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终于走了
“砰!”
船边上的矮栏杆被冲破,白鲨靠着惯性冲到徐清等人面前,看着血盆大口到了眼前,徐清忽然感觉到时间凝滞起来。在这凝滞的时间里,他听见荀雪儿等人的惊叫,旁边那些亲兵的哀嚎,还有……
还有床弩弦震动的声音!
一支鱼浆大的弩箭,直插入鲨鱼的眼睛,改变了它的轨迹,另一支弩箭穿进了鲨鱼的背部。靠着这一瞬间的阻碍,徐清被亲兵提溜起来,躲在了一旁。
放箭!
杨成与张林业大喊。
一排排弩箭瞬间密密麻麻的插在了鲨鱼的身上。白鲨被激怒了,甩着尾巴,摇动着巨大的身体。可是床弩从眼睛贯穿了它的头颅,再怎么挣扎也是没用。徐清的船还算宽,那白鲨摇了一会儿就没了力气,躺着,偶尔抽搐一下。
这时徐清才站了起来,腿抖得不行,心有余悸的问:“死了?”
没人回答,四女哭哭啼啼的跑过来,抬抬徐清的胳膊,捏捏耳朵,看哪里有没有少东西。徐清看众女如此,强定了一下心,先把她们都送入房里,免得再冲上来一个。
然后对甲板上一样被吓个半死的众人:“拿枪来,我去看他死没死!”
张林业和杨成哪里肯让徐清亲自去,自己提了一杆铁枪上前查看。
左戳戳,右点点,没动。
上敲敲,下打打,没动。
走到鱼腹位置,一枪扎入鱼身,白鲨抽搐两下,把张林业吓得差点一摊,也没动了。见到这样,张林业稳住身子,狠狠地在白鲨身上扎了几个洞。
确定鲨鱼没了生机之后,张林业咧嘴一笑,朝徐清捏了一个兰花指道,死透了。为什么捏兰花指?因为徐清喜欢用“k”的手势,张林业学了个半吊子,成了兰花指。
众人松了一口气,听徐清对他们道:“把鲛鱼收拾干净,都到了嘴边,不尝一尝?”
“对对对,这畜牲害大家吓得腿软,吃了它!”
徐清想吃的其实是鱼翅,以前当学生穷的时候,他还抨击过吃鱼翅其实不健康,蛋白质含量不如鸡蛋,汞含量较高,味道还不如西粉。可毕竟没有亲自吃过呢,甚至徐清分不清鱼翅到底是什么东西。
难道就是鲨鱼肉?那个在水面上露出来的背鳍?还是像翅膀一样的侧尾鳍?
白鲨被大卸八块,只留下一块,其余都被推进大海里,让那一群鲨鱼争抢去吧。徐清还特意把那头白鲨的牙齿给全部割下来了,是一整块,把牙齿撑开,能放进五个徐琪!
徐清之所以敢不紧不慢的卸鲨,是因为海风大了起来,帆布被吹得鼓鼓的,推着船快速行进起来。
这种速度,自然也是甩不开鲨鱼的,可是鲨鱼们饥肠辘辘,肯定不能持续,时间一长,也有可能让鲨鱼知难而退。
甲板上的鲨血被洗下去了,不过仍有一股子很大的腥味弥漫在船上,让徐清有些反胃,也同时让海洋中的掠食者兴奋。
不知鲨鱼们是走了还是跟着没动,好久没有出现,桅杆上的人打量四周,也没发现有鲨鱼。于是,徐清吩咐众人回去歇息,一部分留下来掌舵。
一夜无话。
第二一大早,有人买甲板上嚷嚷,鲛鱼跟来啦,鲛鱼跟来啦!
徐清翻身起来,帮四女盖上被子——昨晚他差点进了鱼肚子,众女都是吓个半死,一时间不肯离开他丝毫。本来是大被同眠的好事情,可徐琪这家伙突然爬上来了,哭哭啼啼道,徐清,我怕。这一来,徐清就心软了,和四女睡了一个踏踏实实的纯洁的觉。
当然,徐琪在被子里偷着笑得逞了,徐清背着徐琪做了什么手活儿,那就不是二人互相知道的了。
徐清听见甲板上的人在喊,急忙披衣跑出来看,却见船尾处站着众人。船尾往上翘,也许安全一些,徐清也凑过去了。
众人见徐清来了,忙让出道来,该干活儿的去干活儿,没活儿的在甲板上遛扫把。徐清还是不敢站着,斜趴在船尾一打量,之间十几只背鳍在水面上划来,竟然排队似的跟在船尾!
这几十只鲨鱼恐怕是坚持了一晚上的……
这几十只鲨是不太饿的,又知道船上有吃的,鲨鱼们肯定在想,反正要吃的,不如跟着这个,守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而且,鲨鱼没有鱼鳔,不能停在水里,只能一直游啊游,跟在船后面可以节约很多能量,何乐而不为?
趋利避害,万物本能。
此时,张林业也睡眼惺忪的走出来,走过来问徐清道:“大哥,我们这是到了哪儿?”
“啊,我看看……”徐清看看四周,水茫茫一片,又走到桅杆下试着爬了上去,手盖眼皮眺望一下,这才看见一条线。
是岸!
一条线在北,一条线在西,这是哪里?一夜之间,居然已经绕过了山东半岛,到了东海。徐清心喜不已,对张林业道:“我们到了东海,这风再刮些日子,应该很快就能到了。”
“大哥,你来过?”张林业见徐清如临旧地,不由问道。
“没来过,只在书上见过……”徐清家里的墙上贴着一张全国地图,每每无聊的时候。徐清就看着大公鸡发呆。事实上,他不知道黄海东海的分界线,刚才也只是唬张林业罢了。
张林业点点头,心想大哥读过的书真多,陆上没啥不知道,海里也一样。他也担忧道:“要尽快和岸上的人联系啊,不然他们会急死去……”
“唔,尽快上岸,船上的水也不多了……”徐清叹了一口气:“可是这些鲛鱼不肯离开,船派下去不安全啊?”
张林业拍拍胸膛道:“大哥,我不怕,让我去吧!”
“傻子!”徐清摇摇头笑着道:“等上岸了,回去走一走,看看张老伯……”张中已经入土,也只能扫扫墓了。
“大哥,”张林业一听这个伤心起来,话也不了。徐清张张嘴,心道聊的最高境界,就是这样把给聊死。
方向已经搞清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甩开鲨鱼寻求上岸了。
法无有二,对付不会话的东西,只有利用它们趋利避害性。当然,如果徐清知道驱鲨油之类的配方,那就还有一个温柔的办法,可惜,他除了床弩再无他物。
放在房顶上的床弩被搬了下来,固定在船尾,杀戮要开始了。
慢,等它们再跟一会儿,消耗一下体力。
徐清怕血腥味引起鲨鱼暴躁,再跳上船来,让它们跟一会儿,既能让鲨鱼消耗体力,也能让一些不济的鲨鱼离开。
午后,阳光正好,波光粼粼,所有战斗人员都上了甲板。事实证明,*对鲨鱼的作用无限接近于零,所以船上的人都那些铁枪。他们主要是防止鲨鱼跃上船,
船尾,对于鲨鱼来,是毫无预计的两声:
“嗖!嗖!”
两弩并发,弩箭带着寒光飞插而去,箭头入水,一摊血在水面上开了花。那一朵血花的下面,有一个可怕的巨兽在翻滚,不屈,想要把流出身体的血液拿回来,也许,是因为箭头让它疼痛不已。
两条鲨鱼应声而倒,不该倒,应该是应声而沉,其余鲨鱼意识到危险,迅速潜入水中。
准备防御鲨鱼上船!
水手划桨!往死里划!
水力加上风力,船的速度又快了一截,真正的挑战来了,鲨鱼会不会像昨那样跳上来了?
正在众人等待鲨齿降临的时候,船尾,那两头死鲨的地方,两个庞然身形冲出水面,一跃而起,它们嘴里是那两条死鲨!
侧面,又有三条鲨鱼冲出水面,与原来的两条争抢食物。
徐清大喜,看着愈来愈远的血红色,心道,吃吧吃吧,爷走了!
每次徐清得意之时,总有不和谐的事情出现,就在这时,徐清旁边,一条白鲨跃出水面。不过由于船速较快,那条白鲨只是撞在了船尾处,然后滚入海中,
果然不能放松警惕!
船高速行进了半个时,甲板下的划船号子唱了三轮,速度也慢慢下来了,船尾的鲨鱼少了许多,不过还是有十多条跟着。
让人欢欣鼓舞的是,鲨鱼的数量毕竟变少了,再来一两次,就能够把它们赶走吧?
只是,这一次的鲨鱼似乎有了警惕性,只要船头上有什么响动,立马潜入水中。鲨鱼的听觉系统很厉害,就算徐清踱一踱步,也能十分清晰的传到它的耳朵里。
把床弩拉上,徐清令操纵床弩的人自行准备射杀,其余众人除了呼吸不要有其他动作。
就是这样,鲨鱼也时而出现,时而潜水,左右摇摆不定。操纵床弩的人又不能发出较大的声音,只能在范围里面瞄准床弩,故而很久没法射击。
个把时辰一晃而过,徐清躺在甲板上一动不动,早就觉得腰酸背痛起来。
这时,床弩终于发动了!
嗖嗖两声,空了一支箭,只射中了一条鲨鱼。又是一阵争食,浆室里众人玩命划船,只不过这一次没有鲨鱼跃出水面示威。
直到晚上,徐清等人一直趴在甲板上守着,就怕鲨鱼跳上来。床弩又发了几次,杀了几只白鲨,到了傍晚之时,已经在海面上看不到那让人心悸的背鳍了。
终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