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春从将军府回来的第二天夜里。由于忙着张友和的事,一连两天太春没怎么合眼,事情办得有了眉目,他才把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这天夜里,太春睡得正熟,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玉莲忙把丈夫推醒,紧张地:“哎,你听!”
外面的敲门声一阵紧似一阵,夹杂着凶狠的吆喝声:“快快快!快开门!”
“别怕,我出去看看。敢是敲错门了?”
太春仄起耳朵听了听,安慰玉莲。说着,太春忙起身穿了衣服,下地穿好鞋后拉开门向院子里走去。
太春来到院门处,问道:“谁呀!”
大门外一个硬邦邦的声音:“我们是道台府的人,出官差的!快开门!”
太春心里嘀咕道:“出官差咋出到我们家了?”
门开了,太春刚问了句“什么事儿?”
就见一伙衙役便凶神恶煞般地拥了进来,其中一个领班模样的人走到太春的跟前问道:“你是许太春?”
太春说:“是。”
那领班一摆手:“给我拿下!”
衙役们一拥而上把太春捆绑起来。
太春大声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领班:“钱道台要拿你问话。”
太春挣扎着:“我犯了什么法?”
领班:“到地方你就知道了,走!”
说着,众衙役们吆喝着就要把太春带走。
玉莲从屋里扑了出来:“好端端地为什么就抓我的男人!”玉莲哭喊着向太春扑去,企图将丈夫解救出来:“你们放了我男人!你们放了他……”那领班过去拽起玉莲的胳膊一甩,就将玉莲摔到地上。
领班对众衙役说:“走!”
衙役们簇拥着太春向门外走去,玉莲在地上哭喊道:“我男人犯了哪条王法,你们凭什么抓人呀!好端端就把人抓走了,老天爷,这可咋办呀……”
当天夜里,玉莲拽着绥生,跌跌撞撞跑到三义泰,对黄羊和路先生说了刚才太春被衙门里抓走的经过。
黄羊顿足道:“一个没救出来,把另一个也搭进去了,这可该怎么办!”
路先生说:“光着急没用,赶快想办法吧,恐怕得花点银子了。”
“花多少银子也得花,就是把三义泰抽塌也得把友和哥和太春救出来!”黄羊说:“可是咱现在是‘背着猪头找不见庙门’,归化城这么大,找谁才是办事的人呢?”
玉莲搂着绥生坐在板凳上,只一劲儿地抹泪。
路先生:“衙门里为甚要抓许掌柜,到现在咱都不清楚,依我看还是先到衙门里打探一下,看看究竟是怎么个情况,然后咱再想对策,云掌柜你说呢?”
天刚蒙蒙亮,黄羊就收拾停当走出三义泰,准备去衙门里讨个准信儿。刚走了没几步,忽然看见从街角那边走过一个人来,感觉像是个熟人又朦朦胧胧看不真切。正要离去,只听得那人喊道:“黄羊!”
黄羊仔细一看,竟然是张友和!
黄羊高兴地一把抓住张友和的手:“哥,你出来了?”
张友和说:“出来了。”
黄羊又问:“哥,没事了吧?”
张友和笑道:“没事了。”
黄羊唏嘘道:“哥,不容易呀,要不是太春哥连夜去求了那将军,如今怕是你……已经两世为人了。”
张友和:“我也正纳闷呢,走暗房子被抓住是杀头的罪,咋这么快就把我放了呢?哎,黄羊,太春呢?”
黄羊叹了口气:“唉,友和哥,也不知咋的了,你被放出来,可是太春哥也被抓进去了。”
张友和:“为什么?”
黄羊:“还不清楚。这不,我正准备去道台衙门打探消息呢,正好遇上哥哥你了。我想……太春哥八成是以同案被抓进去的。”
“哎呀,这叫什么事儿?”张友和懊恼地:“我这个主犯都放出来了,太春他能有什么罪?黄羊,你先去衙门里打探消息,我回去洗把脸换件衣裳。”
黄羊应着快步向道台衙门走去。
黄羊在衙门前等了足有一顿饭的功夫,才见着钱道台。他心里有事,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不礼节,进去就和钱道台理论了起来:“钱道台,这是什么道理?我哥哥许太春他究竟犯了什么罪,你们咋平白无故地想抓人就抓人?”
钱道台:“他许太春犯下了贿赂官府的大罪。按照大清律例,不但不能释放,还要重判呐!”
黄羊大声道:“你们官府不讲理!钱道台,你到归化城里打听打听,我哥哥许太春是个规矩本分的生意人,从来不做犯法的事!”
听了黄羊的话,钱道台顿时大怒:“好,你竟敢污蔑本府,来人!给我打!”
站在大堂两侧的衙役们一拥而上,将黄羊放翻在地,十几条水火棍一起落在黄羊的屁股上……也是仗着三义泰的名声好,那衙役们在下手时留了几分薄情,所以在四十大棍后黄羊才不至于皮开肉绽。
打完只后,衙役们用水火棍将黄羊叉起来扔出了门外。黄羊缓缓地爬起来,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走着,回头对着道台衙门狠狠地啐了一口。
黄羊边走边自语道:“太春哥哥,我是没咒念了,看来还得去求娜烨大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