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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厉害,妈妈,果然有心就做得到。”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七美为了引擎可以发动而兴奋不已,不停地在座椅上动来动去。“不过,烟好大呢。”七美望向后头冒出的大量白烟说道。
“是啊,只要有心就做得到。”晴子握着方向盘,心中有小小的感动,接着熄掉了引擎。
“不开这辆吗?那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是啊,我们到底来这里做什么呢?”
“有人会开这辆车吗?”
晴子笑了。逃亡中的青柳想起这辆车并且来开走的可能性有多大,自己也毫无把握。“如果有人来开这辆车却发不动,一定会很失望,总是希望车子开得动,不是吗?”
晴子抽出了钥匙,她不认为警察还等在外面,但如果车子被发现的话恐怕会很麻烦。“下车吧。”就在她对七美说这句话的时候,突然发现遮阳板露出了纸片的一角。她不及细想,已经伸手抽出纸片,在摊开纸片的瞬间,一行令人怀念的笔迹映入眼帘,让晴子不禁眯起了眼睛。纸片上写着“我不是凶手。青柳雅春”。
“我想也是。”晴子从提包中取出原子笔,在那行字的旁边写下这几个字。好希望纸片可以告诉自己,这行字真的是青柳写的吗?晴子忽然一阵不安,担心自己是不是来得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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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子带着七美回到路旁走近自己的那辆轻型汽车,仔细观察附近有没有警车或制服警察,但除了一辆辆通过的车子之外,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事物。天空依然一片浮云也没有,所呈现的蓝毫无远近感,宛如蓝色图画纸。
“抱歉。”背后突然传来说话声,吓得晴子差点跳起来。她紧张地回头一看,眼前站着一个不知是少年还是青年的矮小男子,穿着黑色连帽t恤,额头颇为宽大,看起来一副怯生生的模样,脸上带着微笑。他牵着一辆脚踏车,车头呈一字形,轮胎极细,给人一种轻巧灵活的感觉。
“有什么事吗?”晴子问道,心里并不认为这男子是那些警察的同伴,因为他所流露的气质完全不同于警察或公务员。
“抱歉,我碰巧看到了。”男子摸着眼镜,噘着嘴说道。
“什么?”
“呃,请问你们刚刚在那里做什么?”男子指着草丛方向问道。
“我带我女儿去上厕所。”晴子抚摸着七美的头说道。“这很没有公德心,我知道。”
“我不是想指责这件事啦。”
晴子随口应了一声,走向车子,同时喊:“七美,走了。”
“大哥哥,那台脚踏车是你的吗?”七美抬头望着矮小男子,以天真无邪的声音问道。
“嗯,算是吧。”男子回答。
接着,两人不约而同地唱起歌:“白山羊寄出了信,黑山羊看也没看就吃掉了。”
面无表情地跟小孩子一起唱歌的男子在晴子的眼中实在不像个成熟的大人,令她不禁加重了语气喊:“走了,七美。”并打开了后座的车门。“掰掰。”七美朝他挥手道别。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晴子仿佛听见男子在一瞬间将歌词改成了“青柳寄出了信……”。
晴子开车一路朝回家的方向前进。如今已不再怀疑青柳是暗杀首相的凶手了,那张夹在遮阳板的纸片上的那行“我不是凶手”已经说明了一切。
“刚刚那辆车的事不能说出去哟。”晴子说道。但往后照镜一看,坐在儿童安全座椅上的七美已经睡着了。
回到自家公寓,她看见门口附近停了一辆车,不是警车,也没有闪着红色警示灯,只是普通的车子,但她有不好的预感。
通过公寓门口,将车子停进停车场。晴子抱起仍熟睡着、沉重得像块蒟蒻的七美,朝家门口走去,一名西装男子靠了上来。晴子一边从提包中取出钥匙,一边说:“在这里遇到,不会又是巧合吧?”
“我在这里恭候多时了。”近藤守点头致意后说道,阳光从他背后射来,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他走上前来,朝着熟睡的七美看了一眼。
“有什么事,打电话不行吗?”
“怕你不接。”
近藤守依然没什么表情,但态度明显比刚刚在路旁临检时要严厉许多。
“樋口小姐,请你说真话,你真的没有跟青柳雅春联络吗?”
“没有。你继续跟着我只是浪费时间。”
接着两人互瞪,仿佛在比赛耐力。近藤守观察着樋口晴子的表情,樋口晴子也毫不畏惧地回看,与他正面对峙。一开始晴子很怕自己可能会流露出不安,后来她开始把对方当成机器人,也就不怎么怕了。
近藤守似乎不想再僵持下去,开口说:“以后你在采取任何行动前,请先通知我们。”
“采取任何行动?真是暧昧的说法。”晴子虽然这么想,但为了可以早点摆脱他,还是给了一个好学生式的回答:“我会的。”
她在近藤守的注视下,走进了公寓,搭上电梯,来到自家大门前,正拿着钥匙准备要开门时,不知何时醒来的七美跳了下来,以轻松的语气说:“妈妈,那个人真讨厌。”
晴子转头望向天空,心想如今正躲在某处的青柳雅春,不知是否顺利逃走?可怜的青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