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华仙子惊奇的打量着李慕然,疑惑地问道:“李仙友刚才发生了何事?”
李慕然微微一笑:“刚才对诸位仙友而言,只是一瞬之间,但是对在下而言,却是生死相隔,恍如隔世!所谓生死劫原来如此,在下可从中获益不少,只等日后静静感悟。”
玉华仙子又向赵无名问道:“赵仙友如何能逆转生死,将李道友直接复活?一般复活之法,也需要通过轮回之力,让修士的元神进入轮回,然后转世重生。重生之后不过是一个婴儿,需要多年岁月才能渐渐成长。可是赵仙友居然在一瞬之间就让李道友重生,而且直接恢复原样!这其中究竟有何玄机?”
“并无玄机!”赵无名正色说道:“这正是本仙领悟的天地之道的一部分。刚才李道友虽然散尽元神,看似陨落,但他的元神只是以另一种形式溃散于天地之间,只要领悟此处的天道,从此处的天地元气中将李道友散去的元神重新聚集起来,李道友便能起死回生。”
“赵仙友的道法高明之极,妾身心悦诚服。”玉华仙子说着,便向赵无名盈盈施礼。
灵天仙祖赞道:“天地大道,果然高明!今日老朽大开眼界,十分钦佩!玉儿,这桩亲事,你可满意?”
玉华仙子双颊泛起一层红晕,她略带娇羞的微微点头:“全凭父母做主。”
“哈哈,赵仙友,老朽夫妇的宝贝女儿,以后就交给你了!”昊天仙祖捋须大笑,连连点头。
“多谢仙子青睐!”赵无名向玉华仙子回礼,然后举起酒樽,朗声说道:“愿两界修士能如同今日联姻之举,世代和好,永不为战!”
“永不为战!”灵天仙祖等众仙也纷纷举起酒樽,众仙一饮而尽。
借此庆典之机,赵无名与玉华仙子的结亲联姻之礼也一并举办,鸿天老祖等造化宫七祖做了一个顺水人情,将这鸿蒙仙域定为二仙成亲之所,以后便由此二仙掌管。
是夜,赵无名洞房花烛,李慕然等其余诸仙则在鸿蒙仙域的其他仙宫中小住。
夜空中,一道冰影随风飘过,眨眼间便从夜空的这一端,飞到了另一端。很快,冰影落在一座不算太大的古旧仙宫外,显露仙身,正是冰仙子。
冰仙子向仙宫内喊道:“若男,可方便一见?”
“冰姐姐请进!”书仙轩辕若男的声音从中飘出。
冰仙子身形一闪,没入了仙宫内。
大殿之中点缀着几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将此处照的颇为通亮。书仙正在一颗夜明珠旁伏案刺绣,见到冰仙子到来,她放下手中绣衣,正欲起身施礼,冰仙子却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礼。
冰仙子看了一眼书仙身前案几上的绣衣,心中一动,这正是一件霓裳霞披,上面绣着的图案,也正是游龙戏凤。
“这是……”冰仙子秀眉微蹙,心中一酸。
书仙笑了笑,说道:“无名兄大婚,本仙也没有什么合适的贺礼,便打算连夜刺绣两件新衣,略表心意。”
冰仙子叹道:“为她人做嫁衣,这正是若男的心意么?!”
书仙闻言身躯微微一颤,她苦笑一声,说道:“冰姐姐是来宽慰我的么?”
冰仙子点了点头,悠悠说道:“良人大婚,但新娘是她人,这种境况,本仙也曾体遇到过。其中滋味,本仙能够体会。”
书仙低下头,眼角含泪:“既然如此,冰姐姐又何必来此一趟,任由我假装平静、献上贺礼后便悄然离去,何必点破?”
冰仙子说道:“本仙看着无名长大,也看着你与他结识、交好。虽然你二人并未定亲,但本仙心目中,早已经将你视为无名的道侣。只可惜,无名与他父亲不同,无名的父亲或许会为了心中所爱,不顾一切;但无名心中只有重建末世仙庭的大业,儿女私情,对他而言只是不敢涉及的奢侈品。对他而言,肩上担负的责任,比什么都重要!”
“本仙今日来此,是有一句话要告诉你:虽然无名今日大婚,但他对你的心意并无任何改变,此次联姻对他而言,不过是帮助他重建末世仙庭再向前走出一步,并不是他动以真情,也不是他不念旧情。无名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你说他木讷也好,说他无情也罢,这就是无名,是你我结识多年的无名!要怪就怪他自小就担负着天下最沉重的责任,要怪就怪我等先辈无力回天,你不要去怨恨无名!”
书仙微微点头,她拭泪说道:“无名兄是哪种人,我自然清楚!他不解风情,他不苟言笑,即便好不容易与他单独相处,所谈之事也三句不离重建末世,在他心中,我不过是能否辅助他一臂之力的道友罢了,与琴仙、幻仙也没有多大区别。但偏偏如此,他那份执着,那份坚毅,那份承担重任而不屈不挠的身影,却让我最为痴迷。今日无名兄大婚,我心酸是有,但绝无怨恨。因为我认识的无名,一直如此,从未改变!”
冰仙子长叹一声,说道:“你能理解就好!见到此景,本仙也有些于心不忍,但是这却是无名自己的选择,是他认为为了重建末世仙庭应该走出的一步,我等也只能尊重他的选择。”
书仙又点了点头,二仙隔案对坐,一时间均是默然不语。
“无名可曾向你解释过?”还是冰仙子打破了沉寂。
书仙摇了摇头:“他无需解释!因为他只道,无论发生何事,我都能理解他的立场,支持他的做法,以前如此——以后,也是这样!”
冰仙子不觉眼角湿润,她轻声说道:“无名能有你这样的红颜知己,是他的福气,也是末世仙庭之福。本仙就不打扰若男休息了,来日方长,贺礼也不急于一时,若男无须连夜赶制。”
书仙将冰仙子送出仙宫外,目送冰仙子消失在夜空后,返回殿中,继续刺绣。
眼看那鸾凤便要绣成,她忽然间想起了一些旧事,停下了手中的刺绣。
那是不知多少万年前,那时候的她,总是喜欢束发戴冠、装扮为年少男子,与赵无名一起修行。直到有一日,她正在束发时,被赵无名看见。
“你留长发的样子很好看,为什么要束起来?”她还记得当时赵无名说的每一个字,以及那张不知在梦里出现过多少次的少年面孔。也是从那以后,她便悄悄的留起长发。
“待我长发及腰,少年你可会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