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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一家拍卖公司的交易大厅里人头攒动,这是今年来第一场当代油画拍卖会。就在刚才,一组争议特别大的作品“草”,被罗华龙以一百万的高价买下,创下了本场拍卖会的记录。
同题作品“草”一共有四幅,看起来就像完全没有绘画技巧的幼儿信手涂鸦之作,画风草率,造型荒诞,一挂出来就引得在场的买家和艺术评论家们议论纷纷。但是买家罗华龙是京城炙手可热的藏界大腕,他的藏品从珠宝玉器到古董家具甚至现代艺术品,几乎无所不包。
这边拍卖会刚结束,那边就有网站记者发布了新闻:全世界最贵的“草”,价值百万。
罗华龙坐在他的奥迪A8后座上,正从手机里看到了这条新闻标题,嘴角轻轻地牵起,很好,收了钱做起事来果然有效率,明天大大小小的报纸和最近两三个月的时尚杂志上,这堆杂草都会占据一席之地。
“草”的画家是个刚刚出道的年轻人,不久前跟他名下的画廊签下了十年的长约,这次的作品其实是他以别人的名义送拍,自己再花钱买下,百分之十的佣金加上给记者们的小小红包,总共也不超过二十万。二十万买不到报纸整版广告,也买不到电视台的十秒,但是现在,这堆乱七八糟的“草”却会成为年度艺术界最富争议的话题。究竟是不是艺术,究竟美不美,究竟能从这堆草里看出什么深邃内涵,全都不重要,能卖出钱来就是正经。究竟是玩艺术,还是被艺术玩,是罗华龙的生财之道。
他这个人就是喜欢当第一,从小考试爱当第一,后来搞政治运动当红小兵抢着当第一,上山下乡他也是第一,就连回京安排工作也是全知青点的第一,这几十年搞收藏玩艺术,他在圈内的实力和名气也算得上第一。年近五旬,这辈子还能当几次第一呢?他的问题不是钱不够花,眼看着自己目前是一辈子里最好的状态,最能接受挑战的时候,偏偏鬓角的头发白了,时间不够啊,这个世界越来越精彩,他想玩的东西还有太多太多。
车还没开出停车场,罗华龙忽然心血来潮想要自己开,让司机下车,自己坐上了驾驶位。这辆车的外观看起来跟普通的商务车没太大区别,在停车场里看起来跟周围的那些斯文车别无二致,只有亲自驾驭过它的人才知道,中规中矩的外表下有一颗无比奔放的心以及强劲的动力,必须有足够的理智才能控制自己不要越过危险的极速。罗华龙不喜欢张扬的跑车和装逼的房车,他觉得这辆车就像他自己,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车刚开出停车场,正准备上路,忽然从后面冲出来一个黑色的影子,等到罗华龙回过神来,副驾驶的位置上已经坐上了一位浑身户外装备的年轻女子。
“姑娘,你上错车了。”罗华龙脑子里正想着去哪儿飙上一段,这从天而降的姑娘让他丈二摸不着头脑。
“快开车,别让他们追上我。”姑娘头也不回,小心翼翼地看着车外,绷紧的身子显得很紧张。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请你下车吧。”罗华龙这把年纪对艳遇完全免疫,冷下面孔说。
“罗先生,您不会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吧。”姑娘回过头来,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正汪汪地看着罗华龙。
她称呼我罗先生,她知道我是谁。罗华龙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不喜欢被人算计,因为他自己天天算计人。
“我不管你是谁,请下车,否则我马上叫保镖过来。”罗华龙一边命令着一边掏出手机,他说的没错,就在他身后二十米外还有助理和保镖的两辆车,只要电话拨出去马上就会有人来。
“你比我了解的还要冷酷。”姑娘愤愤地抱怨着,从怀里掏出两张照片。
那是两张7寸大小的普通照片,第一张照片上有位头发蓬乱穿着蒙族袍子的老人,满脸的老年斑,眼神恍惚没有焦点。照片的背景是个破破烂烂的蒙古包,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出其他内容。第二张照片上却是一张类似羊皮卷的东西,不知有多少年的历史,已经残缺不全了,上面的字比划繁复,结构均匀造型工整,见多识广的罗华龙知道,那是失传的西夏文。
“什么意思?”凭着两张照片,罗华龙没搞清对方来意。
“您不认识我,但京城玩收藏的谁不知道您的大名,有好东西才来找您的,没想到一露面就被外面那帮混蛋盯上了,不得已用这种鲁莽的方式来见您。”姑娘说着话,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外面的动静,几个高大的男人站在街边,正四下搜索着她的身影,她不得不弓起身子,以一种极不自然的姿势跟罗华龙说话:“求您了,快开车,这帮人要是找到我了宝藏就完蛋了。”
“给你三十秒,说到底怎么回事。”罗华龙无动于衷,每天他都会遇到各种各样想卖东西给他,或者想从他手里买东西的人,什么方式的都有,这姑娘的死活对他来说毫无关系。
“大爷,祖宗,一两句话说不清,那可不是一件宝贝,是一大堆宝贝,先开车行吗?”姑娘急得快哭了,小脸煞白。
罗华龙见对方是真害怕了,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车开上了路,经过那伙人身边的时候,他一脚油门加快了速度,可是那帮人还是注意到了车里藏着的姑娘,飞奔着追过来,还有两个人赶回去开车来追。罗华龙从后视镜里看到追过来的不过是两辆日本车,好胜心被激起,故意放慢了速度钓鱼般逗了逗对方。那两辆车里的人从车窗上探出头来,司机在不停地按喇叭,等到他们努力追上,只相差几米的时候,罗华龙忽然猛踩油门,车速在短短的两三秒内飞速提升,一下子就把对方甩在了刚刚变成红灯的十字路口上。
提速时罗华龙没有打招呼,那姑娘被突如其来的推背感甩到了靠背上,“大爷,慢点儿行吗,我没系安全带。”
“说吧,一大堆宝贝在哪儿?”小露了一手的罗华龙正有些得意,斜了眼那姑娘,细看起来眉眼还挺标致,只是身上中性化的冲锋衣掩盖了她的娇俏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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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罗华龙跟那位叫做贾梅的姑娘来到钻进了一条胡同。
胡同里的一扇小门里,几间破破烂烂的厢房围出个巴掌大的四合院,门窄得连单车都进不去,过道上还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陈年杂物。院子里没有别人,贾梅熟门熟路地敲开了东厢房的门,一男一女在整理东西,男的中等身材,女的个子挺高。虽然是大白天,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像是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床上摊着许多照片,墙脚边放着三个超大容积的专业背囊,背囊鼓鼓的,至少还有大半东西没拿出来。
那一男一女都跟贾梅一样,从头到脚都是户外衣服,从装备来看,他们是正宗的驴友。见罗华龙进来,他们马上停下了手里的事,对望一眼,似乎有些意外。贾梅张罗着请罗华龙坐下,又忙着倒茶。
“不麻烦了,我还有事,你们直说吧,到底什么宝贝。”罗华龙抬起手看了看时间,快中午了,他的确还有饭局。
“这事儿真一两句话说不清,您要是有事就先忙去吧。”男的看起来不到三十岁,风尘仆仆的,鼻梁上架着玳瑁色眼镜。
此话一出,贾梅马上冲他使眼色,意思是不能怠慢了贵客。
“你知道我是谁吗?”罗华龙见对方居然摆谱,有些意外。
“知道。”眼镜男挺认真地点点头,直视这位贵客,好像他只是个普通人。
“是你们要请我来的吧。”罗华龙奇怪了,那姑娘求着自己来,可来了他们又不肯说,到底是什么名堂。
“确切地说,是她要请你来。”眼镜男看一眼贾梅,并不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什么不妥。
“既然我都来了,你还是说说吧,这一走,我肯定就不会回来了。”罗华龙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干脆一屁股坐下,随手拿起几张照片来看。那都是些风景照,清澈的天空,奇异的树木,遍地的白雪和荒漠,还有一些蒙古族人民居住的蒙古包。
见来客不走了,屋子里的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眼镜男吭声了:“其实我们手上暂时还没有真正的宝贝,我们只有一个关于宝藏的线索。发掘这个宝藏需要很大的力量,凭着我们三个人,能力还单薄了些。不过我们不一定需要您的帮忙,已经有位实力雄厚的大哥表示,愿意资助。所以,还是请您回去吧。”
“你们瞒着我跟那个人联系了?我都说过那个人跟罗先生是对头,你们怎么能这么干呢?”贾梅一听这话就激动了,气愤地质问着。
“不是我们联系他,是他先找到我们,他已经发现这件事了。”高个子姑娘解释道。
“等等,你们说我的对头,什么人是我的对头?”罗华龙听出这三个人有矛盾,但他更在意的是他们居然说他有对头。
三个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贾梅才不好意思地说,那个人就是鲁道魁。
“是他。”罗华龙的眼前一下子浮现那张满脸油光的圆脸,那个满口粗话的东北人以前是混黑道的,十年前带着一帮弟兄来北京,什么生意都敢做,完全不讲规矩,抢过他不少买卖,的确是他的对头。不过两人不曾正面交手,鲁道魁是个真小人,没文化气量小还特别容易冲动,张口闭口灭了谁谁的。在他看来,跟那个土鳖斗简直降低自己身份。
“您一定知道他是个很麻烦的人,他找到了我们,所以这单生意,我们不方便跟您做,请您回去吧。”眼镜男摆出要送客的样子。
“不,这单生意我还真有点兴趣了,鲁道魁是个不入流的家伙,你们说吧,到底怎么回事。”罗华龙非但不走,反而翘起了二郎腿,轻轻地晃了起来。
罗华龙毕竟是有身份的人,他不肯走,当然不能赶他走。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把那件事说了出来。
这屋里的三个人都是学考古的,也是户外旅游爱好者,毕业后没有找工作,而是天南地北的寻宝。事情要从两个月前说起,一位对西夏文化特别有兴趣的日本人,请他们去内蒙走一趟,找些跟黑水城有关的东西。
付钱的日本人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因为身体原因不便自己行动,双方约定一旦取得有价值的线索马上通知他,他坐飞机过来。每一次接受任务,这三个人也会自己考虑一下,一百多年前,除了俄罗斯和英国法国有人来黑水城寻宝外,日本人也把他们的魔爪伸向了这片大漠,当时的王爷是亲日派,不仅提供向导还提供粮食补给,甚至在额济纳的某块戈壁滩上还曾存在过一个日军的飞机场。在这样的条件下,日本人也收获了不少有价值的文物。具体他们带走了什么,又带走了多少谁都不知道。
既然那个日本人指明要去黑水城,十有八九他接触过当年日军带走的西夏文物,是不是那些流落异邦的文物中隐藏了什么秘密呢?黑水城宝藏的秘密世人皆知,不过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找到,是否真的存在还是个秘密。三个年轻人带着疑问出发了,跑遍大漠,非但没有搞清这个秘密,反而越来越迷惑了。
古老的传说,和一位居住在偏远地区的蒙族老人传唱的民歌,内容大相径庭。如今蒙古长调更是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认可为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代表作。大部分的长调歌词内容都是关于草原,雄鹰,蓝天,白云,许多牧民是不识字的,回过头去,几百年前不识字的牧民更多,历史事件的确可能编成歌谣来流传。
种种迹象表明,黑水城的确是有一笔宝藏的,而那笔宝藏并不像传说的那样,统统倒在了黑水城内的一口井里。黑水城总面积只有四个标准足球场大小,一旦被人攻破,城主也自身难保。能当得起城主的人肯定是聪明人,聪明人就不会把最珍贵的东西放在最危险的地方。相对来说最安全的地方又是哪里呢?当然是一望无际的大漠,千百年前的大漠不像现在这样满地沙砾,许多地方水草丰美,不论把财宝藏在哪里,都能躲过汉人的掠夺。
说了这么许多,眼镜男嗓子都干了,打开一只录音笔,把他们在牧区录下的蒙语长调放给罗华龙听。罗华龙听不懂蒙语,不过贾梅表示可以复制一份给他,带回去叫人翻译。
“如果我是黑将军,那个破城之夜肯定会想着保住性命,靠着那些藏在外面的财宝东山,将来重新武装一支队伍杀进城来。反过来说,如果那些宝藏全都埋在城里,汉人一旦占据,黑将军也就失去了最后的机会。”一说起宝藏,贾梅两眼晶亮。
“听起来你们做了许多工作,但是,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听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你们说的全都是可能,可能而已。”罗华龙不满意地摇着头。
“您说的对,在我们遇到那位老人之前,这一切仅仅是个可能。”高个子姑娘从那一大堆照片里挑出几张来递给罗华龙看,“这位老人有老人痴呆症,我们在路上遇到他时,他已经饿得快不行了。他不会说普通话,我们无法交流,不过我们还是把他带到了附近的蒙古包里。当地人说,这位老人一直独居,脾气很怪,从不跟人打交道。”
“按照当地人的指点,我们把老人送回他住的地方,就在他的家里,我们发现了这张羊皮。”贾梅接过话茬,同时再次掏出那张羊皮照片给罗华龙看。
“西夏文是李元昊正式称帝前命大臣野利仁荣用三年时间才创成的,共6000多字。这种文字从创制到消亡,大约经历了460年,是中国中古时期使用时间最长的少数民族文字。既然你们是学考古的,有一点你们肯定也知道,传说中的黑将军是在李元昊之前几百年的人物,如果你们说的宝藏真的存在,应该不会用西夏文记载下来。”罗华龙听得很认真,当即指出了其中的问题。
“您说的没错。西夏文的确是在黑将军之后几百年才有的,但是如果您搞清了那些长调里吟唱的内容,就会明白您那位对头为什么会找我们了,不早了,故事我们讲完了,您也可以回去了。”说到关键的地方,那个眼镜男忽然打住了。
罗华龙很不喜欢人家对他耍心眼,这个年轻人未免太不自量力,他对眼镜男有了很不好的印象。瞟一眼桌上散落的东西,手绘的路线图,还有两本厚厚的旅行日记,以及墙角里堆成小山的罐头和压缩食品,立刻猜到他们即将远行。不过既然对方这么明确地表示了不欢迎,他再不走就不合适了,罗华龙站起身来,有些失望地看了眼把他带到这里来的贾梅,什么话也没说就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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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那条逼仄的胡同,罗华龙回到自己的车上。已经过了吃饭的点,但他完全不饿,也不想吃,心里想的全是刚刚看到的照片,一个存在于传说中的宝藏,听起来跟这个灰扑扑的城市格格不入,却让人无比向往。西夏文物,在藏界一直是冷门,如果真有那么一堆的宝贝,那绝对是轰动全国的大新闻。把珍贵文物捐给国家,晋身政界的不乏其人,如果他得到了那批宝藏,拿一小部分捐给国家,会换来什么……可一想到这巨大的蛋糕被鲁道魁那个恶棍独吞,他心里就像吞了只苍蝇,难受得厉害。
就在他满心惆怅之时,车门再次被人拉开,车后座里被扔进一只大包,贾梅跟一阵风似的,再次坐上了副驾驶位置。
“呦,怎么了这是?”罗华龙觉得这姑娘挺咋呼。
“我跟他们吵了一架,闹崩了。”贾梅脸上带着残留的愤怒。
“好好的,吵什么呢。”
“还不是因为您嘛。实话跟您说吧,其实我找您是瞒着他们的,我不喜欢鲁道魁,那人的样子太不可靠了,一看他就是会黑吃黑的样子。就算真找到宝贝,他也会独吞,根本不会分给我们。”贾梅噼哩叭啦地说道。
“话是没错,姓鲁的不地道,可你干嘛上我的车?”罗华龙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这小姑娘一定是对自己有目的。
“您愿意跟我合作吗?他们跟鲁道魁说好,事成之后分三成,我们三个人每人一成。但是如果我跟您合作,您能分我三成吗?我想多赚点钱。”一说到钱,贾梅格外认真。
“姑娘,你胆子倒不小,但你这么干也不太地道,毕竟你们是同学,多年的朋友,凭什么就信任我这个陌生人啊。”罗华龙也是对钱格外认真的人,只要跟钱有关,他就立刻提高了警惕。
“他俩好了。”贾梅叹了口气,低声说。
“什么?”罗华龙很不适应姑娘的大拐弯。
“我跟大龙是一个院子长大的,打小就在一块儿,青梅竹马十几年了。上大学的时候,董丽跟我一个寝室的,我俩关系特好,所以我们三个人经常一起玩儿。本来没什么事,但自从董丽攀上一个俄罗斯的小子后,大龙就变了,处处讨好她。我看不过眼,跟大龙说这次就不带董丽了,结果你猜他说什么?他居然说就算不带我也不能不带她,我刚才跟他说了,分手。”贾梅把头低下来,声音有些哽咽。
“敢情你们仨关系还挺复杂。”罗华龙并不关心儿女私情,不过正是这段关系导致了贾梅投奔自己。
“大叔,我不愿意他俩好,更不愿意他俩找到宝藏。昨晚上我把地图和那张羊皮扫描了,要是你愿意跟我合作,咱们一定能抢在他们前头找到宝藏。上学那会儿我就很关注您,您上的节目,您写的专栏,还有您做过的公益事业我全知道,您跟鲁道魁可不一样,我愿意跟您混。怎么样,成吗?”贾梅满心期待地看着罗华龙。
“你这姑娘,还挺有心计的。”罗华龙笑了,并没立刻答应。
“您就跟我明说吧,咱能不能合作,要是不行我立马下车找那个日本人去。”贾梅是个急性子,风风火火地说。
“得。可不能再让日本人占了便宜,看你也挺可怜的,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吧。”罗华龙见贾梅把手放到了车门上,赶紧先应了下。
“太好了,来,预祝咱们合作顺利,寻宝成功!”贾梅主动伸出了手。
“好,合作成功!”罗华龙也伸出了手,表面上只是微微一笑,心里却乐开了花,只是花点小钱花点时间,万一真的发现了宝藏那可就赚大了。不过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不会真的那么容易就被一个小姑娘说服,回头他会告诉手下人去打听鲁道魁的动静,只有姓鲁的真动身去内蒙,他才会行动。
奥迪A8离开了这条小街,贾梅兴奋地给罗华龙讲着更多关于那笔宝藏的线索。
就在奥迪A8离开后的十分钟,恶名昭着的鲁道魁接到了一个陌生人打来的电话。
打电话的人自称是搞文物的,叫大龙,手上有笔了不起的大买卖,罗华龙不知怎么地听到了风声,就在刚才还找上了他。大龙说,罗华龙是个伪君子,有个兄弟在他手上吃过大亏,不敢跟他合作,又不好明着拒绝,问鲁道魁愿不愿意跟自己合作。
鲁道魁是个简单粗暴的人,他认定这种方式办事效率最高,不论是黑道还是白道,他都用这种办法摆平。简单是个优点,相对罗华龙那种阳奉阴违诡计多端的人来说,跟鲁道魁打交道更让人放心,于是不少曾经罗华龙的客户都被他挖走了。但简单的同时也意味着他是个不太聪明的直肠子,听了陌生人说的一大堆乱七八糟,鲁道魁脑子都糊涂了。
不过那一大堆话里有两个关键词,一个是大买卖,一个是罗华龙。跟罗华龙有关的大买卖,鲁道魁当然有兴趣,立马约定跟这个叫大龙的家伙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