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船带着人们的惊呼,呼啸着从一头摆向另一头,强烈的下坠感刺激着肾上腺素激增,将恐惧推向顶峰,同时造成脑内轻微窒息,压抑在胸腔内的气流冲破气管,惊呼声为这夜晚热闹的游园会平添了一丝激情。
唐悦顺着惊叫声的方向瞥了一眼,那时海盗船刚刚到达一头的顶端。她觉得有些无趣,这些游戏在她看来都过于原始、野蛮,她喜欢更优雅一些的东西。她站在游园会的中央环视一圈,最后目光锁定在一块彩灯闪烁的牌子上——魔术。
舞台很小,黑色幕布前面魔术师的身上打着白色的光。他不但手法精妙,而且人长得也帅气,从观众手中接过一个尚有半瓶水的矿泉水瓶,然后又从一个男观众手中借来一个Zippo火机。
他一手拿着矿泉水瓶,一手拿着火机,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然后双手轻轻撞击着。观众们目不转睛地盯着魔术师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某个细节。魔术是一场魔术师和观众的博弈,魔术师拼命掩盖着自己的手法为观众制造幻觉,而观众则竭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努力发掘那幻觉背后的真相,但这场博弈的胜利者往往是魔术师。
火机不停地撞击着矿泉水瓶,忽然那矿泉水瓶像是出现了裂缝一样,火机竟然被魔术师硬生生地推进了瓶子中,而矿泉水瓶却滴水未漏。这一切宛若梦境一般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沉默片刻之后,掌声雷动,人们都在赞赏魔术师这惊人高超的技艺。
最后一个魔术也是本场演出的压轴节目——幻觉。魔术师需要一位观众配合,很多热情的女观众纷纷举手,魔术师缓步走到唐悦身边伸出了手。唐悦有些不知所措,茫然地跟着魔术师走到了舞台上。
幻觉,魔术师轻轻地在唐悦身上拍了两下,唐悦觉得眼前的灯光越来越炫目,渐渐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宛若进入了梦境一般。片刻之后,掌声再次响起。而唐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昨夜发生的一切就像是自己的幻觉。自己做了一场梦,一场美梦。
或许是噩梦。
唐悦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此时是深夜3点钟,她忽然注意到手机上的日期,她记得那晚出去的时候应该是17日,怎么手机显示24日呢?难道一觉睡了七天?这绝不可能,如果那样的话,父母一定会叫醒她的!
她自嘲地笑笑,觉得有些饿,这个时候吃饭很容易长胖,她暗暗对自己说。但是肚子实在是太饿了,她还是从床上爬起来,一面挠着披肩长发,一面向厨房走去。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在屋里缭绕着,唐悦皱着眉警觉地向厨房走去,斑斑的血痕从父母的卧室一直延伸到卫生间。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唐悦的心在乱跳。她一步一步地向卫生间移动,一股强烈的尸臭味扑面而来。唐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卫生间内到处是已经干涸的血迹,腐烂的尸块凌乱地堆得到处都是。唐悦完全惊呆了,她想喊叫,胃内一阵阵痉挛。忽然她觉得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里,她捂着嘴剧烈地咳嗽了两声,喉咙中的东西终于被咳了出来,她拿在手里一看,竟然是一截指甲。她茫然地抬起头,从镜子中看见了自己,她不禁愣住了。
唐悦脸上、身上,甚至手上都是血迹。一瞬间,她的脑海中似乎闪过了什么,她连忙向客厅奔去,在客厅的墙上挂着一张遗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