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也被问住了，他去过深渊，依然能够使用剑嶽，然而仔细回想，在深渊，他调动的并非是深渊力量，只不过深渊没法阻止他从天元世界借用力量。

    “按理说，你去任何一个世界，都能从地脉开始熟悉它，然后调动剑嶽。”

    “理论是这样的，我去过其他的世界，但是深渊很特别。”

    “因为深渊混乱，怎么样在混乱之中寻找秩序，就是个很庞大的课题了。”夏河说着，取出恶魔果实来，等级都是在八十级往上的，随手传送给梅迪尔丽和史密斯。

    “先用你们的力量，把这些果实净化，但是不许削弱里面存在的能量。”

    “有点难。”梅迪尔丽说着，把大量的恶魔果实收入剑渊。

    至于史密斯，干脆把数百颗恶魔果实直接吞下肚子里慢慢研究。像是他这个等级，吞进肚子已经不算是吃东西了，再说恶魔果实坚逾钢铁，没什么好消化的。

    “史密斯，你的剑嶽，现在能形成多长的巨剑？”

    “大概八百里吧。”史密斯计算了一下道：“是在这个世界的，去往小世界，我不太敢，怕破坏了小世界的法则。”

    “八百里，相当于仙人的力量了，剑修还真是恐怖啊！”夏河感叹。

    一柄八百里长的巨剑，里面汇集的力量，就是仙人都不敢去挡。所以梅迪尔丽说，单体攻击能力，史密斯比她还强。

    “能我能用最快的速度操控剑嶽，我才会进行缩小化的试验。”

    “到了那个时候，你可以不用剑器，尝试五指成嶽。”

    “是用身体沟通天地？”

    “不，你把自己想成一颗星辰，一个世界。当两个世界靠近的时候，法则相互影响。而你如果掌握这个世界的法则之后，主动进行呼应，就像是两颗星辰相互吸引，自成法则，那你的剑嶽力量，可以说是无坚不摧了。”

    夏河停顿了一下，道：“至少在仙人层次之下，你会是无敌的。”

    “师姐也打不过我？”史密斯有些兴奋地问。

    “无敌只是个形容词，如果梅迪尔丽能把剑渊产生变化，就很难说。”

    “我不太喜欢洪荒。”梅迪尔丽自言自语，在她的剑渊之中，数百颗恶魔果实正在被剑元形成的风吹拂，吹透。然而恶魔果实的结构，并没有什么改变，只是里面混乱的能量被梳理。

    剑渊里，剑元形成的风，更像是宇宙之中的各种射线一样，很多物质都会被穿透，无可阻挡。

    然而那恶魔果实被梳理得从混乱走向秩序，可是穿透过去的剑渊之风，却把混乱带给了剑渊。原本十分深邃沉静的剑渊，就开始动荡起来。

    梅迪尔丽也不加以控制，只是全面观察着，剑渊之中浮动的数百颗恶魔果实，就像是细碎的星辰。

    夏河一边呆着两个徒弟击杀恶魔，一边体会两个学生的修行。

    三个人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就是用道门手段快速行路，冲着一头头强大的恶魔挥剑。

    荒野之中的恶魔，虽然说没有集结成军，数量也还是挺多的。

    三个人的速度太快，恶魔想要逃，也是无路可逃。

    夏河对恶魔没什么兴趣，他感觉到了两个学生的体内，都在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梅迪尔丽的剑渊之中，一团混沌的力量形成，那是宇宙初开之前的感觉。

    大爆炸什么的，她肯定模拟不出，可是宇宙成型，膨胀，扩张，这些都是可以的。

    一旦连锁反应完成，哪怕只是几百颗恶魔果实凝聚的力量，依然可以将她的剑渊扩张到一个可怕的程度。

    关键是初始力量没那么恐怖，这种扩张速度是缓慢的，在梅迪尔丽的控制之中。

    混沌反应在瞬间就完成了，然而一瞬间，对于宇宙诞生的大爆炸来说，也是太过漫长的一个时间词汇。剑渊内的混乱汇集在一处，重新被恶魔果实吸收，归于混沌，再次炸开，形成了一个星河的雏形。

    这个星河的大小，和剑渊比起来都是微不足道，然而凝聚在一起，熠熠生辉，剑渊的黑暗也无法将其光芒掩盖。

    梅迪尔丽和史密斯，是夏河最重要的两个学生，也是他对抗道宫仙人的关键，别人都可以牺牲，但是他们两个不行。

    别人重生，大不了在地府转世。

    而梅迪尔丽和史密斯的修行，直指宇宙核心，没有重来一次再成功的可能性。他们是独一无二的，甚至他们的学生，都是独一无二的。

    梅迪尔丽一剑轻飘飘的抹过去，面前铜头铁额的恶魔，被她的剑锋斜着切开，脑袋连同一边的角都削断了，伤口平滑，只看到脑组织表面一层薄膜般的东西笼罩着，下面还在蠕动。

    梅迪尔丽看了一眼，脚步略慢，然后又跟上的夏河。

    这一剑，她动用了新的力量，剑渊宛如世界，直接之中诞生星河。星河的力量，以后她都不知道会怎样，是融入剑渊，还是将剑渊吞没。

    剑渊内有了星河，她动用的就不是简单的剑元力量，而是丰富的法则力量。

    这法则力量最为恐怖的是生长速度，还有不需要外界力量的支援。只要她剑渊还在，就能源源不断地诞生出这样的力量来。

    这一剑，她抹过去无比的轻松，接近八十级的恶魔，在相对速度之下，瞬间毙命。

    梅迪尔丽之前的剑都是恰到好处，绝对没这么快的。这一剑，超越了原本的巅峰水准。

    她的战斗，一向是用剑渊的浑厚，来摧毁敌人，而这一次，却是从法则底层，轻巧地把敌人肢解了。

    什么法术防护，天生血脉，装备加成，都毫无意义。

    那恶魔在她的剑下，就是不设防的。

    “面对仙人，你不会如此轻松，但是你终于有了击杀仙人的真正力量。”夏河感叹，梅迪尔丽从开始处理恶魔果实，到剑渊内形成星河，前后不过是六个小时的时间而已。她就完成了剑渊和星河的对接，开始完美生长。

    现在她的星河，仿佛是剑渊下的水潭，但是充满活力。

    剑渊和星河，都在她的操控之中，没有爆发的危险。星河的生长速度，和剑渊也说不上是持平，但是此消彼长，也没有相互冲突的地方，这才是最重要的。

    梅迪尔丽很是淡然，就像是做了一件平常的事情。

    而她迟迟没法走出的那一步，终于踏出去了，她已经知道，自己成就剑仙的时间。

    剑渊扩张到三千里真实，就是她成仙之日。

    梅迪尔丽的可怕之处在于，这种生长速度，是受到她自己控制的。最快三个月，最慢可以延长到数千年之后。成仙早晚，对她来说都不是个事儿，这种等级的剑修，寿命原本就超过了数万年。

    和梅迪尔丽不同，史密斯在一颗颗的攻略恶魔果实。

    脚下大地的力量，穿透他的身体，凝聚在一颗恶魔果实之上。这个时候，他看到师姐从她的剑渊之中，重新凝结出数百颗纯净的恶魔果实，交给老师。

    也就是说，六个多小时的时间，他还没搞定一颗恶魔果实。

    这些恶魔果实虽然是从一头境界接近夏河的恶魔身上结出来的，可是那恶魔的精华，都在一百三十八个恶魔葫芦里。这些恶魔果实，相比就差了一些。

    史密斯就很郁闷，实际上他修行路上，并没有什么阻碍，天生英姿，连夏河都确定他比梅迪尔丽要强。然而每次都是梅迪尔丽领先于他，打架的话，更是打不过。

    按理说，剑嶽是剑修力量中的奇葩，近乎无敌。

    夏河给的也是这种评价，然而近乎两个字，就是为梅迪尔丽准备的。意思是你有可能打不过你的师姐。

    无论混乱，还是秩序，向后退的话，都是混沌。

    混沌并非混乱，因为混乱和秩序是对立的，混沌没有对立面。如果你仔细思考，混乱本身，就像是秩序的影子，或者说是秩序的一部分。

    这一段话，忽然就出现在史密斯的脑海里，不是别人传音，不是精神交流，就是他自己诞生出的想法，还用精神力的表现形式干扰了他。

    史密斯腹内的数百恶魔果实，在这一瞬间，全部净化。

    净化之后，那混乱的力量重新回归，反复百余次，也不过是一秒多的时间，史密斯就彻底掌握了这种转化的方式。

    没有绝对的秩序，没有绝对的混乱，唯一绝对的就是混沌。

    那是宇宙的，也是宇宙的终点。

    史密斯用手一指，前方一座山峰之中，无形的剑意喷涌而出，在山间行走的恶魔，被这些剑意穿透，直接被肢解得支离破碎。

    那剑意一吐一吞，又回归了山峰之中。

    从秩序，回归混沌。

    “能借用自然之力了？什么时候可以自身也承受得起这样的力量，你就成仙了。”夏河对史密斯道。

    史密斯和梅迪尔丽都是久久无语，老师也太厉害了，指点了六个多小时，两个人就找到了成为剑仙的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