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当空,繁星点点。
迎着雨后带着许些潮气的晚风,莫轻歌漫步在一条曲折的回廊上,廊下每隔数步都悬挂着一盏宫灯,将整个回廊乃至周边院落照的亮如白昼。
青州地处中土北方,然而贾府却无北方府邸的辉煌宏大,奢华富丽,格局气无不象透着一种江南园林特有的淡雅朴素,精致灵秀,举目望去,亭台楼阁,假山流水,错落有致,一看就是出自于园林大家之手。
白日江清月在回春堂内室中,拒绝了贾豁的接风洗尘宴,待莫轻歌几人随他回到贾府,贾豁又在府上暖阁之内办了一场家宴!
有道是盛情难却,再三拒绝就是拂了人家颜面,纵使当面不提,背后又岂能不心生怨意?因此,思虑再三后也就勉为其难的应承了下来。
宴上推杯换盏,贾豁兴致颇高,酒水不停,后又面带三分微醺醉意的为众人介绍了府上家眷!
贾豁共有两儿一女,大儿子名为贾戏,颇有乃父之风,生的一副肥头大耳的富态像,二儿子贾仁,身材高瘦,面容俊逸,身着文士长袍,行为举止带着淡淡的书卷气,无论相貌本质,都与贾豁有着差地别,至于三女儿,乃是贾豁宠妾所生,名为贾艺。
贾艺神似其母,其母并非中土人士,乃是被当作奴隶贩卖至中土神州的色目人,换做前世法,就是“歪国仁”,“大洋马”,因瞳色异于中土人士,故被称之为色目人。
贾艺完全是个异界版的“洋妞儿”,金发灿灿,眼瞳湛蓝,面容也不似中土女子一般的婉约柔和,别具一格的高鼻深目,另有一番诱人的异域风情!
今夜晚宴,自莫轻歌摘下面具,露出真容后,不仅一旁侍候的俏婢暗送秋波,这位性子热情,身材火辣的贾姐更是媚眼频频,将座位移至莫轻歌的身旁,斟酒夹菜,可谓细心周到直至。
同时还不忘揽着莫轻歌的臂膀,陷入那高深莫测的胸怀中,享尽温柔。
心思玲珑的贾掌柜对此视而不见,大有促成好事的意思儿,内中含义,其实不难推测,若不是有意借助他来攀附江清月这位“尊使”,就是瞧出他莫轻歌并非寻常之人,心中打着奇货可居的主意。
莫轻歌以不胜酒力为由,放弃了今夜可能成为“洋马骑士”的机会,先行离席,由府中仆役领着,往芭蕉苑而去。
漫步走过长廊,莫轻歌随之步入一方花径,晚风徐徐,芬芳扑鼻,走在前面的挑灯仆役还不忘热情的介绍着花径中繁花品类,细长短,莫轻歌也不时的淡笑着上两句,不至于让别人唱个独角戏,冷了气氛。
一片花瓣被风卷起,落在脸上,莫轻歌拿下花瓣放在口中细嚼。
前面的仆役这时又为莫轻歌介绍起这几日的落脚之地芭蕉苑来。
“芭蕉苑的芭蕉是我家老爷从一南洋商人那里买来的异种芭蕉,叶肥且厚,翠如碧玉,每逢落雨时节,打在苑中芭蕉上,叮叮咚咚,清脆悦耳如珠玉之声!我家老爷可是很少用芭蕉苑来招待客人哩,但凡入住芭蕉园的客人,都是贵客中的贵客!”
“能得贾掌柜如此看重,还真是莫某的荣幸呢!”
客气一句后,莫轻歌又惋惜轻叹道:“可惜莫某来的不是时候,若是前几日来,就能听到雨打芭蕉的珠玉之声了。”
“是挺可惜的!”仆役附和一句,随即又笑道:“其实公子也不必介怀,我家老爷善解人意,今晚特地为公子你备了一份厚礼,也算是聊补遗憾了!”
莫轻歌倒似来了兴趣,挑了挑眉:“哦?哥儿可知是怎样的厚礼?”
仆役摇了摇头道:“这个我可不敢,老爷了,这既是厚礼,也是惊喜,我若是给公子你透了底,那就称不上惊喜了,事后老爷若是得知,少不了要打骂我一顿。”
莫轻歌闻言,不禁轻叹一声:“原来如此,那莫某也就不追问哥儿你了,否则累的你受罚,莫某良心上也过意不去!”
仆役缄默片刻后,建议道:“客人若实在好奇的紧,只需要快点赶到芭蕉苑,届时一看便知。”
莫轻歌淡然一笑道:“既然这惊喜是摆在那儿的,跑不了,也飞不走,那么迟些晚些都是一样!”
仆役笑着道:“公子既然不急,那我便在与公子府上其它风景优美的地方,公子得暇时,也可以四下逛逛。”
贾豁安排的这个引路仆役十分健谈,且读过诗书,谈吐举止文雅,不见粗鄙,莫轻歌与其一路闲聊,不疾不慢的走着,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之后,就到了芭蕉苑。
星光月辉下,莫轻歌看的分明,苑内两侧的芭蕉确实是要比寻常芭蕉肥厚许多,仆役所言不假,的确是南洋的异种芭蕉!
“公子若是没有其他吩咐的话,的就先回去了……呵呵,相信今夜对公子你来,一定是个愉快的夜晚。”
笑声着,仆役还对莫轻歌作出一副意味深长,是个男人都懂的表情,莫轻歌心领神会,对于贾掌柜的惊喜厚礼,心中已然有了猜测。
莫轻歌客气道:“劳烦哥儿辛苦了,莫某这里并无它事了,哥儿且请回去早些歇息吧!”
年轻仆役也对这容貌俊美至极,且待人客气,没有架子的白衣公子好感十足,如今听了莫轻歌的话,便恭声告退,离开了芭蕉苑。
莫轻歌目送仆役远行离去,最后只剩灯笼的光芒在黑暗中摇曳晃荡,方才转身回头,推开门扇,步入房内。
屋内暖意融融,且弥漫着淡雅熏香,莫轻歌环目四顾,着眼打量了一番屋内陈设,只见得屋内家设典雅韵致,古色古香!
绕过一张画着龙凤呈祥图的曲屏,入眼的是像一张雕牙大床,晚风透过窗棂,透了进来,拂动着床边嫣红轻纱,榻上盖着一张红被,一个人在被中扭动着身体。
莫轻歌笑道:“贾掌柜还真是有心,知道长夜漫漫,难以入眠,便寻了个佳人与我暖被窝,就是不知佳人肯否赏脸,让莫某一窥花容!”
那人似被点了穴,窝在被中一动不动,莫轻歌也不着急,在一张圆桌前坐下,就着桌案上备好的美酒,自斟自饮起来,足足过了片刻,一张清丽的脸儿才从被中冒了出来,又大又俏的杏眼紧紧的望着莫轻歌,两腮的晕红几乎比得上身上的红被了。
莫轻歌神色讶然,倒是没想到贾府上竟有如此丽色,巴掌大的脸细腻如白瓷,樱桃嘴,琼鼻,黛眉弯似秋月,淡如青山,最漂亮的是那双大眼睛,好似不染一丝尘埃的清澈湖水,没有世俗的浑浊,一眼可以看见底,予人的感觉就是干净,灵气!
讶然之后,又是哑然,这贾掌柜还真是“送女”之心不死呐,女儿还没销售出呢,便又先送来了一个清秀可人的美人来。
不过这美人真时太了,看样子左右不过十四吧!
见莫轻歌望着自己,女孩忸怩道:“我叫思雅,是老爷派来,给给”
见女孩红着脸,半给不完一句话,莫轻歌也起了逗弄心思,接口道:“姑娘想要表达的意思,可是给我暖被窝?”
女孩点了点头,一张俏脸更红了些,脑袋往被子里缩了缩,莫轻歌大感有趣,举起酒杯,慢悠悠的将杯中美酒饮尽,漫不经心的问道:“那姑娘可知这被窝是个什么暖法?”
女孩声音细,微不可闻道:“思雅知道的,张妈妈给思雅的册子上有……有暖被窝的法子呢!”
“册子?什么册子?”莫轻歌诧异的挑了挑眉。
女孩从被中伸出一只白玉手,手里拿了一本图册,莫轻歌见状,隔空一击抓摄,那本图册顿时如离弦之箭一般飞来,落在了莫轻歌的手中。
莫轻歌翻来图册一看,不禁低咳两声,花只见图册所画,尽是一男一女,妖精打架,作画之人笔力老道,画中人物栩栩如生,花样姿势更是千奇百怪,应有尽有。
将春宫图册丢在桌案上面,莫轻歌好整以暇,望着女孩,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悠悠道:“看姑娘这架势,是打算现学现卖了?”
“恩!不过思雅已经学的很好了!”女孩羞涩的点了点头,乌黑的眼睛躲躲闪闪,不敢直视莫轻歌。
莫轻歌行至床边,转身双臂一展,道:“既然已经学的很好了,那便先伺候我更衣吧!”
女孩闻言,不仅没有起身,反而将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紧了,弱弱道:“思雅里面没穿衣服的,张妈妈了,她明会让蓝姐姐把衣服送进来。”
“这位贾掌柜岂止是用心呐,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煞费苦心了,看来你这个美人,我是法子拒绝了。”
话虽如此,可莫轻歌却无半点无礼之举,转身回到桌边坐下。
美人虽好,但莫轻歌还是存留着地球人的思想,十四岁的美人在这个世界不少已嫁为人妇,可在他看来还是法定保护年龄,他又不是有着萝莉控嗜好的怪蜀黍,对于这还没长熟的美人,莫轻歌还没有染指的意思。
眼下也没了逗弄心思,莫轻歌抛弃杂念,沉心静气,运转心如止水之法,瞬间进入入定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