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古毫不留情的嘲讽,让唐涛认清了眼前事实。
何尝也不是让十几名优秀年青见习猎手临时组成的团队中某些聪明人,也更深一步认清了现实。
谭晓等人在听到秦古下达第二个命令时闪烁的眼神,终是在这一刻彻底恢复了平静。
平静之下多了几丝不容易觉察的痛楚与自责。
倒是不那么聪明的另一部分见习猎手,依旧维持一头雾水的傻乐呵状。
风剑与周白是十几人中最为轻松的存在。
毕竟在以往经历中,他俩深深明白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
啥事都听秦古的吩咐就好。
反正即便秦古在某些方面有错误,到最后,他的那张嘴也能将直的成弯的,黑的成白的。
最重要的是。
每一次结果都还不错。
而他们自身确实也无实力,凭个人之力解决眼下困局。
唐涛萧瑟地退下了。
秦古年青脸庞上却并无任何一丝喜色。
“特么的,我接受所谓指挥权一事简直就是一个坑,事态发展到现在,搞得就像我才是最大坏人一般。”
伸手摸了摸脖子。
秦古没好气发出一声低沉骂咧。
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扬首。
满眼冰冷地直视前方,一字一顿清晰再道。
“抱歉,我就这么大能力,却荒诞地承担了超出自身能力范围太多的责任,到现在为止,或许直至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会因承担这一责任而后悔,可眼下,却依旧不得不继续履行这一责任。”
“正因为我的能力没那么大,所以你们不要期待我可以如神般救下所有人。”
“而你们到了现在,也是时候正视事实了,事实是我做不到的事,哪怕你们中有一部分人实力比我高些,但只要没有高出两个星球之间的距离,你们也一样没有这份能力。”
“保护大多数,已算是我能力的极限。”
“甚至于这大多数能不能成功保护,到现在对我来都是一个迷。”
“呵呵,句玩笑话,我连自个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一危险梦境,其实也认定为是一个迷。”
“在迷团依旧多到解不开的情况下,我只能强行要求你们,收起所谓的怜悯与自责,如一个个毫无感情的机械般去战斗。”
“因为只有撇除那些,对眼下状态毫无半分用处的多余情绪,才能让我们距离成功近那么一步。”
肃然。
谭晓等人在其话语间,表情快速变得肃然。
冰冷至毫无多余色彩的情绪,也逐渐席卷上他们的脸庞与眼睛。
顿了顿。
秦古继续轻语。
“所以现在你们都明白了吗?”
“依旧不明白者,可以立刻转身,左转,右转,前转,又或是后转都行,只要在走远一些后,你们就完全可以按照你们自个的意志与喜好,于这一梦境世界里行事,想做点什么都行。”
“对于你们,我唯一的要求是,不要停留在原本团队中,因你们多余的情绪拖累到其他同伴。”
“明白者听好了!”
“我的第二道命令是,攻击,在保护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发动所有可运用的力量,尽一切可能攻击嵌满昏迷者的漆黑特殊石柱!”
“相信你们各队早已找到了它们的所在地。”
“记住,只有你们拼尽全力攻击此漆黑石柱,才有可能让另一队人,也是目前唯一一队,正在梦境边缘清理围困平行星顶类猎手击不倒沉睡者人群的同伴,带至最大程度上的安全。”
“因为嵌满昏迷者的漆黑石柱,就是给这一个梦境提供运转的源力源泉!”
“在整个梦境彻底全面破碎,与有可能在围堵平行星顶尖猎手群包围圈上撕出一条口子的两者之间,我相信那名污染者一定会选择后者。”
“现在,开始执行你们的任务吧,就当是人生中最后一次的任务去执行!”
秦古声量很轻。
出的内容却石破惊。
“不!你们不能这样做!”
“我的孩子还在哪里,他只是睡着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一定会再度醒来,你们不能对他发动任何攻击。”
“要想攻击他,除非先将我杀了。”
“本以为你们是好人,现在看来,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滚,离我丈夫远一点。”
没等谭晓等见习猎手回复,原本跪于地面的人群中,已经有七八个身影扑了出来。
无一例外,冲着秦古破口大骂。
更有甚者,则直接扑上了满是脑袋的漆黑石柱。
尽管不知道扑至处是否为他们的亲人,他们却张开双臂,用自个身体挡在了石柱之前。
一片混乱中。
与秦古同队的十几名年青见习猎手都很安静。
安静得如同什么都没听到般。
不。
准确来,还是有一个人并没能维持如其他同伴一般的安静。
只不过他已经被身侧某人捂住了嘴,是以被迫保持着同等程度的安静。
被捂嘴的是郭阳。
捂他嘴的却是风剑。
风剑绝对是眼下十几人中,对秦古所下新命令,接受度最高的一人。
这不。
他不仅第一时间完全接受了这一命令,甚至还有空闲,将因陡然听到新命令详细内容后表情激动,嘴巴一张就要叫的郭阳,给捂牢了。
一边捂着。
还一边声嘀咕。
“阳哥,不是看在你前一段时间尽心尽力当了我那么久保姆的情况下,这会儿我才懒得理你。”
“听我一句劝,在这种时刻就不要再站于什么至高点上,对古哥的第二道命令指手画脚了。”
“因为据我对他的了解,此时此刻他心情一定很不好。”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做出点什么事来我都不意外。”
“所以为了报答你前一段时间的照顾,我给你提两个建议,一个是,如果实在无法接受,我一松手你立马转身就走,千万别回头;另一个是,如果你不愿意走,就要言行一致,命令要求你干嘛你就老实干嘛,千万不要阳奉阴违,否则一旦被他发现,我可以向你保证,他一定会打死你的,打不死你也会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一脑门子的汗瞬间从郭阳额头上疯狂渗出。
下一秒,他甚至连一动都不敢动了。
同一时刻,脑门冒汗的可不止郭阳一人。
那些就在不远处,纷纷用超级激愤的行动表达出,绝对会以自个身躯捍卫他们各自绝不会放弃昏迷者家人意志的一群人,此刻脑门上的汗也是一层接一层的往外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