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嘉意蹲下身子,瞧着面色苍白,顿失血色的男人,冷冷一哼,“疼吗?”
蒋一山作势便想爬起来重新挟持,可是身体刚一动,他从上位者瞬间变成下位者,冰冷的刀面贴在他的脸上,吓得他动弹不得。
陈亦城拍了拍手,谨慎的看了一眼她脖子上的伤口,自责道:“是我大意了,我送你去医院。”
“不急。”金嘉意拎着刀轻轻的拍打在蒋一山的脸上,似笑非笑道:“你说说你没有那个本事,却妄想着凭一人之力力挽狂澜,可却是用了一个最愚蠢的方式,别再说有人在你背后放火,趁火打劫,这一次你终于成功的惹怒了我,我可不是什么善良的人。”
蒋一山暗戳戳的捏紧拳头,想着负隅顽抗跟她鱼死网破的,可惜肋骨断了,他几乎动一下身体都会剧烈的疼痛起来。
金嘉意将刀子顺着他的脸颊滑过他的颈脖,最后停靠在他的肋下三寸之位。
蒋一山瞠目,他能感受这个女人一点一点的用着刀尖刺破他的皮肉,血珠顺着刀口渗透衣衫,不过片刻,便晕开一片红霜。
金嘉意嗅的空气里有股淡淡的血腥味,没有再施加蛮力,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俯瞰着犹如砧板上的鱼肉再也无法蹦跶的身影,抬脚跨过他的身体,径直走过去。
陈亦城拿出手机,直接道:“把人看守起来。”
金嘉意坐进车内,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自己脖子上的伤口,血已经结痂,伤口不是很深,却依旧有轻微的疼痛。
陈亦城坐在驾驶位上,犹豫着开口问道:“你就不怕他刚刚真的会杀了你?”
“一个人在有利用价值之前,他绝对不会杀了自己的猎物。”
“狗急了也会跳墙,谁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突然发疯起来?”
“他不能杀我,我是他的退路,如果我死了,他眼前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他顶多用我来威胁席宸。”
“万一他还是动手了呢?”陈亦城再问。
金嘉意想了想,不以为意道:“不是还有你在吗。”
“……”
“如果我就这么死了,想来席宸肯定不会饶过你。所以我想你拼了命也会把我救回来的。”
“……”老子好想挟持你试试,真特么也想拿把刀架在你脖子上,然后拧啊拧,拧啊拧,让你们两夫妻哭着喊我大爷饶命。
光是想想,莫名的就有些激动了。
医院内,医生小心翼翼的处理着伤口,时不时的感受着从身后来自的精神压力,几乎每一次动作,身后的那双眼都会不由自主的沉寂几分。
席宸瞧着医生们谨小慎微的动作,沉默不语的将陈亦城给拉出急诊室。
陈亦城轻咳一声,“那个虽然说是我大意了,但好歹也是我把她给救回来的,算是将功赎罪了吧。”
席宸眯了眯眼,没有吭声,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
陈亦城很不习惯这种氛围,好像自己的弱点被彻底暴露在了对方的视线里,让他如芒在背。
“蒋一山人呢?”半响之后,他的声音才清冷的打破诡异。
陈亦城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还真担心他会一个想不通跟自己来一场真人搏斗。
静谧的羁押室内,走廊一头传来的脚步声会沉重的回荡开。
蒋一山低着头,满面颓废的坐在生了锈的那张铁椅子上,他眼神空洞的抬起头,仿佛看到了什么东西,那般死死的盯着前方。
“叮。”铁闸门被推开,警卫员拿着手铐走进,将蒋一山的手脚毫不客气的拷上,让他卸去任何武力。
随后,整个空间再次恢复安静。
蒋一山瞧着进入羁押室的男人,瞳孔情不自禁的缩了缩,那种距离死神只有一步之遥的恐惧慢慢的萦绕在心里,他手脚僵硬到都快感受不到他们的存在。
席宸面无表情的瞪着一言未发,甚至已经被吓破了胆的男人,清冷的声音从他嘴里发出,他道:“你不是想要见我吗?”
蒋一山回过神,仓皇中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退,“我只是一时糊涂,并不是真的想要用这种方法去威胁你。”
“可是你还是选择了用这种最愚蠢的方式。”席宸瞧着他衣衫处蔓延的血迹,双手渐渐的捏紧成拳。
蒋一山不敢说话了,他恍若一只被泄了气的皮球,再也没有了方才的力气。
席宸漠然的抬起他的头,眼瞳深处好似带着利剑,一点一点的凌迟对方的神经,他道:“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蒋一山身体不受大脑控制的自动做出反应,他摇着头,狠狠的摇着头。
“我想着要怎么做才能消除我心里的那点不愉快,是一片一片的割下你的肉,让你求生不得,求死无门呢,还是一点一点的吞噬你的蒋氏,让你一无所有的无家可归呢?”
蒋一山瞪直双眼,嘴巴颤抖着说出来:“求求您席总,我真的没有想过去伤害金小姐,我只是想见见您,想跟您好好谈谈。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跑上去以命威胁,我真的只是无心之失。”
“是吗?”
“席总,您大人大量饶过我一次好不好?我虽然犯了法,可是罪不至死啊。”蒋一山哆嗦着,他好像很怕死,怕的要死。
席宸自嘲般冷笑一声,“的确是罪不至死,可是我想蒋总应该知晓我席宸的性子,伤了我的人,别说饶过他,我连死都不想成全他。”
“……”
“蒋总别担心,我的确不会杀了你,毕竟我可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市民。”
蒋一山越发觉得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干脆,但临死之时,谁又能不惧不怕。
席宸抬了抬头,目光阴鸷,“好好享受享受狱里的时光,它会是你一辈子都挣脱不了的梦魇。”
“席总——”
“至于你的蒋氏,你可能想错了,我本不打算横插一脚的,但你既然这么想着看我一步一步的吞噬你的企业,也罢,我就成全你。”
“不要,席总。”蒋一山激动的一个趔趄,直接连人带椅的摔倒在地上,身体刚接触到地面,肋骨处便传来一阵阵撕裂的剧痛,疼的他冷汗涔涔。
席宸冷漠的看着犹如丧家之犬的男人,瞧着他伸过来的手,他没有动作,只是如同高高在上的君王嘲笑着他的落魄。
蒋一山疼的龇牙列齿,却是依旧想要求饶,他抓着席宸的脚,用了很大的力气说着:“席总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求求您放过蒋氏,我好歹也是你的长辈,你放过蒋氏一次好吗?”
“你觉得我会答应你吗?”
蒋一山感受到他挣脱了自己的手,慌乱中想要再次扑上前,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出羁押室,毫不停留。
蒋一山绝望的吼道:“席宸,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你和那个金嘉意都不得善终。”
“啪。”羁押室的门再次被推开,男人如同闪电骤降,一脚将地上动弹不得的蒋一山给踹开数米远。
“嘭。”蒋一山被重重的砸在墙上,一口血直接喷出来,“咳咳咳。”
席宸面色越发阴沉的走近,见地上的男人还有意识,毫不迟疑的抬起脚,直接碾压过他张着呼吸的那张嘴。
“唔……唔……”蒋一山挣扎着。
席宸冷漠的看着他,“这张嘴话太多,我想来你是不需要它了。”
蒋一山瞠目,想要扒开他的腿,奈何自己早已是手脚无力。
席宸盯着后面跟来的警卫,不容置疑道:“给我缝上他的这张嘴,我不想再听到他这张嘴里说出一个字!”
“唔,唔,唔。”蒋一山仓皇中剧烈的摇着头,好似在求饶。
席宸却是视若无睹般像踢皮球那样将他踢开。
蒋一山再次撞在墙上,彻底的晕了过去。
警卫们胆战心惊的将晕厥过去的男人抬起,上面给的命令是自生自灭,无论受了多重的伤,都不需要抢救。
蒋一山躺在冰冷的木板子上,周围的寒风瑟瑟的吹拂着,他咳了咳,一口血从嘴角流出。
依旧毫无意识,好像死了那般。
警卫们关上铁门,对于里面的情况皆是充耳不闻。
宾利车疾驰在泊油路上,不过片刻时间急刹在医院前。
不知记者们从什么地方得到消息,一个个早已是不怕死的围聚在医院前院,势必采访一二。
见到出现在视线里的席宸时,大家犹豫着还是跑了过去,只是没有了之前的虎视眈眈,甚是有礼貌的问着:
“席总,听说嘉意被绑架了,虽然解救回来了,但受了点伤,请问您知道是谁做的吗?”
“席总,嘉意的伤严重吗?会影响接下来的《家人》的上映活动吗?”
“下周就要去国外参加影展,这一次嘉意的伤会影响去参加颁奖典礼吗?”
“不好意思,请各位先冷静一下,这事上娱会开发布会澄清,嘉意没有被绑架,更没有受伤,今天来这里只是例行检查,请大家安静。”姜悦得到消息立马赶到医院,却依旧迟了一步。
席宸只是默然的看了她一眼,随后疾步走上台阶。
姜悦见到自家总裁那不可言说的一记刀眼,心口一咯噔,总裁这是在责备自己公关处理不善吗?
记者们见到姜悦的出现,也撤去了方才的谨慎心里,一个个慌不择路的围上前,继续问着更为犀利的问题:
“姜总,据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目击者说,当时是蒋氏的董事长亲自要挟嘉意,好像还发生了打斗。”
“姜总,现在这种情况,嘉意还能参加后续的一切活动吗?”
“看刚刚席总的表情,似乎情况不容乐观,您能说说嘉意究竟受了多重的伤吗?”
姜悦被吵得脑门阵阵发疼,她只得想办法突破这重围,慎重的考虑着说辞,“大家请尽量的保持安静,这里是医院,病人们都需要休息,请你们先撤去,公司会召开发布会说明一切情况。”
“姜总的意思是嘉意真的是被绑架了?”记者见缝插针道。
姜悦沉下脸色,“我并没有说她是被绑架了,嘉意只是来医院例行产检,请你们不要听风便是雨,故意扭曲事实。”
记者们见她想要摆脱围困,一个个越发激动的筑起铜墙铁壁,势必将她困于其中。
陈艺侥幸的从后院跑进,躲开了记者们的包围圈,悻悻的拍了拍自己高悬的心脏。
金嘉意坐在病房内,瞧着面前一声未吭的男人,咳了咳,打破这沉默氛围下渐渐凝聚的异样气氛。
席宸倒上一杯温水,“不要太用力咳嗽,伤口会崩开。”
金嘉意捂了捂自己的脖子,握上他的手,察觉到他脚边的泥渍,问道:“你刚刚去了什么地方?”
“夫人这么聪明,会猜不出我去了哪里?”
“凭咱们席总那玲珑小心眼,怎么可能会轻饶了他。”
席宸用力的握紧她的手,他看了监控记录,那把刀就这么轻轻的划破了她的皮肉,只要再进去一分,就会割破她的大动脉,就只是想想那样的场面,任凭他心绪再稳重,也是汗湿了一身,满是后怕。
“是我太大意了,明明想着要提防蒋一山的反抗,却依旧没有保护好你。”席宸轻轻的捧着她的脸,怕弄开她的伤口,动作甚是轻盈。
金嘉意莞尔,“这事不怪你,是我太大意了,没想过他会不计后果的扑过来,更没有想到无所不能的陈大将军竟然连一个年过百半的老人都抵挡不住。”
“阿嚏。”病房外,陈亦城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喷嚏,感觉空气突然阴冷了几分,他急忙揽了揽衣衫。
“其实我不用住院的,这只是一点小伤。”金嘉意控制着声音,伤在喉咙处,仿佛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会带动伤口,有轻微的疼痛,但都可以被忽略。
席宸谨慎道:“你现在身体不便,任何小伤都得重视,留院观察一晚,对你对宝宝都好。”
金嘉意笑道:“席总这样可是占用紧缺的医疗资源。”
“嗯,我就是这么无法无天。”
“……”金嘉意躺回床上。
席宸替她盖了盖被子,温柔道:“困了?”
“嗯,想睡一睡。”金嘉意挽着他的手,就这么抱着他的手臂闭上了双眼。
席宸坐在椅子上,保持着最初的动作,任她枕着自己的手臂入睡。
房间突然安静下来,他轻轻的撩起她的发丝,也许是失了点血,她的脸上有些苍白。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我劝你现在最好别进去打扰他们,不然准挨揍。”陈亦城痞痞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莫易卿迟疑片刻,适时的选择放弃进去的冲动。
陈亦城啧啧嘴,“我就想不通你跟那个金嘉意有什么关系,你一个还没有出道的小屁孩,她为什么会跟你认识?感觉还挺在意你的,难道是看上了你的这张脸?不对啊,席总他老人家可是京城富公子的门面,长得比你好看多了,你究竟是怎么上位的?”
莫易卿斜睨了一眼碎碎念个不停的男人,索性懒得理他,寻了一个安静的地方靠着墙等待着那扇门的自动开启。
陈亦城却是自顾自的跟上,继续问道:“你别走啊,话还没有说清楚,快来告诉哥,你究竟是怎么攀上金嘉意这棵大树的?难道你们是失散多年的姐弟?难道你是金主在外面的私生子?”
莫易卿依旧一言未发,随他闹腾。
陈亦城独自揣测着:“难怪我见金嘉意对你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原来你是他见不得人的弟弟,难道薛家那个二太太跟金主以前是姘头?”
莫易卿睁开眼,眉梢眼波中带着一股浓浓的杀意。
陈亦城被他如此注视下竟有些心虚,他噤声,但也只是安静了不过一分钟,又道:“你别不说话啊,你如果不想见我胡思乱想,就快告诉哥,你和金嘉意究竟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平白无故的对你这么好?”
“你哪只眼睛看出她对我好了?”莫易卿开口问道。
陈亦城思前想后一番,“反正就是对你挺好的,至少比对我好。”
“那是你不了解她,你如果了解了她,只会觉得她对我的从来就不是善意。”
“说来你好像很了解她。”陈亦城来了兴致,趁胜追击道:“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莫易卿沉默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的确是不能见光,毕竟这事就像是笑话,说出去必定惹人非议。
陈亦城见他默认了,仰头大笑道:“这金嘉意果真不是普通女人,连找小三儿都找的这么光明正大。”
“……”莫易卿自上而下的扫视对方一眼,突然间,好像打他。
陈亦城笑的前俯后仰,“看来我得好好的安慰安慰席宸了。”
“你从哪里听出来我和金嘉意有见不得人的关系?”莫易卿考虑着要不要杀人灭口。
陈亦城拍了拍他的肩膀,甚是叹息的摸了摸他的小脸蛋,“瞧瞧这唇红齿白的,别说金嘉意看了会心动,连我这个大老爷们都觉得你味道肯定很甜。”
莫易卿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平静的五官上双眼波澜不惊的直视着他,指着一旁的消防通道说着:“既然城少已经猜出了什么,正好,我也有话想对你说。”
陈亦城兴致高昂的跟着他进入僻静的小空间,说悄悄话当然得选择一个没有闲杂人等的地方,不由自主,他突然间兴奋起来了,“我就喜欢你这不娇情的劲儿。”
只是,当他刚一抬脚进入消防通道时,头顶上空一阵冷冽的寒风迎面而来,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脚已经踹过他的头顶,下一刻,他就这么顺着楼梯一路滚下。
安静的楼道处传来噼里啪啦的跌落声。
莫易卿没有给他丝毫反抗的机会,见他停止滚动之后,再一次抬腿,毫不客气的将他踹下楼梯。
陈亦城再次滚下,直接从十楼滚到了一楼,灰头垢面,好不狼狈。
陈艺听见不远处发出的轻响,警觉的上前查看一二,当她把楼梯间的那扇铁门打开时,一人跌跌撞撞的从她身侧滚落。
莫易卿泰然自若的走下楼梯,如同平常那般淡定的走出来,对于陈艺,他只是礼貌性的点了点头,径直走向电梯处,按了按电梯上行键。
陈艺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趴在地上没有动静的陈亦城,不敢过多的停留,紧随在莫易卿身后。
“咳咳。”电梯内,陈艺轻咳一声缓解气氛。
“陈姐也是来看她的?”莫易卿明知故问道。
陈艺瞄了他一眼,这个男孩好像又长了一头,现在应该有一米八五了吧。
“你说她就不能安分一点吗?”莫易卿幽幽的说着。
陈艺被他弄得有些糊涂,不明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就像是吸磁石一样,总爱招惹一些是是非非,被人暗算,被人暗杀,以前是,现在也是,明知自己人缘不好,还特别喜欢惹事,被人惦记上了,就弄出一堆烂摊子,她以为自己真的是猫,有九条命吗?”
陈艺听着他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大通,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没有听明白。
莫易卿叹口气,“喜欢惹麻烦就算了,身边还没有一个靠谱的人,凭那个陈亦城,他有什么本事能够护她周全?一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将军,亡国也是迟早的事。”
“咳咳,小莫这话可就严重了。”陈艺寻着话说了一句,又觉得自己好像跟他不是一个频道上。
莫易卿看着电梯敞开,从容的走出,继续站在病房前安静的等候。
陈艺下意识的想要敲门,却发觉自己的右后方眼神太浓烈,吓得她急忙缩回手,苦笑道:“小莫有话要说?”
莫易卿面不改色道:“现在不适合进去打扰他们。”
陈艺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适时的退后一步,想来这个时候里面的氛围定然是你侬我侬,满满的都是恋爱的铜臭味。
夕阳落幕,入夜时分,大雪再次覆盖而上。
金嘉意睁了睁眼,曾经的斐滢每一次都渴望着醒来的第一眼就能见到自己想见的人,只是每一次的午夜醒来,身边之位空空无物,周围的空气很冷很冷,冷到她会情不自禁的湿了眼眶。
如今,她一睁开眼,他的眼瞳深处便能清晰的镌刻上自己的脸,他望着自己,脉脉含情,就像是如珠如宝,只剩缱绻。
席宸见她初醒,俯身凑上前,因为长时间的保持一个动作,手臂早已是麻痹没了知觉,他却是不以为意的温柔道:“醒了?饿不饿?”
金嘉意本能的点点头,“有点饿。”
席宸莞尔,“想吃什么?”
“好久没有去京御坊蹭饭了。”金嘉意握上他的手,瞧着被自己压出了一道道痕迹的手臂,皱了皱眉,“难道我一直不醒来,你就一直这么亏待你的手?”
“你习惯了枕着它睡,这是它的使命。”
金嘉意忍俊不禁,“堂堂席总的右手竟然只是为了让我靠着睡?”
“我本身的意义就是为了爱你、宠你、护你。”
金嘉意抬起手搭在他的颈脖间,“席总说话真是好听的不要不要的,怎么办?我发现我快要离不开你了,对于我这个丞相而言,有了软肋,可是致命的威胁。”
“我从来不是你的软肋,我是你的退路。”席宸摩挲着她的眉眼,眼底爱意更深。
金嘉意红了红脸,“真好,当我一回头时,你还在。”
“傻丫头。”席宸俯身将她从床上抱起来,床上厚厚的外套,不忘搭上一条围巾,直接将缠上了纱布的脖子遮掩下。
金嘉意目光灼灼的凝视着他的动作,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为自己穿衣穿鞋。
岁月如旧,你我如初。
病房门敞开,两双眼齐刷刷的看过去。
金嘉意瞧着对自己很有想法的两人,开口打趣道:“你们也打算来蹭饭?”
陈艺哭笑不得,她是不是应该告诉这个丫头,他们从大中午的等待了大晚上,天知道她这把老骨头站了多久。
莫易卿倒是很淡定的点了点头,“是时候该吃晚饭了。”
金嘉意巡视了一圈周围,“城少是打算回去面壁思过了吗?”
“他自知自己失了责,现在正在很严肃的反省自己。”莫易卿道。
“如此也好,的确他要好好的反省反省,亏得他一个战功赫赫的上将军,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商人都打不过,说出去,丢人。”金嘉意道。
“……”陈艺瞪着一唱一和聊得起劲的两人,突然间觉得自己好多余,潜意识里真怕自家大老板会嫌弃自己这个明晃晃的大灯泡,说出让她从哪里来蹦到那里去的这种好无情好伤心的话。
席宸接话:“夫人说的极是,他的确应该反省反省,这些年缺乏锻炼,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差错。”
“阿嚏。”正趴在床上接受护士处理骨折的腿骨的陈亦城忍不住的再次打出一个喷嚏。
护士们双手一滞,不敢有任何动作。
陈亦城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难道是自己感冒了?
“城少还需要继续吗?”护士小心翼翼的问道。
陈亦城咬牙切齿道:“继续,给老子绑好了,老子还要去找那个臭小子算账。”
护士们继续处理着他身上的淤青以及骨折地儿,很想告诉他,最近两个礼拜都尽量的不要做过激运动,免得骨折的腿骨裂。
只是见着陈亦城那自身上下散发的冷冽气势之后,一个个都三缄其口,谁也不敢再吭一声。
京御坊内,偌大的包间里鸦雀无声。
陈艺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没有搭对,为什么会想不通的跟着他们一同来这里,见着这死寂般沉闷的气氛,她突然觉得好压抑。
席宸倒上两杯温水,看着正在翻阅菜单的女人,温柔相对:“想好吃什么了吗?”
“都挺不错的,还在考虑。”金嘉意单手托腮,面色有些凝重。
席宸替她拿下主意,“这道脆皮小猪挺不错的。”
金嘉意点点头,“最近肉吃多了,我觉得我应该吃点素,中和中和我身上的油。”
“你不胖,这样恰到好处。”席宸翻阅了一下菜单,修长的指尖落在那道宫廷御宴开水白菜上。
金嘉意望了一眼在场的其余的两人,问道:“陈姐有没有想吃的?”
陈艺被突然点名,慌乱的抬了抬头,看着被推到自己面前的菜单,受宠若惊般正准备点下一两道自己平日里连想都不敢想的大菜时,菜单突然扭转了一个方向,朝着自己身旁的莫易卿而去。
“陈姐最近在减肥,想必也不是很想吃东西,小莫你点吧。”金嘉意说着。
莫易卿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菜单,这里随随便便一道菜都是他一个月的工资加奖金,他这一口饭得吃掉多少钱啊。
“不用担心,有人请客。”金嘉意打消他的顾虑。
莫易卿拿起菜单,一个一个菜品的按下,仿佛还想着吃不完可以打包带走。
“叮……”唐突的铃声徘徊在包间内。
莫易卿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兜里闹腾起来的手机,只消看了一眼号码,便即刻沉下脸色,从椅子上站起,沉默不语的走出包间。
当出了包间,他刻意的选择了一个角落,按下接听。
女人高傲的声音从听筒内传出,她说着:“我给你半个小时时间,立刻来海城医院,否则我就摘了莫伊琳的肾。”
“……”莫易卿拳头紧握,控制着自己面上的情绪,他道:“虎毒不食子,你却是想着利用自己的儿子女儿,江梅,你如此行径,就不怕报应吗。”
“别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你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救回小宇,我给你半个小时,如果你不过来,就算莫伊琳的肾匹配不了小宇,我也要摘了它,让你知道反抗我这个母亲的代价。”
“我与小琳都是你的孩子。”莫易卿咬牙道。
“所以你该庆幸你们还有一点价值。”
通话中断,莫易卿用力的捏紧手机,好似在自己掌心里的手机已经在他的蛮力之下,成为粉碎。
“看来你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席宸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
莫易卿警惕的回过头,他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过来的,犹豫着开口,问道:“你听到了什么?”
“我没有听到什么,只是看得出你好像很生气。”席宸细细的打量他一番,这个孩子心气很高,怕是不会将自己的秘密公之于众。
莫易卿选择沉默。
“虽然我并不想去关心你惹上了什么麻烦,但你应该知道我知晓了你和她之间的关系,为了她,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莫易卿迟疑片刻,正欲开口,却见包间的门再次敞开,他吞回那些话,没有再说一个字。
金嘉意靠在房门处,盯着两人,喊了一句:“上菜了。”
席宸见他欲言又止,也不再过多的逼问,点了点头,“吃饭吧。”
莫易卿没有上前,亦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处,似是自言自语着,“既然你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就该明白,我其实挺恨她的。”
席宸止步,回过头,目不转睛的打量着这个还有些稚嫩的男孩,他的眼神深处好像藏匿着什么秘密,太过成熟,让人有些心疼。
莫易卿注视着他的双眼,“上辈子的那些恩恩怨怨,本不应该带来这一世,但上天挺会开玩笑的,不仅就这么对我们做了,还让我们又一次遇见了,说实话,再次见到她的时候,我是想要掐死她的。”
“可我看得出来,你挺尊敬她的。”
“不,那是我骨子里在怕她,可能是上辈子的阴影吧,她就像是我摆脱不了的魔咒,连死时,她的声音,她的身影都充斥在我的脑子里,万箭穿心之后,我才觉得,我解脱了。”
“但你其实并不恨她对吧。”席宸再道。
莫易卿低下头,看着身前氤氲开的两道影子,点了点头,“我并不恨她,因为她是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上辈子是,这辈子也是。”
“你有你的骄傲,你若不想说,我不会去干涉,但我想以你的聪明智慧,也不需要假手他人。”席宸双手搭在裤兜里,走回包间。
莫易卿则是依旧站在走廊外,空调风暖暖的洒落在他身上,他扬唇一笑。
金嘉意夹起一块肉,见着只有席宸独自一人走进,开口问:“莫易卿呢?”
“他好像有急事,先离开了。”席宸坐回椅子上。
金嘉意放下筷子,“有什么急事能急过吃晚饭?”
“可能是关乎他前途的事。”席宸回复。
金嘉意瞪了瞪他,“你可是他的直属上司,有什么别的方法比取悦你更为捷径?”
“在上娱,我只是有那个说话权,但一切的取决权都在姜悦手中,我只能给她意见。”
“你应该很清楚,他不需要取悦谁。”金嘉意喝了一口水,正视他的眉眼,“席总可要想好了,跟聪明人说话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唬弄过去的。”
“夫人说的没错,倒是我太轻敌了。”
金嘉意放下茶杯,再次问道:“一个闷葫芦,就算心里有事,也是藏着掖着,不然怎会选择一个那么没有余地的死法来报复我?”
“那你可是后悔了?”
“玉不琢不成器,我这是在鞭策他,可惜他本就是一块朽木,怎么雕都只是华而不实,内空外实罢了。”
“我总算是找到了你们的共同点了。”席宸莞尔笑道。
金嘉意蹙眉,“什么共同点?”
“嘴硬。”席宸道。
金嘉意眉头越发紧皱,她冷冷哼道:“席总这话可就说错了。”
“既然你并打算管他的闲事,那我也就不多此一举去过问他这个外人了。”
金嘉意神色一凛,捂了捂自己的脖子。
席宸见状,急忙软下语气,“怎么了?”
“话说多了,脖子疼。”
陈艺耷拉着脖子,明明是我心口疼,好有压力啊,她好像又一次不知不觉中听到了什么秘密。
怎么办?她家大老板会不会真的杀人灭口?
“陈姐,你好像很紧张?”金嘉意适时的叫出企图缩小自己存在感的陈艺。
闻声,陈艺诧异的僵直着后背,她苦笑道:“没有,我只是吃饱了。”
“既然你吃饱了,就先回去吧。”席宸盯着她。
陈艺机械式的移动着脚步,她推开包间的门,当呼吸到门外新鲜空气时,那种劫后余生的美妙感觉,让她突然觉得活着真好。
金嘉意的指尖滑过杯口,问道:“他出了什么事?”
“你很关心他?”席宸反问。
金嘉意瞥了他一眼,哼了哼,“我只是问问。”
席宸勾唇一笑,“想来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他连陈亦城都能打得过,只怕这京城里也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只不过现在这个社会,可不是以前那个迦晔王朝,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只怕自负的斐易将军,得吃亏了。”
金嘉意用力的捏了捏杯子,口是心非道:“自以为是的人,理应受点惩罚,这是他自找的。”
“夫人说的没错,毕竟他这个一无是处的低等人无论如何都斗不过那些上流社会的尔虞我诈,那些人可是唯利是图的小人,利益面前,人命啊,就是蝼蚁。”
金嘉意站起身,“你究竟想说什么?”
“夫人如此聪敏,会听不出我的言外之意?”
“我糊涂了,听不明白。”金嘉意加重语气。
席宸同是站起身,温柔的握上她的小手,嘴角噙着一抹笑,“你若想让我救,我就救,你若想让我放任不管,我便随他,我听夫人。”
金嘉意掌心成拳,依旧态度强硬道:“救什么救?他的生死与我无关。”
“嗯,我听夫人的。”
“不过他的命也容不得别人想拿就拿。”
“夫人说的极是。”
“他究竟惹上谁了?”金嘉意含蓄的问出口,有些心虚的眼皮往上扬。
席宸眉眼弯弯,“我不知道,我只是随意的猜测了一下。”
“……”
“夫人很担心?”
金嘉意越发觉得自己被这个老狐狸给算计了。
……
夜风有些寒,海城医院前,有几辆高级轿车停靠在路边。
其中一辆车见到来人之后,缓缓的降下车窗。
莫易卿就这么站在轿车一侧,并不打算坐进去。
女人斜睨一眼依旧一副目中无人表情下的男孩,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小琳呢?”莫易卿开门见山道。
江梅嘴角高高上扬,“做完手术我自然会放她回去。”
莫易卿没有说话,就这么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女人面上的从容微微有些崩裂,她谨慎的注意着自己的这个儿子,从小到大,在所有人眼中,这个孩子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危险,那双眼,让人畏惧的深不见底。
莫易卿抬了抬头,清冷的月夜下,他的声音没有半分温度,冷冷冰冰,“我来并不是为了救你的儿子。”
江梅目光一沉,怒目而视,“你要知道我不是在跟你谈条件。”
“你也应该知道,莫伊琳是你的女儿,与我不过就是兄妹关系而已,她的生死还犯不着我用命去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用你自己的女儿来威胁你的儿子,是不是逻辑有问题?”
江梅冷冷哼道:“我只要小宇活着,至于你们,在我眼里不过就是一个外人,我只要我的小宇活着。”
“如此说来,我更不能救他了,救了他岂不是让你称心如意了。”莫易卿双手搭在口袋里,表现的很平静。
江梅咬了咬唇,漠然吼道:“你以为你来了还能离开吗?”
莫易卿注视着周围围上来的几名男子,冷嘲热讽一番,“不得不说你的小宇生病,可真是报应。”
“你再说一遍!”
“堂堂薛家二夫人,如果被人知晓如此恶劣的行为,怕是薛沛再爱你,也得把你送走吧,歹毒妇人,天理不容。”
“你说的没错,可是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把人给我抓起来。”江梅退后两步,见着所有人一拥而上,目光阴沉。
莫易卿不为所动,似乎并不在意周围群起而来的七八人。
所有保镖本是成竹在胸,想来逮住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不过就是动动手指的事,未曾料到,他们刚一动作,有什么东西便一击而中他们胸腔位置。
下一刻,所有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一个个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打倒在地,彻底失去战斗力。
莫易卿下手快很准,几乎是不留情面直击要害,分毫不留一线生机给他们。
江梅踉跄一步,惊愕的看着如同鬼魅一般瞬移到她面前的男孩,精致的妆容直接失去血色,慌不择路的想要逃跑。
莫易卿没有追过去,而是瞧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止步不前。
江梅跑了数米远,发觉他并没有追来之后,仓皇之中拿出手机,颤抖道:“给我来人,立刻、马上。”
数辆黑色的轿车堪堪停下,随后一个个手执枪械警觉的对峙着岿然不动的莫易卿。
江梅有了底气,重新折回来,趾高气昂道:“别给我打死了,留一口气就可以。”
莫易卿一言未发的直视着下达着命令的女人,嘴角微微上扬,似在笑,又似在嘲讽。
江梅怕他胡言乱语多说什么废话,毫不犹豫的吼道:“给我开枪。”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此般皆不毒,最毒妇人心。”莫易卿双拳紧握,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小刀。
江梅心惊胆战的躲在一名保镖身后,指着他:“给我开枪,只要留下一口气就够了。”
莫易卿用着锋利的刀刃滑过自己的手腕,瞬间鲜血从破损的口子里争先恐后的流出,他面不改色,继续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精母血,今日我便把你给我的还给你,自此以后,你我陌路。”
江梅见着那一滴一滴渗落在地上的血液,心口一滞,她的话还未来得及吐出喉咙,立于身前的保镖直接倒下。
保镖捂着手痛苦的摔倒在地上,手里的枪支遍地散落,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所有人手腕上都是一条血线,彻底失去了握枪的力气。
没有人料到这个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孩是怎么移动的,仿佛他的身形就如同一道鬼魂,所过之处,哀鸿遍野。
江梅哆嗦的捡起落在自己脚边的手枪,刚准备开枪,一把刀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她僵硬的不敢动弹一下。
莫易卿的手上满是血迹,他望着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女人,刀锋轻轻的滑过,似想要杀了她。
“莫易卿,你说的那么容易,既然你想要偿还我的生育之恩,你就应该把我想要的东西给我,自此再无相欠。”江梅失去镇定,怒吼一声。
“你错了,之所以我还活着,不是因为你的生育之恩,是因为我命大,更别妄想我救你的儿子,我不杀你,不是因为我记挂你是我母亲,而是怕脏了我自己的手。”莫易卿一刀滑过女人的脖子。
“啊。”疼痛从颈脖处传来,江梅趔趄一步,急忙捂住自己的脖子,有温热的液体从伤口处涌出,她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
莫易卿丢下刀子,面无表情的走下马路牙子,顺着一望无际的黑夜马路,隐没在夜境之下。
冷风吹拂过街面,浓浓的血腥味弥漫散开。
江梅失去挣扎的力气昏倒在路边,血,顺着她的伤口湿了整件衣衫。
……
医院急救室前,薛沛瞪着面前的一众保镖,厉声斥责:“究竟是怎么回事?夫人怎么好端端的会受这么重的伤?”
“先生,我们也不知道那个人是什么身份,我们来的时候他就出现了,他肯定是练过功夫,出手速度太快,我们所有人都还没有看见他出手就被撂倒了。”一人回复。
“滚,老子养你们这群废物做什么?都给我滚出去。”薛沛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额头,现在儿子半死不活的躺在医院里,连江梅都不知生死,他有些疲惫了,很疲惫。
夜晚的风更加凛冽,吹拂在人身上时,让人禁不住的打个寒噤。
陈亦城正蹲在医院的旮旯角儿抽着烟,手臂、脚踝处都被打上了石膏,他有些行动不便的哼了哼:“等老子痊愈了,看我不弄死你丫的。”
“叮……”衣兜里,手机独自闹腾起来。
“城少,您让我们查的那个人查到了。”电话接通的瞬间,对方直言不讳道。
陈亦城弹开指尖的烟蒂,嘴角高扬,“把人给我看好了,老子这就过去。”
对方吞吞吐吐的又说道:“他好像受伤了,现在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们要不要把他送去医院?”
陈亦城愣了愣,吼道:“难道你们还想我过去接他的尸体?把人给老子抬来医院。哪怕都死硬了,都得给我救活了。”
说完,他一瘸一拐的朝着急诊室走去。
“哟,这一下午不见,城少这是瘸了?难道是亏心事做多了,被天收拾了?”电梯敞开,金嘉意便瞧着一拐一拐进入视线的身影。
陈亦城后背一凉,侧过身斜睨着对自己意图不轨的两夫妻,冷冷哼道:“爷这是被人给算计了,没事,那个人爷迟早算回来。”
“你这是去什么地方?”席宸看着他所去的方向,嘈杂的闹声从急诊室那边传来,时不时还有一些哭喊声。
陈亦城扬了扬头,一副你求我,你求我我就告诉你的贱贱表情。
“估计城少不止腿折了,脑袋也折了,去抓药回去补补吧。”金嘉意揶揄道。
“想来也是,他智力发育不完全,是应该补一补。”席宸不忘煽风点火道。
“不过,现在补来得及吗?”两双眼明晃晃的看过去。
耻辱,绝对性的耻辱,赤果果的耻辱,毁天灭地般的耻辱。
陈亦城紧了紧拳头,忍下这口恶气,且不说他手脚健全的时候跟这个席宸打架胜算都只有物五六成,现在他还是一个断手断脚的伤残人士。
忍,忍不下也得忍。
“爷不跟你计较,爷去找那个臭小子算账。”陈亦城瘸着腿倔强的朝着急诊室走去,嘴里碎碎念着:“老子要把他给揍得半身不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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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更得这么多,你们为啥都不夸夸我呢?难道想看咱们丞相大人生娃吗?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