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个王老板还是我一个老朋友。”
狱警当下跟我们一五一十的说了起来。
原来当初建拘留所的时候,是一个港商承包的。那个港商和狱警很谈得来,竟是把拘留所多盖了一间房出来,也就是201房间。
这个港商。便是王老板。
王老板说这个201房间,就送给狱警当私人办公室了。狱警自然高兴,两人甚至一度以兄弟相称。
王老板说多盖一间房,也不要什么回报,只要以后他每年来南京的时候,能免费住一个星期就行。狱警笑着答应。
可没想到接下来几年那个王老板都没来。而就在前几天,王老板突然风尘仆仆的来了,说自己家里风水出了问题,要做一场特殊的法事,前提就是要包下拘留所的全部房间,不过唯独没要个201房间。
因为南京有了新的拘留所,这座拘留所早就荒废了,王老板出手又阔绰,狱警当下答应。王老板还再三叮嘱,不要让别人进他做法事的房间。要是再有犯人来,就让对方住201就是了。
“不好!”王头一拍桌子:“这个港商有问题。必须得抓住这个港商,快把他的电话给我。”
王头一激动,又开始跺脚。我这才知道为什么王头生气的时候总喜欢踩油门……
不过狱警说,那个港商始终没留下任何联系方式。他曾找港商要过,但港商只说他名片没带在身上,又不知道手机号。永远都是下次吧。
如果我是那港商,我也断然不会随便给人手机号的。
“照片总有吧?”我问道。
狱警摇摇头,说那港商坚信照相能摄取人的魂魄,所以从来都不照相的。
我说道那港商出现的地方,总有摄像头吧。
狱警点点头说这个倒是有。
王头立马抓起瘦小的狱警,就走出房间:“快快快,去监控室,把那家伙的监控给老子找出来。”
王头是身材魁梧的练家子,拎起狱警就跟老鹰捉小鸡一样。那狱警连连求饶,说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好歹是编制内的人物,让他跑他都不敢跑。
王头这才哈哈笑着松开了狱警的衣领,让他带我们去了监控室。
狱警很快就调出了港商跟他在大厅喝茶的画面。我找到了一个对着港商正脸的镜头,就暂停下来,然后放大,再放大。
港商的脸顿时展现在镜头面前。
王头一看见那张脸,咕咚一声就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同时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声:“是他?”
有情况!庄土夹弟。
我莫名其妙的望着王头:“你认识他?”
王头的眼神有些躲躲闪闪:“有过泛泛之交,不过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说实话,我觉得非但王头认识他,连我都有些眼熟。怎么形容呢?就好像每天都能见他一回。却并不记得他的模样。冷不丁的看见,下意识的就觉得熟悉。
可我怎么想,就是想不起来。
“好了,这件事我们知道了。”王头把视频截图,发送到了工作邮箱之后,就匆忙离开。
我带着杜小翠直接回了佛像店。那两个警察原本还想拦着的,不过我给对方一点教训之后,他们就再也不敢拦了。
鬼师爷并没在店铺里,我就给鬼师爷打电话,鬼师爷说他现在正在外边忙着呢。听他的语气,似乎不是很高兴,估计是又碰到什么刺头了吧?
我也并没有当回事。
考虑到今天晚上还得去雁栖山,去和老友‘斩断因果’,我决定带杜小翠一起去雁栖山寺庙。
而且雁栖山佛家气息浓厚,就算是一般的鬼怪应该也能压制。杜小翠虽然住在了201房间,但进了寺庙,想必能将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赶走。
此刻我还在想着关于雁栖湖上,杜小翠父母的事儿,也不知道杜小翠父母现在怎么样了,希望晚上能见到他们吧。
一安静下来,我的脑海里又冒出了‘九鬼抬棺’这个词,就给王头发了条短信,让他把九鬼抬棺的详细资料给我发一下。
王头迅速给我回了一条短信,内容是要我小心,湖上那群鬼拉的,可能就是‘九鬼抬棺’中的棺。
我有点吃惊,问他怎么知道拉的是棺材?雁栖湖中若是有棺材,这些和尚能不知道?毕竟雁栖湖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看守的。
王头没有再回信息,我也有点疲惫了,再说今天的主要任务其实是和老友斩断因果,至于九鬼抬棺的事,以后再说吧。
看在王头的面子上,主持还是给我弄了一间厢房,让我和杜小翠住。
为了能更方便的帮释空,我让释空也跟我和杜小翠住同一个房间。不过释空一听这个消息,立马就吓尿了,连连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施主折煞人了。
我莫名其妙的问释空怎么了?
释空说他不敢和女人同屋,那样佛祖是要怪罪的,女人是老虎啊。
杜小翠一听就不乐意了:“哎我说你个小和尚,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明明是你们自己封建迷信,却老是将罪名强加到我们女人头上。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告你们宣扬封建迷信,到时候把你们寺庙给封了。”
释空连声说罪过罪过,施主不要再造口业了。
我也拦住杜小翠,攻击人家信仰终归是不好的。我再三跟释空解释,释空才总算是答应了下来。不过他要打地铺,而且必须在我们和他之间拉上一道帘子,并且万万不能让寺庙其余僧侣知道。
我当然是点头答应了。
在寺庙吃了一顿还算凑合的晚餐,我们就回厢房休息了。我发现杜小翠这丫头没心没肺的,说话都不过大脑,或许是她太纯洁,根本不想这么多吧?
发现饭菜里有肉,有几个和尚甚至还喝上了果啤,有的还偷偷看她,杜小翠又是讽刺又是翻白眼的,弄得我都尴尬。
都现在这个社会了,吃肉喝酒也只是为了生理需要而已,吃不饱,哪儿有力气宣扬佛教思想啊。
吃完饭之后,我们就回房间了。释空说他也做做晚修,不知我们介意不介意。
我说没事,毕竟是例行功课。对别人的信仰,我向来都是保持十二分的尊重。
说完之后我就后悔了,释空的晚修就是拿着一个木鱼敲敲敲,跟收破烂的一样,烦死人了。
杜小翠忍无可忍,吼了一声你再敲一下,我就把你的木鱼给烧了。
释空实在是无奈,只能将木鱼收起来,以打坐的姿势,闭目养神。
我将白天刚弄好的窗帘拉上。因为下边还有缝隙,所以正好能从下边看见释空的脚。我玩了一会儿手机,就累了,反正释空还醒着,我就告诉释空,待会儿他睡觉的时候喊我一下,让他先值会儿班。
释空爽快的答应了,我于是就和杜小翠和衣而睡。
到了后半夜睡的正香的时候,我忽然听见一阵嗤嗤啦啦的声音。我立马睁开眼,却发现杜小翠正拿着一床被子大力撕扯!
光线太暗,我看的不是很清楚,于是就问杜小翠做什么。
杜小翠说没事,她做身衣服,让我先睡。
我就纳闷了,深更半夜的你做什么衣服?就说别做了,赶紧睡吧。她没有再说话,依旧在机械性的撕扯床单。
算了,杜小翠可能是觉得寺庙的被子有佛气,做的衣服也能辟邪吧。
我又看了一眼释空,从缝隙依旧能瞧见释空的脚,我也就松了口气,他只要醒着就行,不会出差错。
可是我闭上眼重新躺下的时候,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我知道寺庙的僧侣穿的都是布鞋,可我刚才从缝隙里看到的,好像并不是布鞋,因为那双鞋竟然还明晃晃的,反射着月光。
布鞋会反光吗?
难道,那帘子后边的脚,并不是释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