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或许是庞统那清澈明亮的眼神,感染了马纵横,马纵横沉凝了一阵后,浑身那股恐怖的气势也渐渐褪去了,随即把手中宝刀往地上一丢,一屁股重新坐了下去,然后抬眼看着庞统,道:“把条件说来!!”
“不可意气用事,万事有商量。”庞统沉声而道,他也不阻止马纵横上阵厮杀,因为他很清楚暴怒的鬼神是无人能阻,他也曾在战场上见过杀红眼的鬼神,到底有多么的可怕。
马纵横一听,长吁了一口气,庞统的要求也不过分,若是他要自己待在后方,甚至不允许自己出阵杀敌,那肯定是要急的。
“我答应你。”马纵横张口道,然后很快又震色向庞统问道:“什么时候可以出兵?”
庞统听话,沉声道:“洛阳有数万兵力可以调遣。主公带来的兵马,皆以疲乏,若急着出兵,可先用这数万兵力。但吸取上回教训,洛阳绝不可无兵。也就是说,就算将来主公要再调用兵力,起码也要保证洛阳有数万的兵力,以免万一。”
“不必了!!我只需洛阳数万精兵,便能教那些波斯狗贼有来无回!!”马纵横厉声喊道,眼中虽有厉色,但并无失去理智,似乎另有计算。庞统见了,以他的聪明才智很快就领悟过来,毕竟西凉乃是其主的乡土,不但地形熟悉,而且他当初就在西凉成名,声威犹存,加上这些年来其主势力愈渐地庞大,甚至有成为一扫天下军阀,克立新朝的趋势,因此西凉不少的百姓和将士都有所盼望其主能够早日稳定局势,班师回到西凉,带领众人一齐建立新朝。其实庞统心里也很清楚,此番对于其主来说也是一个莫大的机会,一旦他拿下西凉和雍州,得到西凉将士的支持,实力将再提升一个甚至几个等级,如此一来无疑更加奠定天下霸主的地位。
所谓危机便是机遇。当然这也要看你能不能牢牢地抓住这份机遇,否则危机愈险,势大如潮,铺天盖地,将会倾覆一切。
不过庞统对于其主却有绝对的信心,毕竟其主最为擅长地就是这点,这些年来他每每势力得以发展,皆是在危机来临之时,化险为夷,抓住机遇,从而蓬发。若说把危机转化为机遇的能力,庞统甚至敢认定,普天之下,无一王侯军阀能够与自家主公相比。
两日后,却说马纵横与庞统商议完毕后,命庞统调集军队,准备各项军务调配,且令赵云先回并州,做好御敌的安排,以免雍州失守,并州受难。赵云虽然更希望随马纵横一同前往杀敌,但却也明白肩负重任,不敢推辞,领命后立即率部赶回并州。
话说马纵横这两日几乎都在歇息,养精蓄锐,有关军务要事全都交给了庞统。不过却也有人让马纵横不得安心,话说就在两日前,同样是出自西凉的庞德,便几番要找马纵横私下商议,不过马
纵横却都闭门不应。不得已庞德跪在院外,左右劝说不得,这下已经跪了一夜。
吱~~!
却听一阵响声,大门打开,在院外正跪着的庞德见了,连忙抖数精神。
马纵横从房子里面走了出来,见庞德狮眸发红,浑身戾气浓得可怕,心头一沉,走到庞德的身前。庞德没有起身,看着马纵横走来,眼神里除了戾气外,剩下的便是迫切和委屈。
“想杀人?”马纵横低头问道。
“想!!”庞德一听,想也不想,大声喊道,心里压抑的委屈更是一瞬间释放而出,泪水直流。
“我也想!!给我滚回去好好歇息,到了要杀人的时候,我会带上你。”马纵横沉声道,看上去风平浪静的样子,其实语气中却带着一股暴风雨即将来临前平静的肃杀之意。庞德一听,叩首一拜,却被马纵横立即一脚踢翻在地,冷声道:“哭哭啼啼的,尽做女儿姿态,别丢老子西凉儿郎的脸面,滚!!”
马纵横这一阵厉骂后,庞德竟就收住了泪水,咬紧牙关,扯声吼道:“偌~~~!!!”
庞德离开不久,便有飞星细作来报,马纵横听罢,神色一沉,双眸精光乍射,快步地大殿方向赶去。
少时,马纵横来到大殿,庞统早已等候,见了马纵横鞠躬作揖一拜。马纵横一甩手,快步地走到大座坐定,厉声便向庞统问道:“司马狗贼的人马竟然已杀入雍州之内,如今更是扎军在了陈仓,聚集了大约五、六万将士,号称十万大军。而且波斯国的将士似乎也不甘落后,也在金城整顿军士,只怕不久也会向雍州出兵。眼下时机紧急,我军当早做准备,尽快向雍州救援。”
庞统听罢,却是神容沉凝,摇首道:“主公若然如此,只怕是中了司马仲达的诡计了。”
马纵横听话,面色一变,厉色问道:“士元所言何意?”
“主公却想,你的势力庞大,若只论势力来看的话,如今更是天下第一霸主。马孟起虽是与主公乃是骨肉兄弟,但他一直对主公有防备之心。再加上主公在西凉的威望甚至尤胜于那马孟起,因此若然主公贸然向雍州出兵,只怕那马孟起不但不会领主公的情义,还会以为主公是要趁火打劫。”庞统沉声分析而道,双眸精光闪烁,颇显智睿。马纵横听了,却是神色一恼,道:“这都什么时候了,那些波斯国的恶贼在金城犯下了如此凶残无道的恶举,凉州更是几乎落在了波斯与司马家的手中,那马孟起竟还有心思来防备我这个亲长兄!!”
庞统闻言,凝色道:“人心难测,马孟起的胸襟,只怕主公比谁都要清楚。就算他碍于险情,主公带兵去到雍州后,不敢立即与主公翻脸,但必定会心有芥蒂。如此一来,日后若然主公能够与外敌厮杀胶着倒也是好
。否则但若主公去到雍州后,屡战屡胜,大展雄风,那马孟起或许会难忍屈辱,唯恐基业被夺,甚至会被司马仲达所利用,最终向主公你倒戈相向。”
“他马孟起敢!!他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他耶!!?”马纵横一听,鬼神一般的双眸霎是怒瞪起来,浑身更是迸发出一股恐怖的杀戮气息。他可以纵容马超一而再再而三地与他作对,甚至兵戎相向,他甚至可以把自己当初打下来的凉、雍之地,让与马超,并且未来只要马超愿降,许他一个西凉王也无所谓。
但他却万万不能接受,在如今外敌入侵之时,马超背叛自己,倒戈相向。这已经超出他忍耐的极限和底线了。
若当真如此,纵是马超这位亲兄弟,马纵横也会亲手拿下他的首级,只当是清理门户,为死去的西凉百姓、乡亲以及为了保护疆土而战死的将士们谢罪。
“主公,你却别忘了那司马仲达最擅于之术就是利用人心。他对于人心了如指掌,怕是在计定计划的时候已经料到了这一点。主公脾性刚烈正直,眼里容不得沙子,并且臣下不怕得罪主公再多说一句。主公更是个认死理的人,一旦下定决心了,便绝不会改变主意。否则当年主公也不会为了秉持志向不惜与马大将军父子翻脸。因此一旦马孟起当真在外敌入侵之时,背叛了主公。主公肯定会痛下死手,与马孟起再无回旋之地。如此一来,在外敌入侵之际,主公却又与马孟起兄弟相残,可谓是外忧内患,在此情况之下,我军势必会士气一落千丈,将士们待时变得无心厮杀,又如何抵挡凶残的波斯军与司马仲达麾下的大军呢?”庞统沉凝神色,却也不知道哪里找来了一副精致的赤鸾扇,摇摆起来,肃色谓道。
马纵横听得仔细,目光冷厉,盯着庞统,问道:“你且与我仔细说说,为何我去了雍州后,若屡战屡胜,反而马孟起会不敢屈辱,甚至会觉得我会威胁于他,不惜要与我倒戈相向?”
庞统听话,摇首笑了起来,道:“主公你顾及兄弟感情,有容人之心,却又岂料马超如今是危如累卵,基业岌岌可危,心里存的是什么心思?”
马纵横一皱眉头,并无答话。庞统看了马纵横一眼,见他已有几分领悟,紧接又道:“主公本就声威盖世,如今更是天下无人能及,处于强势的一方,兼之当年凉、雍之地本就是主公打下来的,交付与马大将军。后来又因马大将军与主公父子失和,在马大将军逝世后,马超方才继承了凉、雍之地。虽然曹操当时从中作梗,以朝廷下令,让马超名正言顺地得到此二州的管辖权,但天下但凡是明白人,都很清楚马超只不过承了主公的基业。因此这些年来无论马超如何努力,费煞苦心,在西凉以及雍州,他的声威一直还是不如主公。而如今正是西凉和雍州危急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