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糜竺不语,荀彧又下了一剂猛药,商人为世人所轻贱,纵然家财巨万,但还是是被那些士人所看不起的,这爵位对他们而言的诱惑绝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摆脱的。
“好,我便回去与家中长辈商量一下,一定尽快给曹公一个答复。”
过了半晌,糜竺方才抬起头道。
“好,那我便等公子的消息了。”
荀彧站了起来送客,他知道这糜竺恐怕是没心思再与他下去了,今他的已经足够让糜家好好的考虑一下了。
“那子就先告辞了。”
糜竺施了一礼,已是大步走了出去,他现在想做的就是尽快回徐州,然后和老父及家中长辈相商,其实在他心中,他是极其属意曹耀的,虽然中原那些世家将曹耀得有多么残暴。
但是就他在长安所见,长安的大户都未受什么侵扰,反倒是不少名声不错的做起了地方大员,浑然不似别人的曹耀每到一地,必定屠戮大户,逼迫士人,心底里,糜竺已是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服家中长辈,同意这桩买卖。
不过在抵定一切之前,他还要找一个人询问一下。因为这可不是普通的买卖啊。
…………
徐州的陶谦可以是一个没有什么雄心大志的诸侯,而他也从未有过什么乱臣贼子之心,但是对于汉室的忠诚他也不上有多强,他最相信的便是明哲保身,而他性格中有很大的一个特点,就是投机。
糜竺很快便回到了徐州,不过他没有急着先回家,而是先去了下邳。
“糜公子,您来得真是巧,咱们公子刚回来,您要是早来的的话,恐怕就得等上一阵子了。”
陈登府邸的下人引着糜竺道。
“怎么,元龙前段时间去哪了?”
“公子前段时间好象去了洛阳,不知道见着什么了,回来时一脸高兴的样子。”
“子仲,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我来自然是有事找你商量,不然的话你以为我来找你这个狂纵之士做什么?”
见陈登还是那副老样子,糜竺笑道。
“你啊你,这张嘴啊!”
陈登摇着头,手上却是一把拉住了糜竺:
“来,让我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没口德的家伙。”
竟是拖着糜竺坐下了……
“元龙,听你前段时间去洛阳了。”
糜竺狡黠地笑道。
“那有什么,你不是也去了长安吗?”
陈登随意道。两人完,竟是相视大笑了起来。
“看起来我们好象想的事情一样啊!”
陈登替糜竺满上了酒。
“元龙,我本来想先的,不过今你居然替我倒酒,而不是抢去自己喝了,我让你先。”
糜竺看着那杯酒叹道。
“你若是不想喝,那我替你喝了。”陈登伸手便去抓那杯酒。
“我喝,我喝。”
糜竺一把抓起了那杯酒,一仰而尽,
“现在你该了吧,你到底在洛阳见着了什么,竟是如此高兴?”
“子仲,你可知道我在洛阳见到得是什么!”
“不会是尸山血海,满地荒野吧?”糜竺故意道。
“你知不知道,我在洛阳见到的是何等的一副画卷,那里简直就是我曾经梦想的地方啊!”
想到自己在长安的所见,陈登露出了陶醉的神色,若不是他幼年的好友邀他去洛阳,恐怕将来他是要后悔一辈子的。
“洛阳那里到底怎么了?”
见到陈登的神情,糜竺的兴致不禁上来了。
“那里,我不知道该怎么,总之只有你自己去了才知道。”
想到洛阳那种截然不同于大汉任何一处地方的气息,陈登就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他最喜欢的就是冀州那些少年军,他们身上那股朝气,那股任侠,那股单纯的忠诚都让他感慨不已。
“了等于没。”
糜竺声的嘀咕了起来。
“子仲,你去长安又见到了什么?”
陈登又看向了糜竺。
“还能有什么,太平世道了,还有就是大街上经常有人在那里吵嘴仗。”
想到长安街头,儒生经常分做两派争吵的场面,糜竺摇了摇头道。
“那你来找我,就不会是为了告诉我长安街头经常有人吃饱了饭没事吵架吧?”
“当然不是了,我见到了荀彧先生,他曹耀曹公想和我家做买卖。”
“哦,曹公?”
听到糜竺提到曹耀,陈登眼里放出了光,
“你仔细来。”
当下糜竺自是将在长安与荀彧所讲的一一道来,
“你觉得我该答应吗?”
“且容我好好想想。”
陈登思索了起来,他自幼博览载籍,有扶世济民之志,但是举目下却没有任何一个能让他心仪的人物值得他去辅佐,直到他去了洛阳。
他才突然发现原来这个世间还可以如此,心底里对于早已名满下的曹耀有了几丝崇拜之情,从曹耀回来后,他一直都在思量着曹耀在洛阳所做的每桩事背后所隐藏的深意,但是却一直不得头绪,如今听到糜竺所讲,心中觉得似是找到了一点灵光,能够让他看透这一切。
见陈登在那苦思,糜竺到也不敢打扰,只是心里对曹耀也更觉拜服,曹耀的威名,下无人不知。下的百姓对于这位孟德大人多是心存崇敬。
但是曹耀势力的前途,却又不是他这个商人能轻易算得出来,他若是孑然一身,恐怕他想也不会想,就去投奔那位大人了。
只是他糜家家大业大,家族利益不允许他那般做,所以在荀彧向他转达了曹耀的心意后,他还是不敢妄做决定,而是要来向陈登这个自己最佩服的好友请教。
“这不是真的吧!”
突然间,陈登抬起了头,满眼皆是震惊之色,根据糜竺所讲和他在长安的见闻,他想到了一个可能,但是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或者是不愿意相信这个可能。
“元龙,你究竟想到了什么?”见到陈登失色的样子,糜竺的心剧烈地跳了起来。
“曹公也许是想要改变四民的排序,不,或者是要彻底废除四民之。”陈登喘息着道。
“什么?”
糜竺失声道,虽然他很不满意四民中将商人排在最末一等,但是长久以来的传统,让他无形中对这种观念根深蒂固,没有想过去反抗的可能,如今乍听到陈登的话,他自然心神激荡,无暇自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