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昊带着造化乾坤币,出了人丹谷,下了丹神峰,一路朝山门处走去。
余三斤躲在乾坤世界中,严密注视着水昊的一举一动,虽这人口头上已服软,但他却不敢掉以轻心,万一这老匹夫耍花招,会为自己招来不的麻烦。
山门处,由地丹殿的元婴长老领队,带着十几名灵丹弟子把守在那里。
水昊乍一出现,那名矮的元婴长老当即走前来,抱拳道:“原来是水殿主,不知你要去哪里?”
水昊扬眉道:“周长老竟然亲自在此把守?何殿主闹腾了那么久,也没见逮住歹人。我身为人丹殿殿主,想去哪里,难道还要跟你禀报吗?”
话间,身上自然散发一股上位者的气势,语气更是极为不悦。
水昊身为堂堂人丹殿殿主,又是道廷水家的人,之前被余三斤一番折磨,心里本来就憋屈得很,如今,还被一个长老拦住,难免有些脾气。
那个姓周的长老,也没想到水昊竟然这么难话,连忙道:“水殿主误会了!我们殿主垂示,凡是要出宗的人,不管身份如何,均需盘问清楚,这一路去,还有好几道关卡,我不盘问,其他人一样会盘问的!”
水昊怒道:“给我滚一边去!老夫今日心情不爽,你最好别招惹我!还有,何道真当真以为自己是丹宗宗主吗?他唬得了别人,唬不了老夫,我要回郁都一趟,他要问起,让他找我兄长问去!”
罢,头也不回便出了山门,那个周长老恹恹然,却不敢阻拦,只能任他离去。
果然如周长老所言,这一路上,连续好几波盘查,都是由地丹殿的元婴长老带头把守,水昊的牛脾气上来了,谁的帐都不卖,硬是闯了出去。
最后一关设在溶洞之内,负责盘查的长老,乃一个元婴大圆满的老者,这人极为严苛。
水昊对其他长老均毫不客气,但看到这个老者后,却不敢造次,连忙摆低身份施礼道:“见过钟兄!看门把守这等琐事,怎么劳烦钟兄亲自带队?”
那老者瞥了水昊一眼,冷声道:“水昊,我听你仗着自己的家世,一路上将我地丹殿的长老骂了个狗血淋头,可有此事?”
水昊连忙赔笑道:“让钟兄见笑了!我这不是接到我兄长的传讯,需要回水家一趟吗?一时情急,言语上失了分寸,还请钟兄莫怪!”
钟长老一脸肃然地打量着他,冷道:“你当真是回水家?我可跟你,这次何殿主封山,可是经人丹殿那位首肯的,主要是防止歹人混出宗去!”
水昊心里咯噔一声,忽然想到要挟自己的余煞,这人来历神秘,而且修为极高,与那歹人极为相符,之前自己一时不觉,如今细细想来,方才发现不妙。
若余煞就是歹人,自己肯定脱不开干系,毕竟,余煞的供奉身份是他出面办理的,人也是他带入宗门的。
最主要的是,若余煞太久不出现,宗里是有卷宗记录的,很容易就可以发现异常,届时,定然会连累到自己。
想清楚这层厉害关系之后,他的心里忍不住忐忑起来,卑微道:“自然是回水家!自然是回水家!”
钟长老取出一块铜镜,对着水昊一照,顿时,一道银光凝出,将水昊罩于其中,水昊身上的物什顿时纤毫毕现,不管是令牌、储物戒指还是造化乾坤币,都暴露在铜镜之中,甚至连他的识海,都被铜镜搜查了一遍。
钟长老用铜镜细细盘查着水昊身上的空间宝物,没有发现异常,最后将注意力放在造化乾坤币之上。
铜镜涌动着绵密的银光,将造化乾坤币包裹在内。
这铜镜,是一件空间检视法宝,可以穿透空间障碍,搜查一些空间法宝。
水昊面对铜镜的检查,倒是坦然的很,他的心里暗道:“幸好余煞没有跟我一起走,否则,这次要招来大祸!”
他哪里知道,余三斤由始至终都藏身在他身上。
此时,余三斤躲在造化乾坤币中,心里多少有些紧张,毕竟,那铜镜可以检视空间法宝的内部,造化乾坤币恰好是一个空间法宝。
他跟五行分身会了会意,一旦情况不对,便一起出手,势必要以最快的速度闯出丹宗。
幸好,造化乾坤币是先灵宝,饶是那铜镜的功能极为逆,依然难以洞悉乾坤世界的秘密。
钟长老搜查清楚后,依然脸色不善道:“水殿主,如今宗门正处于多事之秋,我奉劝你一句,没有急事,还是别出宗门的好!”
水昊心思活泛,如今,他有八成的把握可以断定,余煞便是杀害何道真孙子的凶手。
本来,杀害何道真的孙子也算不了什么,即便余煞混入宗门与自己有关联,但人不是自己杀的,何道真再横,也不敢将水家当空气。
事情坏就坏在,余煞这家伙还闯了宗门的禁地,这就犯了丹宗的大忌,何道真能够获得丹殿那位首肯,封锁山门,想来就是因为这一条。
水昊在丹宗内混了几百年,自然知道禁地的禁忌,虽宗门没有明令禁止,但事实上,那里绝对是丹宗的禁脔。
若是被人发现余煞从禁地中活着出来,那事情当真就大了去了,到那个时候,自己必然脱不了身。
经过一番权衡,水昊已有了决断,他一点都不怀疑余煞在自己身上留下的手段,因为,他尝试过挣开束缚元婴那道诡异之力,却根本没有一点作用。
因此,当下最重要的,是替余煞找到地煞珠,换回自己的性命。
至于后面的事,只要余煞消失不见,即便丹宗查访起来有所怀疑,只要没有真凭实据,也不可能将这笔帐算到自己头上。
况且,如今余煞已经将事情闹大了,自己若不趁机出宗门避开风头,一旦事情败露,就没有任何回旋余地了。
他一脸严肃道:“钟兄,想来你也知道,咱们两家还是颇有渊源的,你妹妹与我那孙侄女……这遭,我确实有事要回一趟水家,还请钟兄给我开开方便之门!”
钟长老沉思片刻,道:“既是如此,我也不拦你了,你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