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辛伊?!苏晚望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有些震惊。
她以为,邵辛伊不过是因为跟唐野有合作关系,但是照刚刚佣人的反应来看,不是这样的。
邵辛伊至少跟唐野处于相对平行的地位,不然她不会违背跟唐野对着干的。
邵辛伊双手环胸,抽出手朝架着她的人挥了挥手,两人明白她的意思后,立马松开了手。
她望着苏晚还没来得及收回的震惊的神情,轻笑一声,“怎么,没想到是吗?”
“确实。”苏晚点点头,她不知道邵辛伊究竟是什么意思,只好等她先动作。
邵辛伊先是环视了一下房间,随即把手放在锁骨处,唇角挂着冷笑,“怎么,在这里还住得挺不错的吧?”
“还行。”已经清醒的苏晚,此时的大脑飞速地运转。
她们找她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个账户和密码,既然邵辛伊不是听命于唐野,那么她此次来的目的,应该是一样的。虽然自己现在落在她的手里,但是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她还是处于整个关系的上风的。
“你是觉得自己有密码,所以就嘚瑟了是吧?”邵辛伊放在锁骨处的手,渐渐上移,最后自己握着自己的脖子,讥笑了一声后,下一秒就收敛起了笑意,神情瞬间冷了下来,“我可不是唐野。”
说完,她拍了拍手,突然门就被推开,只见一行人托着行李走了进来,然后在房间的空地上支起了架子,把里面的刑具一一摆出来。
邵辛伊走上前,拿起一条鞭子,看起来软软的,可是细看,特别是放在灯光下,能够看到长鞭上细细密密的倒刺。
她拿起鞭子,微微扭动了一下手腕,仿若随意地朝一处挥打,顺着凌厉的劲道,长鞭落处。杯子和花瓶全都一瞬间炸裂开来,碎片四溅。
对于这个效果,邵辛伊露出满意的笑容,扬了扬下巴,“把她绑起来。”
一旁的两人听到命令后立马把她拉扯到架子跟前,把她的双手和双脚束缚固定在架子上。
她沉眸看着邵辛伊踱步到自己跟前,手里拿着长鞭,特别在她眼前仔细把玩,许久后她抬头朝她粲然一笑,“苏晚,我不是塞巴斯蒂安,不会迁就你,疼惜你。”
“我这个人吧。”邵辛伊说这话的声音很柔,跟她深邃有些张扬的五官有一种反差感。说完这句话,她顿了顿。脸色一下子沉下来,望着她冰冷的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的恨意,“为了我想要的东西,可以不折手段的。而且也没什么耐心,别让我问了一遍又一遍。”
她把鞭子的一处轻轻地贴在苏晚的脸颊,只要她轻轻一用力,倒刺就能扎进苏晚的脸颊,“账户的最后两个数字和密码是多少?”
苏晚从来没有见过邵辛伊这样阴暗的一面,本来她以为邵辛伊最多只是骄横跋扈,被仇恨懵逼了心。现在看来,她从一开始就看走了眼,对于这些器具,她并不陌生,甚至……在记忆深处,有着不可磨灭的痕迹。
她迎着邵辛伊的目光。毫不畏惧,冷笑一声,“呵呵……”
“别笑!”看到苏晚笑,邵辛伊生气地吼了一句,她凑上前,另一只手抵着苏晚的脖子,气愤让她的脸不断变得扭曲,“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高高在上的表情!”
“我如你的愿,跟杨景然离了婚,甚至出了国,给了你和他朝夕相处的时间和空间。怎么,是不是即便没有我在,他也不会爱上你,所以恼羞成怒了,想让他倾家荡产?”苏晚感觉邵辛伊放在她脖子处的手不断地掐紧,喉咙处越来越难受,呼吸渐渐变得有些困难。
可是苏晚除了因为有些缺氧,面色有些红以外,没有任何害怕的神情,反而浮起淡淡嘲讽的笑意。
“你别跟我提他!”提到杨景然,邵辛伊竟然格外的激动,她几乎气得满脸通红,“他明明是我母亲跟一个不爱的男人生下的野种,凭什么还能得到我母亲的挂念。明明我才是我母亲跟他最爱的男人的孩子,却总说我处处不如他!她不是很爱杨景然吗?我就要她看看,她引以为傲的儿子,最后被人踩在脚底是什么样的感受。我要让她知道,我才是她的骄傲!”
邵辛伊的话,让苏晚眼底闪过错愕,这短短的几句话里。包含了太多的信息,苏晚在脑海里迅速地清理。她越是理清,有些头绪就越是清晰,最后苏晚敛起神情,眼眸冷下来,“当年在波士顿的那场车祸后,是你故意引导杨景然误以为是你救了他。并且,当年你被强奸的事都是假的,甚至包括他以为的害你不能怀孕这件事也都不是真的!”
“都说你很聪明,看来还真的是。”邵辛伊毫不否认,“是!从一开始,我就盯上了他,所以我先让他以为是我奋不顾身救了他的命,然后告诉他我是邵丹的女儿,利用他对邵丹的恨意报复我,就差临门一脚,如果他对我做了那些事,我就可以送他进监狱!谁知道他竟然妇人之仁,罢手离开。既然事已至此,我怎么会那么轻易放过他!”
“我让他以为,他虽然没有对我做那些事,但是我却因为他还是被人轮了,甚至失去了生育的能力。所以他会以为,他欠我救命之恩,还欠我一个女人做母亲的权利!本来在那个时候,我都可以逼着他不顾乱伦娶我,然后让他家破人亡。”
“他说,他会对我负责。哪怕是大逆不道,也没有关系!跟我说,他要回国一趟,等他从景城回来。我在波士顿,布局好了一切,每一步我都想好了,只要他跟我结婚,我就让他身败名裂!”
“可是,他回国一趟后,回到波士顿就跟我反悔了!后来我才知道,他回来,是为了给你过十八岁生日,那天晚上你们在宾馆过了一夜,然后他就跟我说,除了娶我,什么事都可以!”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邵辛伊的沈清近乎疯狂,“我花了两年的时间,让他的愧疚不断加深,为了让他跟我一起万劫不复,身子割腕五次,他答应娶我。谁知道前一天,他被叫回了国,直接跟你结了婚,领了证。”
苏晚看着邵辛伊,只觉得女人疯狂起来真的很变态。甚至她都不能理解,邵辛伊对杨景然的恨意从何而来。如果从邵丹那里看,受害者明明都是杨景然。
当年邵丹为了跟杨孟霖离婚,当着杨景然的面,扬言说要净身出户,不要家产,甚至不要杨景然,只要离婚就好。
她跟杨孟霖离了婚,转身就跟出轨的外国男人双宿双飞去了国外。甚至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跟杨景然说,就这样潇洒地离开。
要论受伤的,明明就是杨景然,
当时他才6岁,他的母亲跟一个外国男人有了一个养在外面的3岁女儿邵辛伊,不仅没有争取他的抚养权,反而是以他的抚养权作为交换条件离婚;他的父亲,同时出轨沈清,有了三岁大的儿子杨竣宇,在邵丹离开杨家的第二个月就直接把两母子接回了杨家。
邵辛伊,有邵丹和那个外国男人抚养长大;杨竣宇有杨孟霖和沈清疼爱纵容。而杨景然,明明有父母,却像个孤儿一样被抛弃,只有孟芜才能让他冰冷的心感到一丝丝的温暖。
当然发生这些事情的时候,她都还很小。她知道这些。都还是孟芜还在的时候,跟她讲的。
那个时候,孟芜总是拉着她的手,望着远处坐在大树底下看书的杨景然,声音哽咽,满眼泪花,“景然啊,是个苦命的孩子。小晚千万千万不要再让他伤心。”
她不明白,有一个完整家庭的邵辛伊,有什么理由可以恨杨景然的。仅仅只是因为,在离开杨家的日子里,抛弃杨景然的邵丹舍不得儿子,心心念念对杨景然愧疚不已?
苏晚觉得这并不合乎常理。可是她又想不出其他的原因,除非mdash;mdash;
邵丹生完邵辛伊后,就再也不能生育。而他又十分想要一个儿子来做什么,从而对邵辛伊做了什么?可是以邵丹的受教育程度,还会有重男轻女这种腐败肤浅的思想吗?
“都是你!全部都是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功亏一篑!”邵辛伊一双眼通红,她死死地瞪着苏晚,就在苏晚以为她要做什么的时候,她却突然裂开嘴笑了起来,她凑到苏晚跟前,轻声地笑着,“你可能想不到,当年那场车祸呀,都是我安排好的。”
邵辛伊笑得极为灿烂,就像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姑娘,“咯咯咯”地笑着,说出的话却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匕首插进苏晚的心里。
她被绑在架子上,被束缚住的手紧紧握成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她原以为,是杨景然欠她的,所以她愿意离开,让杨景然慢慢还她的债。
谁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的心机却是从那个时候就那么深沉。
苏晚也分不清自己的生气愤怒是因为邵辛伊对杨景然这么多年的算计,还是因为她害自己失去了双腿。此刻的她只觉得浑身冰凉,仿佛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寒气。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账户的最后两位数和密码是多少?!”邵辛伊的声音徒然凌厉。
对上苏晚清冷的眼眸,她心头一股子气,扬手就给了她一鞭子。
唐野给苏晚准备的衣服,都是比较柔软的料子,布满倒刺的鞭子落在她身上,有衣服料子被刮坏的声音,和苏晚的闷哼声。
衣服的颜色本来就比较浅。这一鞭子落下,在她身上染出一斜排点点的红梅。
看着苏晚那一股子傲劲儿,邵辛伊扬手又是一鞭子,毫不手软,她上前重重地捏起苏晚的下巴。
苏晚感觉下颌的骨头似乎要被捏碎,却仍旧一声不吭,只是紧紧蹙着眉头,她听见邵辛伊讥讽的声音,“确实是张漂亮的脸蛋,难怪不管是杨景然、杨竣宇、还是林南风,甚至塞巴斯蒂安都为你神魂颠倒。只是可惜了,我没有他们的那种怜香惜玉。”
邵辛伊把鞭子放到一旁,从旁边取出一把匕首,刀刃处有小小的齿轮,看起来并不是很锋利。她举起匕首,放到苏晚跟前,好似要让她瞧个清楚,“我劝你别跟我犟,我跟塞巴斯蒂安不一样,不认人的。如果满足不了的要求,谁也别想好过。”
“你要是想要好受一点呢,就赶紧告诉我。也好少受点苦。”说话间,邵辛伊已经把匕首放在苏晚胳膊处的肌肤,用手慢慢地划拉,看着她的皮肤被渐渐被划拉来开来,缓缓冒出血珠,邵辛伊眼底的光芒更甚。
苏晚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疼痛的声音,她闭着眼睛,感受着身体最真实的疼痛感,突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不知不觉间,唇角竟然扬起一抹释然的弧度。
原来,当初,杨景然在他们的手里遭遇鞭打,匕首在皮肤上一刀一刀划拉的感觉是这样的……
当年,她只记得,他们对杨景然用了哪些刑具;也只记得,他们在杨景然身上留下了多少道伤口,却不知道,原来是这样的痛。
时隔多年,她从观摩的人变成了受罪的人,还是因为一样的事。
此时的苏晚却无比的庆幸,还好,这次所有的痛,所有苦都是受在她身上。不会再像从前,被按在椅子上,看着杨景然被那群人变态一样的对待,只为了让她说出数组密码。
当年的她,被人用手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哪怕她哭得泪眼模糊,也没有人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杨景然身上的伤口一道又一道,听着他痛苦的呻吟和吼叫。
身上的痛,从一处蔓延开来,到全身,直到最后麻木。
苏晚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意识已经有些涣散,迷糊中。似乎有人把她从架子上解了下来,然后扔进了水里。
浑身的刺痛感,一下子拉回了她的神思。盐水浸泡着身体的伤口,浑身像是布满了蚂蚁,一口一口地啃咬着,疼痛不已。
紧接着她被人提了起来,扔在了地上,她仰起头,望着居高临下的邵辛伊,冷笑一声,“有本事你弄死我。”
说完,她苍白的小脸又爬上一抹讥诮的笑意,望着邵辛伊的眼睛,满满的全是讽刺,“你不敢。因为我死了。你们想要的东西,就永远也别想得到。要是我死了,你也别想活着。”
闻言,邵辛伊深邃的五官一冷,顺手不知道在架子上拿了什么东子,蹲下身来,一把抓起她的头发,狠狠地往上提了提,“你放心,我下手有分寸的。只要我不想让你死,你就只会生不如死。直到你学乖了,自己把账户和密码写下来。”
身上的痛意还在不断蔓延加深,相比之下,头皮的痛似乎不值一提。
苏晚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唇瓣,只是浅浅地笑着,没有说话。
不过是十几年前剩下的把戏,不过是一隔十多年,从感同身受到亲身承受,已经没了可以威胁她的人,难道她还能怕不成?
苏晚闭着眼睛,不管邵辛伊再对她做什么,都不再理会,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邵辛伊不敢弄死她,而她……只要她没有死,只要对方还想得到完整的账户和密码,她总有一天会让邵辛伊亲手把加在她和杨景然身上的痛苦,加倍还在自己身上!
她今年26岁,活了26年,哪怕是当年在游轮上。亲眼看着杨歆被人推下来死在自己面前,她也只是绝望。她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她静静地承受着所有的痛苦,将所有的苦与难全部在心底发酵,她发誓,她一定会让邵辛伊不得好死!
苏晚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多少次失去意识,又是地多少次被扔进盐水里,只觉得来来回回,恍恍惚惚,反正过去过来也就那么几个样。
当年,那群人最后差点对杨景然下了死手。因为杨景然只是用来威胁她的人质罢了,死了可以再找一个。
可是她不一样,邵辛伊不敢,也不能。
她死了。他们这些年所做的一切,全部都白费。
邵辛伊她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所以,她只能来来回回用着“小儿科”的手段,在她身上制造一些小伤。
就在邵辛伊叫人准备第n次把她扔进盐水里时,房门被“砰”地一声踹开。
苏晚抬起头,隐约看见一个模糊的声影,颀长挺拔,在晕过去之前,她似乎看见灯光折射下的一道蓝色的暗芒。
她不知道,唐野出现后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最后他和邵辛伊怎么解决的,等她醒来的时候,她正躺在之前她住的房间。
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她盯着头顶的纱帐发呆了好一会儿,偏过头,入眼的是白金色的头发。
她动了动被唐野压着的手,下一秒就看见唐野抬起了头,他的眼底有不浓不淡的乌青,刚抬起头望向苏晚的眼底是散不开的担忧和内疚,还有刚醒来那一秒的恍惚。
住在这里这么久,唐野来她的房间,似乎每一次都是为了某件特定的事或者某个特定的目的。
从昏迷中醒来,看到唐野守在她的床前,苏晚还有些怔愣,这种感觉有些奇异。
看着她错愕的神情,唐野很快地清醒过来,压下刚才毫无防备的情绪,恢复平常的冰冷。
他站起身,俯身上前。把手放在她的额头,感受了一下她的体温,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房间。
苏晚撑着身子坐起来,还没来得及下床,刚刚离开的唐野又重新推门而入,看着她的动作,眸色暗沉,沉声低吼了一句,“躺回去。”
话出口,可能意识到,语气过重,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懊恼,轻咳了一声,解释到,“医生帮你检查身体。”
听完他的话。苏晚才看见他身后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她的身体,她自然在意,十分配合地躺了回去,包括接受医生的检查,还有医生的询问,都一五一十地回答。
医生检查得十分仔细,大概半个小时候,才检查完毕,跟唐野说,她身上的伤都是皮外伤,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只要养好了就没有关系了。只是这身体才生养完,造了这么大的罪,身体的底子本来也是比较薄弱的,所以可能身子会比较亏虚。得好生将养。
然后医生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很难得,唐野竟然耐着性子听完了。
医生离开后,城堡里的佣人有端了粥点上来,苏晚接过,小口小口地全部吃完。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也知道自己急需养好身体,所以也不挑嘴。
等佣人收拾好离开,她转过头,看向一直沉默的唐野,问到:“邵辛伊呢?”
“离开了。”
“呵……”苏晚冷笑一声,“是吗?”
唐野看着苏晚仍旧是苍白的小脸,心头的情绪又不断地下沉。
他把苏晚绑到这里,并且满足她的条件,就只是为了让她不去受那些罪。所幸她也十分配合。没有像当年一样。
可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唐会支开他,让邵辛伊趁机来逼问。
他本来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不想让苏晚再遭受当年的痛苦,却发现,他还是没能让她避开。更是因为他把她囚禁在这里,才间接地让她成为瓮中之鳖,被邵辛伊关着门折磨。
如果他没有把她虏过来,她可能还会逃过邵辛伊的折磨。那个女人,狠起来,丝毫不逊色于男人。
要不是苏晚身上有唐要的东西,怕是她早就死在邵辛伊的手里了。
唐野看着苏晚身上遍布交错的伤口,至今想想都后怕。
可是他也知道,如果没有唐的允许,邵辛伊是不敢在他的地盘做这些事的。他滚动了一下喉结,沙哑着嗓音问到,“后面的数字和密码,你什么时候给我?“
“你们身后的人,就是你爷爷,对吧?”苏晚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到,看着他微微怔愣地神情,又问到,“想知道密码的人也是你爷爷,是吗?”
不明白苏晚是什么意思,但是唐野也没有准备瞒她,点头。“你想做什么?”
“我要见他。”苏晚淡淡地回答。
明明声音很轻,很柔,但是却给人异常坚定的感觉。
她看见唐野的沉默和迟疑。甚至还有些顾虑,面无表情地缓缓吐出,“不用他过来,也不用带我过去,视频也可以。”
说话间,苏晚掀开被子下床,走到化妆镜前,取出口红,用口红在镜子伤心写出两个数字后,把口红往旁边一扔,然后整个人倚靠在化妆桌前,“想要知道密码,可以,让我见他。给你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如果我见不到他,我就自杀。”
自杀两个字,从苏晚的嘴里说出来,是那么自然,没有一丝一毫地违和感。
她迎着唐野骤然凌厉的眼神,毫不畏惧,“现在,杨景然醒过来了,我的孩子也已经出生,而且十分的安全,对于我而言,已经很圆满,即便是死也无憾。可是对于你们而言,不一样。何况,你们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威胁我的了。”
“可是我有。”她望着唐野。神情清冷淡然,“你可以阻止我逃跑,但是你阻止不了一个想死的人。”
唐野看着苏晚决绝的神情,沉默许久,后缓缓开口,“好。”
得到满意的答案,苏晚微微勾唇。因为腿还发软,而且身体不能有稍微过大的动作,所以她只能扶着化妆桌,小心翼翼地朝床边移过去。
她躺回床上,开始养精蓄锐。
苏晚知道,她一会儿要见的人,会是她这一辈子,至少是有生之年,最难对付的人。
她被子底下的手。紧紧地攥紧床单,努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一个小时后,她被唐野带到了书房。
通过视频,她望着墙上视频那头正襟危坐的老人,穿着传统的中山装,跟杨振差不多的年纪,头发早已花白。
看见老人的第一眼,苏晚的身子一瞬间紧绷在一起。
她紧绷着自己的神经,保持着面无表情的脸色,不让对方抓住自己太多的漏洞。
两人对视许久,都没有开口。
最后迫于对方释放出来的强大的迫人的气场,是苏晚先败下阵来,她松了松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手心一片湿润,她缓缓开口,语气尽量地平稳,“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密码,但是按照我跟唐先生的习惯,现在,一个数字,一个条件。“
她望着唐,静静等待着他的回答,不急不躁。她就赌,这个唐对这个账户上的这笔巨额财富的执着和痴迷。
大概过了两分钟,耳边响起他沧桑厚重的嗓音:“什么条件。”
苏晚接过唐野递给她的纸和笔,干脆地写下第一个数字,淡淡吐出三个字:“邵辛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