弟灌醉之后经过非常复杂的心理斗争,最后决定把酒醉的弟弟吊死。这是全剧最后一个亮点,也是考验演员演技的试金石。当然,我相信白伟强可以胜任这场戏。”
“这是个重头戏,剧组所有人都希望把这部分留到最后去拍,”廖汉龙说,“没提前拍这场戏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别墅我们还没有找到,租一幢合适的别墅倒是不难,但我们资金短缺,想无偿地去借一幢就有些难度了,目前剧组跑这方面业务的人还没有选到合适的地方。”
“我在写剧本的时候,之所以写到靠山别墅这个场景,是因为前不久我无意之中读报纸的娱乐版,报纸上面写着白伟强新近买下来一栋两层高的别墅,而且别墅靠近山区,我就是因为这则报道,才鬼使神差地写了这么一段剧情,其实这也并不偶然,像我们这种搞写作的人,想到什么就会写什么。”
“白伟强有栋靠山别墅,这我还真不知道,你怎么不早说?”
“之前没有说的必要,所以没说出来,”我提醒廖汉龙,“你可以用不被察觉的方法问问白伟强的助理,就说目前剧组资金紧张,可否让白伟强托关系去找一幢合适的别墅,拍几个外景和内景的镜头,我想,白伟强会答应把自己的别墅借给剧组的。”
“那好,我明天就按你说的找助理问一问。”
“第二,”我看了一眼纸条而后说,“你给戏里加拍一些白伟强和玛莲娜的亲密镜头,最好是床戏,但床戏不可以尽兴,我需要的是搞到一半被迫结束,怏怏不快的那种感觉。”
“这是为什么?”廖汉龙很困惑的样子,“我不是很明白加这种镜头又有什么用?”
“我是想让白伟强逐渐厌恶那个女人,在床上时,玛莲娜要表露出一个深谋远虑、很物质很无耻的坏女人的嘴脸。即便在拍戏时,白伟强看到玛莲娜这副嘴脸也肯定会想,她对他的好是否纯洁,爱情是否只是为了钱。这些你可以放心,我会在剧本里加入一些男女之间的对话,把这种厌恶扩大化。”
“你是想让白伟强在拍戏的过程中,对爱情感到无望,对向他示好的女人产生排斥心理?”
“就是这个意思。”我点点头。
“可我还是不太明白,这与白伟强息影有什么直接关系?”
“那么我问你,男人奋斗的目标是什么,”我进一步解释,“我说的是庸俗的男人的目标。”
“庸俗男人的目标不外乎是为图财图色呗?”
“就是金钱、权力和女人对不对?”我帮助廖汉龙总结了一下。
“嗯。”廖汉龙重重地点点头。
“当一个男人觉得即便自己努力奋斗了却仍然得不到纯真的爱情,得到的只是夹带更多内容的所谓虚情假意,那么男人会不会感到心灰意冷呢?”
“这……”廖汉龙略微思索了一下,“我想要是我成功了,女人都怀揣着功利心投怀送抱,我也会感到生活无望的。”
“第三,”我竖起三根手指,继续说,“彻底调查一下白伟强生活上的逸事,然后补写进剧本或台词里面,这样就会令白伟强觉得这个角色更像他自己。”
“我好像是懂了!”廖汉龙恍然大悟般地说。
“这就是制造镜像,还记得镜像杀人那个故事吗?靠山别墅就是对面一模一样的楼房,而剧集里面的主人公就是那一具穿着衣服的服装模特,”我笑了笑,提醒道,“一旦镜像制造出来了,我们还差最后一步……”
“月光!”廖汉龙一拍大腿,立刻说,“我们还需要月光这个催化剂对不对?”
“没错。”
“可是月光又如何制造呢?”廖汉龙又陷入迷惑。
“就像故事里的一样,镜像可以制造,但月光很难人为促成,必须等待时机。”
“可我们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拍摄时间了……”
“我知道,所以我们需要那个女人的帮助,”我看向廖汉龙,“你目前还是她的上司,把玛莲娜约出来,我要跟她仔细地谈一谈,你也要把这部戏的利害关系告诉她。”
“把我们的阴谋告诉她!?”廖汉龙更吃惊了,“她会把我们的想法透露给白伟强,这一点你居然没想到吗?从表面看,她和白伟强正处于热恋期啊!”
“连你也说了是从表面看,”我眨了眨眼睛苦笑一下,“放心好了,她绝不是一个看不出利害关系的蠢女人。”
“好,我想办法把她约出来。”
廖汉龙掏出手机要给玛莲娜打电话,我则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
“她答应了吗?”见廖汉龙挂了电话,我问道。
“嗯,答应了,”廖汉龙把手机放在桌面上,“今天太晚了,她说她没时间,明天下午她可以跟我们出来谈谈。”
“没时间?”我冷哼一声,“她是在服侍白伟强吧?”
“兄弟啊!”廖汉龙双手抱拳给我作揖道,“儿女私情的事情咱先抛一边好不好?”
“嗯,我懂。”
我喝着茶,冰冰凉凉的,我皱了皱眉头,虽然离得远听不见,但小姑娘显然一直都在关注着我们的谈话。她看见我的古怪表情,就端着热水壶来给我们续杯。小姑娘转身离开时,我对廖汉龙说:“我还需要一个助手,跟我一起推波助澜的一个助手。”
“谁?!”
“就是她……”我用眼神指向小姑娘。
“她一个开咖啡吧的怎么推波助澜啊?”
“我要把她带在身边一起进组,放心,我保证,她肯定能发挥推波助澜的作用!”
“可以,只要她愿意无偿进组的话,我倒是没意见。”
我一口气把我连日来的想法全部说完以后,廖汉龙没再说什么,只是低着头紧咬着嘴唇好一阵子,而我则默默地喝着逐渐变冷的茶水。接下来的沉默持续了很久,大概我们心里都存在着将要实行这个计划的罪恶感。我们的心里是非常矛盾的,心灵也在道德的天平上倒过来又倒过去。
“我们能成功吗?”终于,廖汉龙说话了,他的声音沙哑成那个样子,让我吃了一惊。
“谁也不能保证有百分之百成功的把握。”这是我的回答。
“好吧!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廖汉龙一咬牙,“不干!就只能等着露宿街头不是吗?”
翌日,这一天没有白伟强的戏,一上午只补拍了几条外景,下午收工之后,玛莲娜把我和廖汉龙约到了电影厂,空荡荡的摄影棚里只坐着我们三个人。
落座之后,三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好一阵,每张脸都故作掩饰,居心叵测。
“你们找我想要谈什么?”
女人有时候就是容易心急,玛莲娜耐不住性子问道,然后她把视线从廖汉龙的脸上划过去,最终落在我的脸上。
“我和你的事情我好像已经解释得相当清楚了,我们都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孩子,没必要死缠烂打的对不对?”
“恐怕你把问题想简单了,”我故意危言耸听道,“你就像一头瞎了眼的驴子,一个劲儿朝前跑,却丝毫没有发觉陷阱就在咫尺。”
“哼!”玛莲娜歪着嘴笑了笑,“怎么,我要是跟了你就前途无量了是吗?”
“你……”
“好了好了,”廖汉龙挥动双手打断我和玛莲娜之间的相互嘲讽,他说,“都迫在眉睫了,你们俩还有心思斗嘴,看看我,我都瘦成什么样了,难道您二位还分不清利害关系吗?”
“我也看出来剧组似乎陷入了困境,”玛莲娜很轻松地说,“但这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会尽我所能把这戏里的角色演好。强哥说了,等这部戏杀青,他还会把我介绍到别的剧组里拍新戏。”
“幼稚!”这两个字我是咬牙切齿说的,发音很重,从牙缝里蹦出来。
玛莲娜很不以为然地瞥了我一眼,我叹口气小声说:“你以为傍上了白伟强就可以有个好的将来吗?‘当事者迷’这四个字,用在你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你把话讲清楚,别云山雾罩的!”玛莲娜大声说。
“这部戏的成功与否其实与白伟强并没有太大关系,”我努力把问题的利害关系阐述清楚,“《商海沉浮》火了,这说明白伟强不只是武打明星,还说明他驾驭其他的角色也是一把好手,如若片子停播了,那么白伟强也不会失去什么,大不了以后他再找别的剧本再来一次。人家白伟强有的是机会,可是,《商海沉浮》这部片子对于我、廖总还有你,却是难得一遇的重要机会。一旦这片子遭到停播,那么我们三个人就永无翻身之日了,你懂吗?”
玛莲娜垂下眼皮不再反驳我,似乎她也在心里权衡着利害关系。
“我是个没名气的编剧,指望着这部戏火了之后能够给自己赚些人气,”我接着说,“廖总目前的处境你比我更熟悉,你本来就是公司的会计,这部戏停播了,用倾家荡产来形容廖总毫不夸张。最后再说你,如果你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女孩,你完全可以把我接下去将要说出的话当成耳边风,但是,设想一下,30岁的女人还能有多少青春去浪费呢?白伟强是男人,你非常了解男人,没几个男人不喜新厌旧,因为爱情这东西比什么都短暂,用不了几个月的时间,白伟强就会对你厌倦。一个令男人生厌的女人,他还会给你介绍剧组拍新戏吗?就算你真进了别的剧组拍戏,你这个年龄还指望能够演什么重要角色而出名……”
“够了,你别再说了!”玛莲娜的声音把我的话堵住,“我知道白伟强只是想跟我玩儿玩儿,他不会投入太多的感情在我身上,这种关系也维持不了太久,我比你们都清楚!”
“既然你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那么你还是回到我们这一边来,同仇敌忾对付白伟强怎么样?”廖汉龙太心急了。
“什么?!”玛莲娜盯着廖汉龙,“你说什么?你们要对付强哥?”
“廖总的话不完全正确,”我赶紧把话题拉过来,“廖总的意思是,我们三个人比之外人还是最亲密的,所以不能向着外人,我们首先要团结起来,把《商海沉浮》这部戏搞好才是硬道理。”
“难道这部戏真的沦落到了要被电视台停播的地步?”玛莲娜问。
“是的。”廖汉龙点点头,“估计你还不知道,王总监已经离开电视台了。”
“啊!真的!”玛莲娜抬手捂住了嘴巴,似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这回,电视台里没人能支持我们了,”廖汉龙叹息着说,“我们的戏收视率持续下滑,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被《超美歌喉》的热度遮盖了,电视台声称,假使《商海沉浮》的收视率再下滑一个点的话,就会立刻停播,一旦停播,我们连日来所做的一切努力必将付之东流。”
“我没有想到事态会是如此严重,”玛莲娜下意识地说,“强哥好像说过……”
“白伟强说过什么?”我和廖汉龙几乎异口同声地问。
“他说他想用很低的价钱收购这部剧集,但我也不能确定那是不是他的真心话,因为当时他好像喝得半醉了。”玛莲娜回忆着说。
“原来白伟强还有见缝插针这一条毒计!”廖汉龙狠狠地咬着牙,握紧拳头用力捶着自己的大腿,“这个老狐狸,他是想等这部戏拍完了,用很少一部分钱收购这部戏,然后用他的公司名义重新发行。到了那时,价钱多少就只有白伟强说了算了,反正那时候的我们已经没有谈判的筹码了。”
“收购我们的戏,白伟强能够赚到钱吗?”我对电视剧的运营不是很了解,就问廖汉龙。
“这个不好说,”廖汉龙想了想,“我要是白伟强的话,就低价收购了这部戏,暂时不播出,既然目前的片子口碑不好,那么就把片子存放几年,重新剪辑或是重新更改片名之后,等到合适的时机再推出该剧集。假如宣传到位,运营合理,这部片子还是有可能赚到钱的。不管怎么说,白伟强在这圈子里摸爬滚打许多年,他肯定不会赔钱。”
“这么说这片子还有希望起死回生,”玛莲娜眼睛里有一线希望,“片名可以更改,但剧集里面的演员是没办法更改的。”
“幼稚!”我对玛莲娜说,“你以为就只有廖总一个人受损失吗?片子播出之后,观众还会注意到你,可你有没有想到,片子压了几年之后,你这个30岁的女人会变成什么样子?现在每年全国影视专业学院会有多少俊男靓女毕业,你还指望观众能够记住你这张脸吗?”
“那可不行!”玛莲娜意识到了危险,她说,“要是事情真的这样发展下去,那么最后的大赢家很可能就剩下白伟强一个人了,我们这些人只是为别人做嫁衣!”玛莲娜终于开了窍,当然,其中有我和廖汉龙的怂恿。
“所以说,我们三个人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懂吗?”我把玛莲娜心中的疑惑进一步肯定化。
“那我该怎么去做呢?”玛莲娜问。
“我和廖总是这么想的,”我与廖汉龙对视一眼,说,“先要明确一点,我们的目标并不是白伟强,剧集目前最大的敌人是电视台正在热播的一档娱乐节目《超美歌喉》,所以,我们的一切谋划都是为了转变《商海沉浮》的败局,把观众的眼球重新吸引过来,这才是我们的最大目的。”
“怎么才能吸引观众呢?”玛莲娜顺着我的思路问,“这些我真不懂,请你们讲得清楚一些。”
“为了把观众的眼球吸引过来,我们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制造出一个足够爆炸的新闻来,只有这样,才能让观众和媒体重新注意到我们的剧集。”我说。
“足够爆炸的新闻?!”玛莲娜把手插进头发里。
“对,只有爆炸新闻才能产生效果。”廖汉龙也说。
“难不成你们要让我跟白伟强发生绯闻?”玛莲娜问。
“绯闻不够爆炸,况且你们早就已经有绯闻了,根本也没有起到半分效果。”廖汉龙晃着头,“再说,现在每天的报纸网络上都有成百上千条绯闻,观众都看腻了。很早之前,白伟强每拍一部电影,不是都跟女主演闹绯闻吗?观众肯定没有新鲜感了。”
“那怎么办?”玛莲娜叹口气,“要是制造绯闻我或许还在行,别的我就无能为力了。”
“我先把我和廖总先前的构想说给你听听,不过你听了不要害怕啊!”我先给玛莲娜打了预防针,才说,“我们希望让白伟强在拍摄《商海沉浮》的最后发生意外……”
“什么意外?!”玛莲娜紧张地问。
“比如意外死亡……”我压低声音说。
“意外……死……亡!”玛莲娜用手指着我们的鼻子,“你们……你们……实在是……太狠毒了!我们是在拍戏,戏演得再好也都是假的,难道你们还想做杀人犯不成?”
我抓住玛莲娜的手指按下去,浅笑一下说:“大明星的意外死亡当然足够轰动,但这只是当初的构想,因为我们只是拍戏,正如你所说,拍戏都是假的,我们怎么可能背上杀人犯的嫌疑。可为了拯救《商海沉浮》,我们又不能什么都不去做,后来……”
“后来你们又有了新主意?”玛莲娜问。
“没错,我们不打算让白伟强死了,因为那毕竟是一条人命啊!”我冲着廖汉龙努努嘴,“廖总,还是你跟她说吧。”
“嗯,好,”廖汉龙接过话头,“虽然我将要说的没有意外死亡那么轰动,但也可以产生很大效果,把一部分观众从别的栏目上面吸引到我们的剧集上来,从而提高收视率。”
“不要铺垫了,赶快说,到底是什么方法?”玛莲娜着急地问。
“我们希望白伟强在拍摄完《商海沉浮》这部剧集后,向观众和媒体宣布他将退出演艺圈……”
“不可能!”玛莲娜打断廖汉龙的话,“这不可能,虽然我还不能说我有多么了解白伟强,但依他对影视的那份热情,他是绝不会告别舞台的。”
“这点我们已经想到了。”我插话说。
“那你们的设想岂不是都白费了?”玛莲娜问。
“你先不要着急下结论,”廖汉龙对玛莲娜说,“白伟强不可能退出也没有丝毫退出演艺圈的先兆,那么一旦他宣称金盆洗手,才能够产生轰动的效果对不对?”
“这倒是,可是,”玛莲娜呼出一口气,“假使你们想要指望我劝说白伟强息影,呵呵,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和魅力。”
“当然只靠你一个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我诡异地一笑,“如果我们联合起来,内外共同发挥作用,那么只怕白伟强再坚强的一个人也会被我们摧毁。”
“具体该怎么去做呢?”玛莲娜很好奇地问我。
“你只需按照我们的指示去做就够了。”我冷笑一下。
“没想到你是这么阴险的一个男人!”玛莲娜瞪着我,“还好我当初没有跟你!”
“我那不是阴险是被逼无奈,”我也瞪着玛莲娜老半天,“都是被逼出来的,谁让我有眼无珠看上了一个坏女人!”
“大局为重啊!”廖汉龙小声对我说。
“事情一般都不那么遂人愿,要是最后白伟强不息影怎么办?”玛莲娜问出这句话后,看着我和廖汉龙,然后她抬起手捋了捋那一头长发,露出的笑容比我的还诡异还冷酷,“那就把他弄死算了!”
我和廖汉龙听罢都是一愣,有那么一句话从各自的心底冒了出来——这就叫作蛇蝎女人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