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罪行暴露前的事情:十一月十七日,一名男子来到位于中野区野方町的,一家名为“柊屋”的妇女用品商店。
“柊屋”的自宅深处有五间出租房,最近一段时间,老板正委托中介人员,为其中的一间房寻找租户。而这名男子,就是从中介人员那里,打听到消息,希望租下房间的租户。
男子戴着茶色呢子礼帽和玳瑁框眼镜,脸上罩着一只大口罩,还竖着外套的衣领,让人几乎看不淸楚他的相貌。
但因为当天,正好刮着大风,天气也很冷,所以,“柊屋”的主人也没有起疑。让男子看过房间之后,双方一拍即合,除了若干押金之外,男子又提前缴纳了一个月的租金。男子说,他家就他和妻子两人,准备晚上就搬进来住。
男子自称叫松浦三五郎,在丸之内的角丸商事任职。至于是否真有这样一家公司,“柊屋”的老板也不大淸楚。
是夜九时许,松浦三五郎和妻子,坐着载有寝具的汽车,悄悄来到了“柊屋”门前,但“柊屋”分别设有专供租户出入的便门和玄关大门,所以,“柊屋”的老板并不清楚,当时松浦三五郎已经到了。
只是“柊屋”的老板娘,当时刚巧从一间出租房中出来,看到了去玄关外,搬运寝具包裹的松浦三五郎。
“啊……你已经到了啊?”老板娘和松浦打了个招呼。
“嗯……今晚暂时先把铺盖搬过来,其他家什就等明天再搬……”
“尊夫人呢?”
“在车上,身子有点不大舒服……”
和白天出现的时候一样,松浦依旧罩着那只大口罩,声音听起来也有些含混不清。
“柊屋”的老板娘,本来还想见见松浦的妻子,但又觉得太多管闲事,便说了句客套话:“那请多保重……”便回自己的屋里去了。
松浦把铺盖都搬到房间里,又出了大门。
“司机,麻烦你帮我一个忙。内子病重,不便走动。”
“好的!……”司机帮着松浦,把一名年轻女子抬下了车。
“太太,您没事吧?……客人,走吧。”
两人一左一右,架着松浦的妻子,从玄关走进了院里。正准备进屋,恰巧邻屋的租户妻子探出头来,吃惊地问:“啊……这是怎么了啊?”
“没什么,就是脚上受了点伤。”
松浦所说的话,和之前告诉司机的完全不同。随后,他径自进了屋。邻屋租户的妻子,也并没有怎么起疑,合上了拉门。
这些事情,全都发生在十七号的夜里。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人,看到过松浦和妻子了……
因为事先已经收了租金,租户的事也不便多管,所以“柊屋”的人也就没有太在意。邻居们也一样,大家都不知道,松浦和“柊屋”签订了怎样的合约,因此也没有多加留心。
然而,到了二十号的清晨,住在松浦邻屋的租户之妻,却感觉到一丝异样的臭味。这位妻子当时,恰巧有孕吐症状,所以,她对臭味格外敏感。不论是做饭时,还是坐在桌子旁边吃早饭的时候,她都感觉那股臭味萦绕鼻尖,别说吃东西了,甚至看到食物就想吐。而臭味的根源,似乎就在邻屋——也就是松浦夫妻住的屋子。
到了傍晚,租户之妻再也无法忍受,跑到主屋,跟“柊屋”的老板娘说了这件事。此时其他邻居,也来反映同一问题,老板娘无法继续坐视不管,便到后院的出租房,査看情况。
“松浦先生,松浦先生,太太也不在家吗?”
听到老板娘的话,邻屋租户之妻问道:“哎……这屋里有人住吗?”
“当然有人住啊。为什么这么问?”
“前天和昨天,都没有感觉到这屋里有动静,我还以为,那位客人只住一个晚上呢……”
说完,租户之妻一阵脸红。她回想起了十七号半夜里,从邻屋传来的、让她辗转难眠的枕边私语。
“不……不可能的。我们已经收了他一个月的房租了。”“柊屋”的老板娘一边向租户解释,一边叩着松浦的房门吼道,“松浦先生,松浦先生,我开门了哦……方便吗?”
一拉开拉门,一阵异样的臭气,扑鼻而来。出租房每户,都有两个房间,靠外边的一间,没有任何问题,臭气似乎是从拉门紧闭的里屋,散发出来的。
不祥的预感,令在场的三个人脸色铁青。邻屋的年轻妻子,吓得双膝直颤。她的脑海里,迅速闪过了曾经听说的,那起发生在S町工作室的案件。
“老板娘,老板娘!……别……别开门……我好怕……”
老板娘却不理会,一脸严肃地把手,搭到了拉门的把手上。
“松浦先生,松浦先生,我开门了哦……方便吗?”老板娘又尖着嗓门问了一句,横下心拉开了拉门。瞬间,里屋散发出一阵强烈得让人作呕的臭味。
里屋没有防雨窗,向外突出的格子玻璃窗紧闭着,光线还算明亮。房间中央铺着床铺,一名女子仰卧在床铺上面,那股异样的臭味,就来自女子的周围。
邻屋之妻一下子跌坐在门槛上,比她胆子稍大的老板娘,和邻居走到被窝旁,仔细看了一眼床铺中那女子的脸。
“呀!……”两人同时惊呼一声,一齐向后摔了个屁股蹲。女子早已死去,脸部也已经腐烂塌陷。
老板娘和邻居并不知道,这正是“Blue tape”酒吧的女服务员由美子。
在被人用氰化钾杀害之后,由美子也遭遇了淫邪妖兽的毒手,成为了第二位“沉睡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