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仁道:“嗨——元直与杨清这档子事,我也是临时才想起来的。真正把杨清与半数百草营调来泉州,是因为荆襄战事将起,迁来泉、夷躲避战乱的流民只怕会越来越多,万一,这些流民带了些什么传染病之类的过来那怎么办?再就算没有传染病,平时有点什么大病伤也得有人医治。我和子阳商量过,泉州现有的医务人员根本就不足以应付,所以才会让杨清带一半百草营过来。泉州城的中央与四角不是正在修建一些新房吗?稍迟一些建好了就是医疗点,而且我还打算对于那些迁来泉州不足半年,生计尚无着落的流民施以义诊。”
所谓的义诊也就是免费医疗,只是完这些话后张仁心里却在暗想:“免费医疗哎!这也就是我拿得出这些钱来去搞,在我那个时代我自己都享受不到来着。非但享受不到,平时看个病钱包都得缩水。记得有一次我只是重感冒,跑去医院医生居然要我做检查,而后连上开出来的药足足花去我四百多!吓得我硬是再没敢往医院跑过……这d都是些什么事啊!对了,我这些医院还有卫生所什么的搞起来一定要加强百草营的医德教育!这样不定会对今后产生些什么好的影响……”
貂婵闻言后点头道:“原来如此,还是你有心。一开始你拉我来这里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一早就布好了这个局,打算用美人计诱使徐庶为你效力的,看来我是错怪你了。”
“错怪我?你错怪我什么啊?”
貂婵秀眉微锁,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的愁容:“我以为你忘记了兰是怎么死的了,也以为你真的会变得像其他诸候一样,用女人去作收买人心的工具。如果真要是那样,我真不知道,你还是不是你了……”
张仁默然,许久才伸出双臂按住貂婵的肩头道:“秀,别再提兰了好吗?我自问从来没有有负于谁,唯一的例外就是兰……兰是我心底永远的痛,我也不敢忘掉她,但是,这道伤疤我也求你们别再去揭他。你们也放心,不管我怎么样,我始终还是我,因为我有我做人的原则。”
貂婵无言的靠到了张仁的胸口,柔声道:“世清,我信你。相信蔡姐姐和婉妹她们,也和我一样的会信你。”
张仁抱住貂婵,想了很久才开口道:“秀,杨清现在虽然是百草营统领都尉,但我知道她一时间还管不下来,眼下真正能统领百草营的人是你……我现在很想问一下,如果让百草营随军出征,顶上前线救治伤员,行是不行?”
貂婵猛然从张仁的怀中争脱出来,脸上满是惊愕:“你疯了啊!让百草营那些柔弱的姑娘随军出征?你这不是想惹出事来吗?如果是精灵营和越女营到还得过去一点,可百草营那些姑娘……万一兵败或是有些什么意外,百草营可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被人掳去可是会受尽凌辱的!”
“我知道……”
张仁背起了手,在茶室中转起了圈。其实张仁把百草营调到泉州来,除了要应付随时可能会到来的移民潮之外,另一个打算就是,想在之后的桂阳攻略战中对百草营进行战地演练,进而把构想中的战地医疗系统给确立起来。只是现在看来还有点不太实际……
想了很久,张仁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打消了这个打算。或许在冷兵器作战的时代,以女子为主的战地医疗系统还不适合出现在战场上,相比之下到不如培养一批男性的医师,在战后进行急救才更合适一些。百草营的这些个姑娘,还是让她们留在后方的都市里,安安全全的负责给百姓看病更好一些。没来由的张仁想起了一句很经典的话,不知不觉中低声自语了出来:“不是我大男子主义看不起你们女人,只是上战场去打仗拼命这种事,还是让我们男人去的好。”(语出《战争,让女人走开》,这里有些改动。)
貂婵见张仁神色郑重,还有紧紧锁起的双眉,似乎张仁是觉得自己作出了错误的决断,因而显得很不开心,心中有些感触。再望望张仁头上已经显露出来的丝丝白发,心中越发不忍张仁如此,便靠了上去稍稍带了点撒娇的问道:“世清,你到底是怎么想起来去安排徐元直与杨清这场事的?是你有心而为还是无意?”
稍稍带了点撒娇味道的貂婵的笑脸,只怕没有几个男人能抵挡得住,某些民间传中关羽想杀貂婵都还得来个“关公闭目杀貂婵”,否则的话哪下得去手?别看貂婵只比张仁五岁,今年已是三十岁的妇人,可是一则本身生丽质,二则因为习武的关系绿色健康,三则跟在张仁的身边,又与糜贞一向关系很好,懂得如何保养,反正看过去没人会相信貂婵已经三十,顶多也就是在二十三、四的风华正貌之年!而风华正貌的貂婵想要逗张仁笑,张仁想不笑都难!
张仁架不住貂婵的微笑攻势,立马举旗投降,方才的几分深沉也就扔到了一边去。凑到望远镜那里望了一下,见徐庶正闷闷不乐的踏上归途,自己也笑了起来:“要这还真是无心之举。我虽然没有限制过元直的自由,也没有派人跟在他的身边,不过,暗中还是有让人用望远镜时刻观察他的举动。那他不是被海风吹病了,被去海边玩的杨清给撞上?要不是我及时派人装作渔民去接应,杨清她想找到能帮忙背元直的人,至少得跑去五里之外!事后我问了一下派去的人,他们元直在杨清走后有些失神,我就猜测着元直对杨清有了意思。之后嘛……如果不是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再遇上杨清,我想元直就算再喜欢看海,也不至于都来看,还一看就是一整。”
貂婵笑道:“听起来是不错,那要不要我去和杨清?”
张仁沉思了片刻,脑中却浮想起了早年看过的那些肥皂刷,笑着摇了摇头道:“不不不,我看还是不要刻意而为,还是顺其自然才更好些。反正,现在城中的医疗点还没有建好,平时的一些情况也不用杨清亲自出面,你不如回头就和杨清,我先放她一段时间的假,等医疗点的准备都到了位再让她来坐镇。哦……记得让她没事就帮我去海边买几斤新鲜的鱼回来。呵呵呵……”
貂婵用指指轻轻的戳了张仁一下,微嗔道:“你这人还真的是越来越坏了。”
张仁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转过身去眺望海景,心中暗想道:“这吸血蝙蝠回去的时候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心里是在想些什么,难道是向杨清求爱被拒绝了?可是看二人分别时话的口型不像啊……可惜为了施这个激将法,我这段时间里又不能去徐庶那里试探些什么话出来,看来,只好让阿秀从杨清那里探听点什么口风回来了。不过话又回来,杨清这丫头不过是再添加一点能让徐庶安心留在夷州的牵挂,真正想让徐庶帮我,关键人物还是徐母……哎呀,算计人真的好累!”
又是数日过去。
这几日徐庶依旧去看海,而被张仁“放假”了的杨清,也老往海边跑——貂婵托她买新鲜的海鲜嘛!一来二去的徐庶与杨清之间也就熟悉了,总是一起在海边谈地。根据貂婵打听来的口风,这二人之间谈什么都好,只是杨清只要一谈起自己工作上的趣事,徐庶就会有些闷闷不乐。而这也让张仁与刘晔隐隐约约的猜出了徐庶的想法。
“主公,看来元直他有些意动了。”
刘晔放下手中的茶杯,又习惯成自然的摇起了大折扇。每当刘晔抖开这把招牌般的大折扇,张仁总是会恶意的去想,自己是不是整出一个诸葛亮式的人物出来。当然,指的仅仅是谈不上几下话又故作风雅的扇扇子的作风而已。不过话又回来,夷州出产的精美折扇在中原地区的确是文士们的终爱之物,一把用上好丝帛制成扇面,同时还有精美刺绣的折扇在许都居然价值三十金!如果是蔡琰一时兴起题下的书画扇面……至今为止蔡琰总共只亲手题过三十六张扇面,这些扇面作为礼物分送给了各地的一些重要人物,像老曹、二荀、已经故去的郭嘉,刘备和孙权当然也有份。至于价值不太好,只听有人曾许以千金想购下荀彧手中的那柄,荀彧还舍不得卖!唉,谁让蔡琰是东汉大书法家蔡邕的独女,书法又尽得蔡邕的真传呢?所谓的名人效应,在任何时代都具有强大的杀伤力……啊不对,是吸金能力。
刘晔手中的折扇轻摇,张仁也摸出了一把打开扇风。那场景与其有些文化气息,到不如有点像是两个斯文败类在那里商量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不也也确实如此,他们二人这不正是在商量着怎么算计可怜的徐庶吗?
张仁微闭双目,沉吟道:“或许只要是有心的男人都会如此吧?不管是真心的爱慕也好,居心不良的只是想占有也罢,谁又愿意告诉钟情的女子自己一事无成,在女人的面前抬不起头来?都自古美女爱英雄,男人要是没点像样的英雄之姿又拿什么去让女人爱?”
刘晔咧嘴一笑,轻轻的摇了摇头。和张仁相处久了就是这样,有时候张仁出来的话咋一听好像很粗俗,可是认真一想又确实有那么几分道理。摇头笑罢刘晔问道:“那主公是不是准备再去找找元直,先把参议中郎的官职交给他?”
张仁想了想便摇头道:“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一是激将法还激得不够,二是我现在就去找他多半会让元直突然明白过来。就算元直已经有心出仕,效果只怕也会差了很多。这桂阳城我必须得交给一个认认真真肯帮我的徐元直才行。反正已经激了这么久,再多激一阵子也不要紧,反正曹公与孙刘的对阵还要过上一段时日,时间上我还很充裕。”
刘晔点头道:“主公既然心中有数,晔就不再多舌了。只是晔想问问主公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张仁道:“算算时日,糜贞的船队这几就该回到夷州了。等糜贞把徐母带到夷州,我会带着徐庶和杨清回夷州一趟……真正想激得徐庶自己来找我求官出仕,重中之重只怕还是得在徐母身上。”
刘晔道:“元直乃至孝之人,从徐母入手的确是最好的方法。不过主公一定要注意分寸,不然一个处理不当搞不好就前功尽弃了。依晔之见,不妨先让徐母在夷州住上个十半个月的,再带元直前去相见。先让徐母见识到夷州的富足安定,在心中认定元直辅佐主公绝没有错,这样主公收服元直的胜算才会高一些。另外,也让这里的元直与杨清感情再深一点也不错。”
张仁想了想道:“嗯,子阳言之有理,我这就差人先去夷州等候糜贞,让糜贞有个准备,处理好徐母的各种杂事。只是我回夷州之后,泉州这里攻取桂阳的准备子阳你要帮甘兴霸处理好,但是也不要急于一时。嗯……曹操方夺荆州,得到了荆州大批的军兵与物资,诂计他会不待荆襄人心尽附,就急着整编军兵准备攻打东吴,只是他那些兵没有半年左右的时间训练如何乘船水战,诂计也过不了长江。孙权与刘备那里我们是要帮的,等他们在长江上一打起来我们就出兵趁乱攻取桂阳。”
刘晔道:“万一曹公不急于攻打东吴,而是利用荆州的人、财、物来加强军势,只怕不出三年就能逼降孙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