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璧那张惊恐不安的脸清晰地晃动在欧光慈的脑海里。说不清为什么,那张脸让他有一种熟悉感。不是所谓的故人那种熟悉,不是。这是一种源于某特殊环境和特殊经历所浸透于血脉当中的东西——北大荒。
欧光慈当年也在北大荒干过,只是不在嫩江。
你很难说这种熟悉感有什么意义,其实什么都没有。至少一个老刑警绝不会因为“都在北大荒干过”而对谁网开一面。不,不是那意思。
再说了,目前的事实除了证明有那么一个叫“古也夫”的人被杀于省城西南部那森林中以外,再没有别的东西可考了。死者古也夫和那位楚董事长有何关系。至少目前还没有任何线索证明二人有关系。
方才打电话给楚怀璧的华龙集团,说是电话线出毛病了。然后又按照古也夫那个助力车牌号请交警大队电脑搜寻,查出此人是原电力局的一个巡视员,也就是那种闲职人士。
亏得在山林外边发现了那辆助力车,钥匙在死者口袋里。省了不少事。
古也夫和楚怀璧“似乎”没有关系。欧光慈想。
他这么想的时候,大马和小郝推推搡搡的进来了,门外有国庆和谁争执的声音,高一声低一声的远去了。
“你们疯什么呢,国庆在和谁吵?”欧光慈用力嘬了嘬烟屁股。
大马把小郝摁在破沙发里,长出一口气,说:“头儿,这人他妈的闲出毛儿来了,是不是应该马上找个女的整一整?”
“整一整?”欧光慈歪着脑袋,重复着此话,“我他妈治你一强奸。坐下!”他吼了一声,“怎么闲出毛儿来了,手里头这案子不是活儿呀!我不是让你们去调查这个古也夫的社会关系么?”
“安排了。”小郝跟队副要烟,欧光慈不给,于是他喝了一口水,“头儿,你说让实习生干的呀。所以我们都闲出毛儿来了。”
大马又没事找事儿地搡了小郝一把,问欧光慈:“你们说,这什么什么‘也夫’,像不像苏联人的名字。”
“前苏联。”欧光慈纠正他。
“现俄罗斯。”
“说呀。”欧光慈想听听他们的。
谁也说不出什么,园中园发现一人被小口径步枪打中太阳穴致死。搜索无有力线索。死者姓古名也夫,男,46岁。
电力局巡视员。死亡时间为本日上午九至十时之间。
就这些。
“他干吗不叫尼古拉?”大马莫名其妙地喊了一嗓子。
外边的天色挺好,里边的气氛也挺好,不像刚刚弄回一个尸体的感觉。但这案子无疑是棘手的,干几年刑警的人都懂。人是用一种非战斗性武器打死了,在特定距离内准准地干在太阳穴上,非常好的枪法。
“调查有持枪证的人,估计难度不大。”小郝道。
“这事就交给你了。”欧光慈换了个坐姿,“大马,你干吗?”
“我想到那片林子里再看看,试着找一找有没有目击证人。”
“嗯,可以。”欧光慈点头道,“特别是打猎的,捕鸟儿的那些人。另外还有测量人员,园中园不是要疏通那条河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