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这么想——我开始每次出现就去“寻找自己的尸体”。
我不认为那会在比良塚家或其附近一带。要是有的话,果然还是在“湖畔公馆”及其周边的可能性更高。
这么想着,我决定每次出现时,总之就刻意地去这里那里四处观察。
首先去家中的各个地方。
一楼及二楼的各个房间。阁楼,还有地下室。不用说浴室和厕所,还有储物室和衣柜,各式各样的橱里面。看起来物理层面的行动的可否与时间和场所有关,其范围和程度都有界限,不过门与抽屉的开合我能轻易做到。
二楼有几间门被上锁的房间,但对于不拥有作为实体的肉体的我来说毫无问题。只要想进就会进去。我也去了去阁楼和地下室。我还看了看一直没被使用的陈旧的壁炉深处。——但是。
结果,家中的任何地方都没有找到我的尸体……
接下来我试着调查的是算在占地面积中的,与房子邻接建造的车库。
自从成为幽灵以来,我还没有进去过这间车库。是间样子看起来被长期使用的,木造平房的“小屋”,生前的我把这里用作车库兼工具堆放处。
车还是以前的样子留在这里。
有一辆说不上有被好好保养的白色旅行车。我没有摩托车或自行车。左腿的旧伤是原因之一,所以我只座四轮车。
车门没被上锁,钥匙放在车库里的零件挂钩上。就跟生前的我的做法一样。
驾驶席和副驾驶席,后部座位,行李箱……然而哪里都没有我的尸体。
包括车体下方在内,我在车库内的角角落落都调查了一遍。但果然在这里也什么都没找到……
不在建筑物里面,那就是在外面吗。——这样的话,范围会无止境地扩大。
占地面积内的前院和后院。周围的森林。湖畔。泥土中,湖水中,都有可能吧。穿过一个树林,那里有片海。——这么一想已不知如何是好。
能称作线索的东西一样都没有。
总而言之,这问题与“五月三日晚上贤木晃也死后,在那现场发生了什么”有关。没想到这位贤木晃也=我本人,成了幽灵都不知道答案,这事态果然太不合理了。我一边对自己死亡前后的浓雾笼罩般的那“空白”感到厌恨——
我反复提问。说到底我为什么会死。
我死后发生了什么。
只要这些疑问还继续是疑问,我能做的也有所限制。能做的暂时只有以“湖畔公馆”为中心展开“探索”的范围……
不过另一方面,我也觉得并不用这么着急。
因为无论如何,我已死的事实不会改变。
我决不会说现在这状态很舒服,但就算找到了自己的尸体,那时候会发生什么改变,关于这个我一点都没有确信。虽然能做一些笼统的想象,但我究竟有没有期望这样子呢。重新想想看的话,好像变得有些弄不明白了……
……只不过。
“人死的时候,会不会在某个地方可以和大家相连在一起呢。我有时也会这么想。”
啊……这是?
没错,这是我自己不知何时对某个人说的话。
“‘大家’是指谁?”
被这么问道,我记得我那时候是这么回答的。
“是之前死去的大家。”
……但是。
但是我现在,就算死了也是孤身一人,这样子呆在这里。作为这种不自然且不稳定的无依无靠的存在。
我不想一直都以这样子过下去。——有一丝这样的想法,也是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