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回到家之后一直守在姐姐张涵身边。张雪家有兄妹三人,大哥张宏,二姐张涵,她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在她八岁的时候父母便早逝了,一直是哥哥姐姐照顾着她。几天前大哥张宏给她打电话,让她回家来照顾张涵,电话里说张涵惊吓过度。
张雪接到哥哥张宏的电话,立刻订了当天下午的车票,在车上机缘巧合地结识了卞虎。张雪对这个外表冷冰冰的警察从心里崇拜,她回到家中之后才得知,姐姐前天晚上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红衣女子”。此时的张涵瑟缩在屋子里,晚上必须开灯才能睡着觉。
第二天一早,张雪便被村子里狂乱的犬吠声吵醒了,她走到门外才知道,原来是村子中的人与白旗镇的人发生了冲突,似乎双方正在酝酿着一场械斗。这种事情在北卦村也并不少见,因此张雪并没在意。然而就在她准备回去的时候,无意中竟然听到了“卞虎”的名字。
她立刻警觉了起来,几经打听,才从村民们支离破碎的言语中得知事情的经过。原来昨晚白旗镇一个叫卞虎的人失踪了,他们怀疑卞虎来到了北卦村,因此那些人想要闯进北卦村来找人。
然而北卦村的村民对此相当警觉,因为当初几个黑心矿主就曾经以各种名义带着大批社会青年来到北卦村,他们想要强行将北卦村的村民赶走,那次发生了一场大规模的械斗,双方都有人受伤。自此之后,北卦村的村民对外界的人就更加反感,因此一听说有人想强行进入北卦村,村民立刻群情激奋。
张雪立刻跟着村民们来到了对峙现场,卞虎的兄弟吵着要进入北卦村寻找卞虎。而以哥哥张宏为首的村民却无论如何也不同意,就这样僵持不下。直到后来重案组的成员来到村子里,张雪便暗中跟踪着沈玄和吴华忠两个人。不过她却不知道自己的行踪早已经被哥哥张宏看在了眼里。
张宏趁着重案组成员回去的时候将张雪拽回了家,质问张雪为什么要跟踪那些人。
张雪立刻反问道:“哥,你是不是见过那个叫作卞虎的警官?”
张宏一时语塞,过了片刻,他冷冷地说道:“我怎么可能见过那个人呢?”
“你真的没有见过他吗?”张雪质问道,“你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
“你……”张宏恼羞成怒般说道,“你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好好上你的学,这是爸妈生前的夙愿!”
“哥,书我可以不读,但是我不愿意你为了我去做亏心事!”张雪的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张宏,张宏二话不说将张雪反锁在大房子里。但毕竟是亲骨肉,而且张宏对这个妹妹倍加疼爱,下午也是一时恼怒。傍晚,张宏与村子里的几个人商量完事情之后,回到屋子站在门口轻声问:“小雪,睡了吗?”
屋子里没有应答,张宏站在门口自言自语道:“小雪,我和你姐脑子都笨,就你脑子最聪明。不管你姐和我两个人多苦多累,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能顺顺利利大学毕业。”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四年前我送你去学校报到!”张宏叹了一口气,追忆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当时我们穿得土里土气的,你记得你的那些老师和同学看咱们的那种目光吗?像是看外星人一样!那时候我就想我们小雪如果穿上她们的衣服,一定比她们漂亮十倍百倍。那时候我就发誓一定不能让你被那些城里的孩子瞧不起,一定不能让我们的小雪受欺负!”
“是,这些年我是做了很多坏事、很多错事!”张宏点上一根烟,坐在门口低声说道,“恐怕你不知道,每天晚上我也睡不着,直到天亮才能稍微睡上一时半刻。我不停地在问自己做得对不对,但是想起你能在学校里被那些城里的女孩羡慕,就觉得我所做的一切值了!”
“小雪,原谅哥哥这次吧!”张宏吸完最后一口烟,站起身来说道,“我下午从你姐姐那里听说你在回来的路上遭遇不测了,如果不是那个姓卞的警官,恐怕我们已经见不到你了,但是……”
张宏说着淌下两行眼泪,顿了顿,稳定了一下情绪,说道:“小雪,你饿了吧?走,哥哥给你做好吃的去!”说着张宏掏出钥匙打开了门锁。当他打开灯的时候,见屋里空荡荡的,屋后面窗子上的玻璃被砸碎了,碎裂的玻璃散落了一地,裂开的玻璃碴子上沾有血迹。
他匆忙向自己的屋子里狂奔而去,打开房门,从衣柜里拿出一个红色的方木盒子。他咬着嘴唇轻轻地抚摸着方木盒子,片刻之后离开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