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荣贵道:“陈老板如果真的想接这笔生意,我也可以帮你这个忙,不过华阜黑帮是不是愿意我就不敢打保票了。”
陈琳笑道:“这件事哪有让人打包票的道理,谢大哥开玩笑了。”
谢荣贵道:“倒不是我多心,只是我担心一点。”
陈琳道:“你说。”
谢荣贵道:“罗金这个人我多少了解一点,算是一条汉子。但是老魏是什么角色我就不想多说了,大家心照不宣。你得罪过华阜黑帮,虽然罗金没有说什么,但是谁也不知道老魏是怎么想的。你不和他们再接触也许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但这次你接了这笔生意,等于就和华阜黑帮有了二次,之后万一他们对付你……”
陈琳道:“谢大哥尽管放心,不管这件事情发展到什么地步,我一个人承担,绝对不会给谢大哥找麻烦。”
谢荣贵点点头道:“好,既然这样,我就替你跑一趟腿。”
大圈仔们又回到了常春的住处。大军道:“琳子,这件事我们到底怎么做?还有那个姓谢的话好像也有点道理。我倒不是怕华阜黑帮,我只是觉得如果真因为这样被他们找麻烦好像有点不划算,这不是自己给自己不痛快吗?”
陈琳笑道:“大军,我们说到底一句话,如果想要做大,最后你必须得碰华阜黑帮的人,而且我们现在在他们的地盘找饭吃,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名不正言不顺,不如趁这个机会和他们谈判。打越南人不过是个借口,在里面赚取最大的利益才是我的目标,而且说白了你不打越南人就要打中国人,给你选择你会怎么办?”
大军点点头道:“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陈琳道:“何止有点道理,道理就是这样。我们混这行饭的不就是打打杀杀嘛,过去有钱请人打,现在没钱自己打,反正都是打,我早就看开了。”
大军难得地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过了三天,陈琳接到谢荣贵的电话,他道:“罗老大想见见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一趟?”
陈琳道:“我们天天都有空,关键罗老大什么时候有空?”
谢荣贵道:“那就今天下午吧,他们在满天星酒楼请你们吃饭。”
挂了电话后陈琳笑道:“看来华阜黑帮的人真对越南人动怒了,居然在酒店里请我们吃饭。”
大军道:“这帮人还出来混黑,真把姥姥脸给丢尽了。”
陈琳道:“所以这个地盘由这种人看绝对不是长久的事。兄弟们我们一定要把握好这个机会,推了他们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当陈琳再次和华阜黑帮会面,罗金的态度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亲自带着兄弟把陈琳从门口接到饭桌上,两方人坐下。陈琳道:“罗老大太客气了,有事吩咐一声不就行了,何必破费呢。”
罗金哈哈笑道:“老弟说笑了,一顿饭嘛,现在什么事不在饭桌上谈?我是个俗人,俗人就要办俗事。”话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
众人坐定后罗金道:“咱们说话不兜圈子,听说陈老板想出头对付越南人,为什么?”
陈琳道:“怎么,难道罗老大不希望我加入进来吗?”
罗金道:“我想的不能代表陈老板的意思,我只是想请问下陈老板,趟这摊浑水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从来不认为谁是傻瓜,当然更不会对陈老板有这种认识,所以要请教一下。”
陈琳心里道:这头老狐狸。脸上笑道:“请教不敢当,我来加拿大前是一个军人,而且我参加过越战。”说到这里陈琳指了指自己的胳膊继续道:“老实说,越南人欠我很多东西,本来也以为这辈子就这么算了,没想到在这里居然又碰到了这群人,看来人不能不信命。我与越南人估计天生就是死对头,罗老大如果信得过我,那么我就唱一出好戏给你看,如果信不过那也没关系,反正我没有损失。”
很显然,陈琳最后一句话对罗金起到了比较大的影响,他摸着下巴子陷入沉思,过了很久才道:“大家都是中国人,你说的没说的我心里都有数,陈老板,如果你真的想和我合作,那么大家就都拿点诚意出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也不用这么绕来绕去了。我是个明白人,如果你需要我为你做事,现在就可以说,如果能答应的我绝不当孙子。”
陈琳对他一竖大拇指道:“罗老大果然是快人快语,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和你见外了。我打越南人一是因为我真的很讨厌他们,其次是因为我比他们生活得更加困难,他们都能豁得出去,我当然也能。”
罗金点点头道:“我想陈老板肯定也对我说了实话,老实说我佩服你,你敢走这条路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不过这件事情你得想清楚。越南人都是疯子,一旦让他们知道了你的想法,只怕以后你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了。据我所知这帮人背后有其他外国势力的黑帮撑腰,绝对不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么简单。而且不是我小看你们,好像陈老板的兄弟也不是很多,我看你还是想好了再和我聊这件事吧。”
陈琳道:“罗老大,你认为我是在和你开玩笑吗?”
罗金道:“我没说你是开玩笑,但是这件事情一定要慎重。”
陈琳道:“你能想到的我也能,这件事我绝对不是随口说说,如果你敢用我,我就敢出去拼。”
罗金盯着陈琳看了良久,才道:“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陈琳道:“打人用的东西全部是你们负责,但是必须满足我的要求才行,钱我需要一部分。但是话我现在说明白,我要得绝对不多,不过如果把越南人打走了,我要在你这里做粉,到时候你必须给我市场。”
罗金道:“陈老板,你口气也太大了,你凭什么敢和我说这样的条件?”
陈琳道:“就凭你现在已经被越南人搞得焦头烂额,没有办法了。”
罗金面色大变道:“你敢看不起我?”
他话刚说完,身后的人都掏出枪来对着陈琳,大圈仔们也是面色大变,不过掏枪已经是来不及了。只见陈琳面色不变地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道:“罗老大,我陈琳混了十几年的黑道,早就是九死一生了,比你这里再复杂十倍的局面我都碰到过,但我还是挺过来了。如果你今天真的开了枪,那么算我瞎了眼,找你这样的人合作。如果你今天不打算开枪,那么明天希望你最好能答应我的要求。”
之后包厢里静得连一根绣花针掉地的声音都能听见。过了很久,罗金终于起身道:“明天去我那里详细谈这件事,酒店里不是谈事情的地方,不过陈老板你最好不要耍我。”
陈琳道:“我没有耍你的道理。”
说罢对唐铁牛道:“联系张建军他们,让他们去找广东仔,在最短的时间里过来,就说事情非常重要,要他们一定尽快。”
唐铁牛摸出电话就打。陈琳对手下道:“兄弟们要打硬仗了,你们想好该怎么办,晚上我们没事商量一下,这件事情非同小可,都是要命的勾当,一定要慎重。”
晚上大圈仔们一夜没睡,早上很早就赶到了罗金所在的水产市场门面。罗金看来也没有睡好,此时正在吃早饭,看到陈琳态度比昨天好了许多。等陈琳坐好后罗金道:“陈老板今天咱们也不用废话了,你把你需要的开个明细账给我,咱们好好合计一下,总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陈琳笑道:“做买卖嘛,当然是有商量了,不过误差也不能太大,否则罗老大不说我这个人出尔反尔吗?自己说的话最后都不能作数。”
罗金点点头道:“陈老板的意思我懂,那就你先说吧。”
陈琳道:“我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呢,这个地方能说话的除了罗老大,我看也没有第二个了。”
罗金道:“好,既然这样我也不和你客气了,昨天你说的那几个条件,枪我们尽量满足你的要求,至于之后你提的那条,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有两点,一、你只准做华人的生意。二、你只准买我们的货。但是价格我一定保证公道。”
陈琳笑道:“罗老大能做出这个让步也是非常不容易了,不过我要做的这件事情你心里也清楚,绝对值这个价。与其把市场让给外国人操作,还不如交给别的中国人,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同胞嘛。”
罗金干笑了两声,没有再说这件事。陈琳也和他东拉西扯地聊了一会儿,便告辞走了。
路上唐铁牛道:“大哥,你真的以为华阜黑帮能将白粉生意让给我们做?还有咱们就这么去打越南人?为了那帮缩头乌龟?只怕最后他们还能反过头来咬我们一口。”
陈琳笑道:“兄弟,你想的我都想到了,我就问你三句话,你怕不怕越南人?”
唐铁牛道:“我怕他们个屁。”
陈琳道:“你怕不怕华阜黑帮?”
唐铁牛道:“他们就是一群窝囊废,只知道吸自己人的血。”
陈琳道:“你怕不怕死?”
唐铁牛道:“死当然怕了,不过得看跟谁。”
陈琳道:“如果是跟我呢?”
唐铁牛笑道:“如果是咱俩一起死那我不怕,如果是我一个人,我就怕划不来。”
陈琳听罢哈哈笑道:“放心,我身边的兄弟绝对不会遇上亏本的买卖,既然这三点你心里都很有数了,那么还担心什么?”
唐铁牛这时也笑了道:“大哥,我没有什么事情好担心的,我就担心家里的老娘,如果……”
陈琳道:“有些事情不需要你担心的,我心里都有数,事情还没有做,话不要说得那么丧气。现在我们在暗,越南人在明,如果我们动手,他们一定吃大亏。”
大军道:“好,那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陈琳道:“到时候你们肯定会知道的。”
张建军众人出了码头大门,见了陈琳总有一番话说,两人一路说个不停。陈琳问道:“我在内地的生意现在做得怎么样了?”
张建军道:“好得很,现在生意越来越火暴,深圳有钱人如果要玩,首先考虑的绝对是我们那里,王哥做得绝对不错。”
陈琳点点头道:“我家人现在过得还好吧?”
张建军道:“当然好了,王哥在市郊买了块地皮,盖了一栋大房子,漂亮得跟皇宫一样。大嫂住在那里,你儿子被送到贵族学校读书,王哥安排了专人接送。”
陈琳点点头之后很长时间没有说话,直到张建军问道:“大哥,你让我们过来到底为了什么?”
陈琳这才一惊,道:“你刚才说什么?”
张建军又把话重复了一遍,陈琳道:“兄弟,这次让你们来是因为在这里接了笔大买卖,做得好我们能赚大钱,不过这件事情风险也大,你们在内地过了这么多天的安稳日子,身手还行不行了?”
张建军道:“大哥,看你说的,我们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别的不行,胆子总还是有一点的。过去我们在香港澳门出生入死谁也没有装熊过,哪有过几天好日子就怕事的道理。”
陈琳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好兄弟,有你这句话就行。”
回到了常春的住地,陈琳道:“这个地方太小了,住不下这么多人,我们换个场子。”
大军道:“琳子,我们现在去哪里找住的地方?”
陈琳道:“这点不用你操心,我地方早就找好了,春子你把这里收拾一下,我们待会儿就走。”
没多一会儿常春就把一切收拾妥当。陈琳没有废话,带着人就上路了。
车子在唐人街的街道上转了好几个弯,来到了一片饭店酒吧林立的地方。常春面露不解道:“老大,这里是伊朗人的地盘,你跑到这里来干吗?”
陈琳转头对他道:“我问你一件事,伊朗人的地盘为什么会在中国人的街道里?到现在我都想不明白这件事情。”
常春道:“这个道理再简单不过,伊朗人有加拿大当地黑帮撑腰,因为加拿大的黑帮要靠伊朗人进口白粉,华阜黑帮连越南人都搞不定,更别说加拿大本地的黑帮了,所以自己的地盘被别人吞了不少。”
陈琳叹了口气道:“这帮没用的东西,有点家底也被他们败光了。”
说罢对着所有人道:“你们也看到了,加拿大的唐人街绝对是一块大肥肉,虽然不能和香港、澳门相比,但是只要做好了就是我们一家独大。现在的华人黑帮就是一群窝囊废,只要咱们搞定这里的外国帮派,唐人街迟早在咱们的手上。这里的白粉生意绝对比在香港要好做得多,到时候大家恐怕分钱都能分累死。”
众人听罢都是哈哈大笑,陈琳又道:“不过说归说,事情做起来绝对不是那么容易,那帮越南人你们也看到了,绝对够种,人数也比我们多得多。我们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他在明,我们在暗,还有你们要搞清楚一点,这次我们面对的不是香港黑帮或者澳门的黑帮,和这里的帮派我们没得谈,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所以大家一定不要手软,出手就一定要沾血。”
他说这话让黄毛的脸变得煞白,陈琳道:“怎么样,你现在怕了?”
黄毛没说话,不过最后还是点点头。陈琳道:“你砍过人没有?”
黄毛道:“打过人但是从来没有砍过。”
众人听了这话都是哈哈大笑,陈琳道:“这里坐的基本身上都有人命在,你连人都没有砍过还怎么和我混?”
黄毛道:“砍人我下不去手。”
陈琳点点头道:“开始都是这样,胆子练练就大了,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住到伊朗人的地盘上来吗?”
大军道:“你想抢伊朗人的地盘?”
陈琳摇头道:“现在说这件事太早了点,我住到这里来最主要的目的是因为那帮越南人也住在这里。”
众人听了他的话都大吃一惊。
陈琳笑道:“怎么,这件事有什么好惊讶的,越南人不能住这里吗?”
唐铁牛道:“伊朗人怎么会允许别的帮派在他们的地盘上混饭?”
陈琳正要说话,忽然用手指了指车外。只见四个越南人大摇大摆地由远而近,从他们车子旁走了过去。其中一个正是越南帮的头领,个子不高却满脸彪悍神情。
等他们走远,陈琳道:“消息都是华青帮的人告诉我的,伊朗人现在靠越南人打地盘。他们不是傻子,本地黑帮和华人黑帮有白粉生意,他们不会同意伊朗人在这里做得太过分,所以这帮人就暗中资助越南矮子,这和华人黑帮用我们对付越南人一个道理。”
唐铁牛道:“那倒也是,不过越南人也不是傻子,只怕伊朗人算盘打得太精,最后把自己绕进去。”
陈琳笑道:“我看越南人没这个机会了。”说罢下车走到一个地下室门前,拿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大军道:“琳子,你现在做事都不和我们说一声,自己就把所有事都办了。”
陈琳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说这事也不是我办的,是罗金的人办的。”
说罢打开灯,众人借着昏暗的灯光看见这间地下室还真不算小,大约有两三百个平方,最靠里的墙角边竖着三个大木柜。陈琳打开其中一个,只见柜子里摆了七把手枪,每把手枪旁整齐地放着两盒子弹。第二个柜子里放着厚厚三沓钱,第三个柜子里斜倚着两把自动步枪,陈琳拿出一把甩给黄毛道:“知道怎么用吗?”
黄毛提着枪浑身都开始发抖,陈琳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猛然间用枪抵着黄毛的脑袋,将他抵到墙角狠狠道:“你要是敢坏老子事,老子第一个干掉的就是你,听到没有?”
陈琳表情变化突然,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大军道:“琳子……”
陈琳厉声道:“这里没你们的事情,都把嘴给我闭上。”
这下没人敢再说话,陈琳对着黄毛道:“我的话你听清楚了没有,听清楚了就回答我一声,否则我现在就干掉你。”
黄毛虽然抖得厉害,但是仍然努力点了点头,陈琳这才把枪收了起来道:“做这种买卖,你要是怕死绝对比任何人死得都早,要是想当窝囊废,趁早从我这里滚蛋。”
黄毛道:“陈叔,我确实胆子小了点,我也不想这样,但是不是我想不怕就能不怕的。”
陈琳道:“这点我管不着,不过你要是敢坏我的事情,保证你绝对没有好下场。”
说罢对其余人道:“你们都在这里待好了,老唐陪我出去看看场地。”
说罢从带来的包裹里拿出两顶鸭舌帽一人戴一顶走了出去。
此时天色已近傍晚,唐人街各家店铺的销售开始进入高峰,各处一片繁忙景象。陈琳走走看看对唐铁牛道:“这些店铺如果全部都交给伊朗人太平费,真不知道有多少?”
唐铁牛道:“是啊,单就是这笔生意都了不起了。”
陈琳摇摇头道:“如果唐人街由我来管,像这些赚辛苦钱的买卖我绝对不会去碰人家,乡里乡亲的,何必呢。”
唐铁牛道:“说的也是。”
说话间只见四个伊朗人大摇大摆地走进一家歌舞厅内。陈琳拍了拍唐铁牛的肩膀道:“不用看了,咱们回去吧。”
回到住处大军道:“你们出去看得怎么样?”
陈琳把所有人叫到身边道:“明天我约越南人出来谈话,如果谈不好大家做事,但是有一点,下手一定要绝,千万不能手软。”
张建军道:“大哥你放心,咱们都杀过人,而且杀的都是越南人,过去集团军都是我们的手下败将,现在几个混混算个蛋啊。”
陈琳笑道:“话是这么说,关键事情要做得漂亮,而且一定要控制自己人的伤亡,大家各自都要小心。”
大军道:“琳子,现在事情已经是这样,我们没有回头路了,谁也不要有顾虑。当初在香港大家跟着大刀疤拼,现在跟着你拼,大刀疤做事可没有你这么多话。”
陈琳点点头道:“大刀疤做事方法我永远学不来,他铁石心肠,做任何事情都不计较成本。但是话说回来如果我和他一样,你们谁还会跟我到现在?”
大军叹了口气道:“你说的也是,不过我们现在做的就是败祖上德行的事情。如果有报应也是老天不留情,烧香再多也没有办法,我看还是富贵在天吧,我们把枪擦亮点才是真的。”
陈琳想了想道:“大家睡觉,明天办大事情。”
说罢大圈仔们都各自找到自己床铺睡觉,陈琳听到赵淮生那边翻来覆去地床帮响,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琳便睡着了。
一大清早起来,陈琳铺开一张手工绘制的地图,上面详细画着每一条街道,甚至连街道上的房子都画清楚了,并且标明了各方势力范围,其中几间不起眼的二层小楼楼顶用蓝笔写着“越南帮”。
陈琳道:“这是谢荣贵给我的地图,上面我们的位置,伊朗人的位置,越南人的位置都清楚标了出来,大家看清楚了,到时候如果做事要知道退路有哪几条,从哪里回来,你们都看一遍。”
大军道:“我分不清东南西北,地图更看不懂,你是知道的,我就跟着你,关键时刻替你挡子弹就是了。”
陈琳笑道:“打仗之前不说屁话,这是你原来常挂在嘴上的,今天怎么自己破戒了?”
大军道:“越是害怕越要倒霉,说两句话算得了什么,今天要倒霉的是他们越南人。”
陈琳道:“不扯没用的了,我要去找他们聊天,谁陪我?”
唐铁牛道:“绝对有我。”
大军道:“也缺不了我。”
其余人还要说话,陈琳道:“三个人够了,也不用去这么多,我也不会傻到和他们当场翻脸。建军,你把家看好,我们谈好了就回来。”
出了门后陈琳道:“大军,你脾气不好,到时候克制自己一点,看我意思做事情。”
三个人走了几条街,来到一座二层小楼前。陈琳推开门,只见天井里坐着四个人,都是表情凶悍之人,其中一个双臂刺满刺青,正是越南帮的头头。陈琳大步走到他面前,这个人一看是陈琳,面色大变,说了一句越南话,三个越南人立刻站了起来。陈琳却满脸堆笑道:“阮老板,你就是这么欢迎朋友的吗?”
姓阮的看了看陈琳三人想了一会儿道:“你敢到这个地方来,是不是不想活了?”
陈琳道:“我们中国人有句老话,双拳不打笑脸人。阮老板,今天我来可不是带着刀枪冲进来的,你觉得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合适吗?”
姓阮的又想了半天才道:“你们中国人鬼主意多得很,我不明白你来的意思,不过这里不欢迎你们中国人。”
陈琳道:“这又何必呢,我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就是之前一点小摩擦而已。阮老板如果为了这件事情恨我到现在,那么今天我就给阮老板赔个不是。”
姓阮的眼珠一转,道:“你今天来到底是什么意思,有话说话,绕来绕去的没有意思。”
陈琳笑道:“这才算说到点子上,我来不为别的,有点生意想和阮老板合作。”
听他这么说大军和唐铁牛互相望了一眼。姓阮的却大吃一惊,他道:“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琳笑道:“我什么都不想干,我就想赚点钱,怎么样,阮老板有兴趣没有,如果你实在没有兴趣我们这就可以走。”
说罢转身作势要走,姓阮的忙道:“慢着,你先说说你的意思。”
陈琳道:“这就是了,其实我来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想和阮老板谈谈关于唐人街这块地面的事情。大家都是外来的,想在这里讨口饭吃就得看人脸色。我其实很了解阮老板现在的处境,咱们俩有人有枪,何必非要看别人脸色做事,不如合作打天下,唐人街那边的黑帮我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物。”
姓阮的这时终于面露笑容道:“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完全可以啊,不过你打算怎么和我合作呢?”
陈琳道:“这点我们详细再谈,今天来就是登门拜访,看看阮老板的意思。既然阮老板的态度很明确了,那我就回去准备一下,后天这个时候我准时会来你这里,到时我把人和东西全搬过来,大家看东西说话。”
姓阮的点点头道:“好,只要你心诚,我没有话说。”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陈琳便告辞退了出去。路上大军左右看看确定没有人盯梢才道:“琳子,你到底在想什么,怎么又扯了一个合作的话出来?”
陈琳道:“我冒这么大的风险不是扯闲淡的。和姓阮的说这些一是想看看地图上的信息到底准不准确,二是让这帮越南人放松警惕,我们今晚就动手。”
回去后陈琳让人把所有枪支都准备好,道:“今晚动手,淮生和春子看家,其余人跟我走。那个领头人这里大部分都见过,只要见了他一定要干掉他,这个人绝对是个大阻碍。”
众人都明确分工后,便开始吃饭。这时的气氛就像陈琳当年和大刀疤准备打香港黑帮时的一样,让人压抑,精神紧张到差一步就崩溃的状态。但是陈琳众人都是军人,军人有军人的特点,长期枪林弹雨的洗礼让他们在面对这种时刻时绝对比一般人要镇定得多,至少他们都能够忍受这种压力,并保证头脑的清醒。黑暗中的地下室分不清白天黑夜,众人只觉得过了很久很久,忽然听到陈琳道:“起来做事,门口有三部车子,后面两部跟着第一部,万一有事撤退路线你们也应该知道,大家最后在这里碰头。”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其余大圈仔也一路跟了出去,张建军走在最后,身上背的包里装着两把AK。一共十四个人分别上了三部车子。此时已近凌晨,街上一个人也看不见了。三辆车子高速行驶,接近越南人的房屋前速度全降了下来,以减少发动机的噪声。没多久三部车子同时停到,大灯熄灭。车门打开,所有人都走了出来,聚到一起。陈琳道:“建军,把枪给小赵一把,到时候靠你们控制场面了,不过轻易不要用,这种枪的声音太大,我不想把条子招来。”
陈琳话音刚落忽然四面八方都有人冲了出来,身边立刻响起了枪声。陈琳大声道:“我们中埋伏了。”
这时张建军身子猛地一抖,陈琳觉得右腰一阵剧痛,一颗子弹穿过张建军的身体,打入了陈琳的右腰。张建军合身扑到了陈琳的怀里,陈琳支持不住二人同时跌入车里。大军一看立刻将两人塞入车里,大圈仔们开始掏枪射击。越南人虽然人多,但是一,用枪的不多;二,没有料到大圈仔全部带枪。被大圈仔们一阵点射倒下几个,剩余的越南人立刻犹豫起来。陈琳拼尽身上最后一点力气大声道:“快撤。”
大圈们各自上车开车就跑,路上陈琳只觉得张建军身上的热血不断地涌到自己身上,心知他一定不行了,但是也不敢说,强忍着伤痛道:“对方有没有追过来?”
大军拿着手枪打开车窗望了一样,恨恨骂道:“这帮矮子也不知道玩什么花样,没有追,现在是他们占了便宜,应该是继续追击的。”
陈琳道:“他们不知道我们深浅,看我们都有枪心里虚了,今天中了越南人的套,没想到会是这样,这帮兔崽子真不简单。”
大军道:“琳子,你也不用多想了,出来混本来就是这样,听天由命的勾当,你也不用多想。”
陈琳哼了一声,没有说出话来。大军听他声音不对劲,回头一看,惊道:“琳子,你怎么……”
陈琳有气无力地道:“别多说话了,让其他车子里的人看到人心就全散了,等冲出去再说。”
大军又看了看张建军心中一切都明白了,不再做声转身坐到了副驾驶的位子上,过了良久狠狠捶了驾驶台一拳。
到了地下室陈琳一看大门洞开,立刻心知不妙,但是再也动不了了,指了指屋子,大军立刻带着两个人走了进去,屋子里果然一个人都没有,地上还有一摊血迹。
大军出来后把情况说了,陈琳点点头挥了挥手,所有人都上了车子,立刻向之前定好的逃跑路线撤退而去。
三部车子很快出了唐人街,加拿大夜晚的街道格外荒凉,陈琳道:“靠边。”
车子立刻靠边,驾驶员是唐铁牛,开车的时候他一句话没说,车子停稳后他立刻下车,将张建军的尸体从陈琳身上拖了下去,协助陈琳平躺在车位上,大概看了看伤处道:“伤口是在右腰?”
陈琳点点头没有说话,唐铁牛没有废话,从身上拔出匕首,割开陈琳右腰的衣服。只见豆大的一个枪孔鲜血不断地涌出来,这时所有人都围了过来,看到这副景象没有一个人说话。陈琳道:“老唐,实话说我还有救吗?”
唐铁牛是特种兵,在部队训练时野外求生有急救这一项,稍微复杂一点的伤口处理对他都不是问题。看了陈琳的伤口,唐铁牛道:“老大,你这个不是致命伤,不过体内留有整弹,必须取出来,否则伤口无法缝合,时间长了你肯定缺血,不过这里没有专用的手术用具。”
陈琳一把握住他的手腕道:“说,你究竟准备怎么做?”
唐铁牛道:“我只有用刀在你伤口处开个口子,然后硬拿这颗子弹,缝伤口的线让他们去这里的民宅抢,估计就算他们报警,等条子来了我也能缝好伤口,不过没有麻药,可能……”
陈琳道:“别废话了,赶快动手,赵淮生还在他们手上,我答应了赵大哥……”
唐铁牛道:“大哥,现在别说这么多了,我要动手了。”
陈琳点点头,大军道:“我去抢线。”
唐铁牛道:“等一会儿,差不多再去,否则别人报警我来不及缝合伤口。”
说罢点了根烟放到陈琳嘴上道:“大哥,咬咬牙就过去了。”
说罢提起匕首在陈琳的伤口旁划了个小口子。陈琳疼得将嘴里的香烟给生生咬断了,不过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唐铁牛道:“大军,你去弄针线过来。”
大军铁青着脸开了一部车子走了。唐铁牛道:“老大,过一会儿我要把子弹硬抠出来,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你忍着点疼。”
陈琳道:“我知……”
他话只说到一半,唐铁牛忽然用刀将弹头挑了出来。陈琳猝不及防只疼得一声大叫人就昏死过去了。
等他再次醒来天色已是大亮,三部车子停在一个巨大的草原上面,远处是一条绵延起伏的公路。陈琳只觉得伤口一阵阵的疼痛,大圈仔们都围着车子坐着。唐铁牛和大军一人一边靠在陈琳的头部和脚部,和衣而眠。
陈琳只觉得嘴巴干得要裂开一般,想要水喝,却只发出一声轻叹。唐铁牛立刻惊醒过来道:“老大醒了。”
所有人立刻都围了上来,大军道:“他光张嘴想说什么呢?”
唐铁牛道:“失血过多的人醒过来后嘴巴肯定干渴,老大是要水喝。”
大军道:“幸亏我心细吧,还抢了许多食物饮料,你们还骂我没出息。”
一边说一边开了一瓶矿泉水喂陈琳喝了一口,陈琳喝过水后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却又失去了意识。
当他第二次醒过来整个感觉便好了许多,便道:“兄弟们,你们过来。”
大圈仔们围了上来,陈琳左右看看道:“张建军呢?”
唐铁牛道:“埋了,实在没有办法,怕尸体腐败。”
陈琳长长叹口气道:“没有想到就这么中了越南人的安排,我还以为自己精,没想到我才是傻子。”
大军道:“琳子,现在这么多兄弟跟你混,你可一定要挺住。”
陈琳点点头道:“你们放心,只要我还有一条命,越南人这笔账迟早要还给我们,不过现在我们要先把人救回来。”
大军道:“你说,我们都听你的。”
陈琳道:“老唐,你扶我起来。”
唐铁牛道:“大哥,你伤口才刚刚止血,最好还是别动。”
陈琳眉头一皱道:“你扶我起来,我要坐着和兄弟们说话。”
唐铁牛知道陈琳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也不敢再多阻拦,将陈琳扶了起来。现在伤口的疼痛对于陈琳来说反而是最容易忍耐的事情,他看了看身边所有的人道:“我们一直在一起打天下,过去虽然也遇到过麻烦,但是总的来说还是比较顺利的,这件事情是我的大意,中了越南人的埋伏,因为我小瞧了他们。不过这次没有退路,而且我也不会对任何人妥协。大家在一起死拼越南帮,我不信唐人街非要让给外国人管,既然路走到这份儿上就看谁能挺到最后了。”
唐铁牛道:“老大你放心,我们全都跟着你干越南鬼子,就是死大家也要死在一起。”
陈琳点点头,扯开胸前的衣服,看了看包扎好的伤口道:“只要你们去拼,我就和你们在一起。如果伤口爆裂那是老天要收我,我没有话说,做了这么多缺德事遭报应是应该的。但是无论如何你们要明白,不管我怎么样你们都要往死里给我打,我这一辈子和越南人就是天敌,谁死谁的手里都是应该的。”
唐铁牛道:“大哥,你也不要想太多,你的意思大家都知道,这里谁都不是孬种,放心好了。”
陈琳点点头道:“好,我要你们今天晚上就去打越南人。”
唐铁牛吃了一惊道:“你说什么?你现在的伤口……”
陈琳摆摆手道:“越南人占了大便宜,现在是最松懈的时候,机不可失。我的伤我自己心里有数,你们不用操心。我们真的没有退路了,在这里你要是吃亏没有任何人会来帮助你,大家全都死路一条,所以一定要抓住机会,拼了。”
唐铁牛道:“可是……”
陈琳道:“没有可是,这件事你们都听我的,天黑以后行动,别的不用再说了。我豁出这条命陪越南鬼子玩,你们也不用想别的,把枪准备好,从那天晚上来看这帮人枪不多。从今天开始我们只要做事就要做得惊天动地,要让加拿大所有外国帮派知道我们中国人的手段。”
听了陈琳这番话所有的大圈仔都不再做声,他们都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到底是什么,或是生或是死,总之没有第三条路走。不过怕是没有用的,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必须要面对。
天色渐渐由白转黑,夜幕在大圈仔们甚至有些绝望的等待中来临了。陈琳之前一直闭着眼没有说话,此时大声道:“大家做事,记住一点不要把精力放在我的身上,你们只管做那帮越南人就可以了。”
说罢大圈仔们各自上了车子,开车向唐人街而去。路上唐铁牛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老大,现在做这件事情真的合适吗?”
陈琳道:“现在越南人一定在家里准备吃饭了,我们就趁这个时候找他们,反正就剩拼这一条路了,你还担心什么呢?”
听陈琳这么说唐铁牛不再说话,车子开始进入唐人街。陈琳道:“先不用急着下车,绕几圈再说。”
三辆车子围着越南人地盘绕了三圈,确定这次是真的没有什么情况了,陈琳道:“老唐,现在就是血拼的时候了。”
唐铁牛一脚踩住刹车,打开车门,其余两部车子都跟着停住,所有人下了车子。唐铁牛对其中三个人道:“你们跟我走。”
陈琳对大军道:“这里一共有两拨人,另一拨你看住了,如果他们出来就打他们。”
此时越南人住的二层小楼铁门紧闭,不过里面的灯光却透射出来。唐铁牛把住房檐,一使劲就翻了上去,趴在墙头上看里面的动静。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对他奇怪的表现都纷纷表示出自己的好奇,如果他们知道大圈仔们此行的目的只怕早就要尖叫着逃跑了。
唐铁牛看了一会儿冲那三个人招招手,三人各自翻过矮墙。不出陈琳意料,屋内的越南人正在吃饭,不但吃饭还在喝酒,他们有说有笑地聊着天,丝毫没有提防到屋外四个人手握四把手枪已经走了进来。当他们看到时一切都来不及了,四把枪同时开火,喝酒聊天的七个越南人立刻倒在了血泊中。屋外的行人突然听到枪响,不明真相的人都驻足观看,试图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忽然发现两个年轻人从车子里取出了两把AK自动步枪。到这份儿上行人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这里发生了大事情,而是直到隔壁的越南人听到枪响,开门准备查看究竟的时候他们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他们亲眼看到了自动步枪扫射活人的景象。那两个年轻人端着枪对着屋里所有的越南人扫射,至少有数十个活人立刻躺在了地上,身上的弹孔不停地流出大股殷红的鲜血。
这下人群开始尖叫着四散逃避,大圈仔们毫不手软。唐铁牛那边持续不断的枪声刺激着另一方大圈提着枪就冲进了屋子里,枪声如爆豆般响个不停。陈琳坐在车里,手中握着一柄手枪,警惕地看着越来越宽敞的街道,没一会儿枪声骤停。一个大圈仔拎着一个孩子的衣服领子将他提到了陈琳面前道:“老大,这个孩子怎么处理?”
孩子大约只有六七岁的年纪,估计被眼前惨烈的景象吓呆了,此时哭都哭不出来,只知道撇嘴。陈琳没有丝毫犹豫,抬起枪对着孩子的心脏就是一枪。这点甚至连那个大圈仔都没有想到,他浑身猛地一抖,不由自主地松了手,孩子的尸体立刻瘫在地上,陈琳只是淡淡地道:“一个活口不留。”
没多久唐铁牛带着三个人浑身鲜血地走了出来。陈琳道:“快走,条子要来了。”
大圈仔们不敢过多停留,上了车就走。
路上陈琳只觉得自己伤口处隐隐作痛,他知道是牵动了伤口,不过却没有说,甚至伤口连碰都没有碰一下,过了一会儿唐铁牛道:“老大,你感觉怎么样?”
陈琳摇摇手道:“我没事,开你的车子。”
唐铁牛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陈琳想了想道:“去罗金那里。”
一个唐人街,由数股势力分割,走出了东南亚人的势力范围就是华人自己的地盘。车子停在了那件水产批发部的门口。陈琳深吸了一口气打开车门站到了地上,他人一站直伤口立刻撕心裂肺地疼痛起来,不过陈琳看到罗金已大步向自己走来,当下露出笑脸,丝毫不露破绽地迎了上去。
罗金这次亲自让进了陈琳,道:“陈老板,坐。”
陈琳此时哪里还坐得下去,笑道:“不和罗老大客气了,我来这里只是有点小事情,说了就要走。”
罗金双眼一眯道:“哦!那你说说。”
陈琳道:“我子弹打光了,想和你要点子弹,另外再给我几把自动步枪,我要的是重火力,手枪不够用的。”
罗金道:“我才给你的子弹步枪现在就不够用了?你用得也太浪费了一点吧?”
陈琳笑道:“现在不是正规军集团作战,子弹什么的都是事先配置好。我们这种人开枪有谁心里还点数的,再说现在已经交火了,越南人那边必定有防备,他们能不准备枪吗?凭我们现在手上的东西绝对不行,罗老大存箱底的货现在不用以后只怕就没有机会再用了。你想清楚一点,再说我们撂挑子走人容易得很,越南人要找可就是找你们了。”
罗金腾地一下站起来道:“你这是在要挟我?”
陈琳道:“我没有要挟你,事情还没有做我就挂掉了一个生死兄弟。罗老大我们在外面拼命是为了谁?你们还和我斤斤计较这些小账我凭哪点替你们卖命?”
罗金铁青着脸看着陈琳道:“陈老板,我们出来混的不是善男信女,你为什么愿意拼着个命你自己心里有数,大家心照不宣,谁都不是傻子,你唬不了我。”
陈琳道:“罗老大,我是很尊重你的,既然能找你合作就是给你面子,现在事情搞成这样你们想当缩头乌龟只怕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吧。”
罗金一拍桌子大声道:“你说谁是乌龟?”
他一吼身后的人都围了过来,大圈们一看势头不对立刻掏出枪对着华阜黑帮的人,两帮人立刻陷入对峙状态。
罗金冷笑道:“陈老板,你拿我们的枪看来就是为了对付我们的吧?”
陈琳道:“我和罗老板在谈事情,不过嗓门大了点,你们都把枪收起来。”
听他这么说大圈仔们都把枪收了起来,罗金的人却都把枪掏了出来,对准了陈琳。罗金道:“陈老板,你信不信我敢开枪?”
陈琳笑道:“我信,我当然信了,打死我们十几个人不过是小事情罢了,不过罗老板,那批越南人只怕是要由你们自己来摆平了。我当然知道你们能对付得了他们,现在大家都没话说了,你开枪吧。”
说罢死死盯着罗金,时间瞬间凝固,所有人的神经都高度紧张起来。过了很长时间,罗金脸上的表情从愤怒渐渐变得平静,显然他的内心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思考,终于叹了口气道:“陈老板,你这么做事情不合规矩,有点出格了。”
陈琳道:“我让你出的价码对得起我做的事情,之前谈的其实是我吃亏了。罗老大你要是诚心做这件事情最好答应我的要求,否则这件事情你找别人办去,看看还有没有比我更傻的人了。”
罗金这次又考虑了很长时间,最后一拍大腿道:“我让人带你去拿枪,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下次你再来找我最好是告诉我越南人已经完蛋的消息。”
陈琳笑道:“你放心。”
罗金手一挥,一个人便往里走了进去。唐铁牛正要走,陈琳似乎是毫不经意地一按他的肩膀,对罗金道:“那我先谢谢罗老大了。”唐铁牛顿时会意,由陈琳按着自己的肩膀慢慢往里走去。路上只听陈琳用非常细微的声音道:“你走慢一点,我有点吃不消了。”
唐铁牛本来走得就不快,这下走得更加慢了。一帮人走到储存海鲜的冷库里,那人搬走几个箱子,露出一个铁门来,打开铁门后只见里面堆了数十把各种型号的武器,还有密密麻麻的子弹。罗金也跟了进来道:“你需要几把?”
陈琳道:“挑五支AK,另外再拿几把手枪。”
罗金道:“陈老板,你做的这件事情确实是件大事情了,老实说我还是挺佩服你们这帮人的。不过生意归生意,我再说一遍,你这是最后一笔了,别过个几天又来要枪要弹的,实在不行咱们就换人吧?”
陈琳道:“你尽管放心,这是最后一次。”
说罢使了个眼色,唐铁牛托着陈琳站了起来,一行人向外面走去。回到了车子上,陈琳立刻就瘫在唐铁牛的身旁,周围大圈仔一看不好立刻就准备围上来看究竟。唐铁牛道:“大家各自回各自的车上,还有外人在旁边看着呢。”
听他这么说所有大圈仔都走回各自的车子,唐铁牛道:“大哥,你撑着点,我……”
陈琳摇摇手道:“先走再说。”唐铁牛开了车子就走。
路上唐铁牛道:“大哥,你现在怎么样?”
陈琳道:“没事,就是浑身用不上劲,还有伤口痛得厉害。”
唐铁牛道:“那是失血过多,不知道你伤口有没有破裂,如果有必须要再次处理,否则就麻烦了。”
陈琳道:“听天由命吧,现在还要把春子和淮生救出来,你们谁有头绪?”
唐铁牛道:“这恐怕只有找到越南人再说了,不过昨天我们干掉他们那么多人,这两人是不是能留住还是个问题。”
陈琳叹了口气道:“如果真留不住,那只能说明他们命薄了,不过我怎么向赵大哥交代。”
唐铁牛道:“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出来混能有几个好结果的,碰到这种事了谁也怪不了。”
陈琳点点头没有说话,车子不知道开了多久。陈琳缓缓道:“我看要弄几部车子,老是开这几辆太显眼了。”
唐铁牛道:“这个我倒真是在行,过去在部队执行任务有个战友教过我怎么做这些事情。”
陈琳笑道:“老唐,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不会做什么事吗?”
唐铁牛道:“没办法,我们这种人经常在野外或是敌占区执行任务,懂得不多现在早就躺在地下了,还能在这里教越南人做人的道理吗。”
车上听了都是哈哈大笑,大军道:“老唐,说实话现在我们不也等于是在敌占区行动吗,你能不能教教我们这些本领?”
唐铁牛道:“现在与我们那时候有本质的不同。首先这里还不属于越南人的领地,其次我们并不是孤立无援,有这两点我们情况就不会恶劣到哪里去,当然形势再好也要靠人把握,否则一切都是白搭。”
陈琳道:“老唐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我们现在既不属于……”
他话没说完整个人的表情瞬间就变了颜色,车上人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的街旁四个越南人正拖出一个店铺的老板拼命地殴打,周围围观的人很多却没有一个上去帮忙的。靠那四个越南人左边的还站着两个越南人,其中一个陈琳见过,他经常出现在姓阮的身边。陈琳指了指他道:“这个人可能是越南帮的一个角色,你们给我捉活的。”
大圈仔们立刻将车停在路边,唐铁牛和大军下了车子,其余大圈仔知道又有情况也准备下车,唐铁牛上去告诉他们没有特别情况尽量不要露面,说完便带着两个人走了过去,大军带着四个人悄悄向那两个越南人围拢过去。到了贴近唐铁牛此时只听到老板被越南人打得哭爹喊娘。其中一个越南人却不知道神态凶狠地在骂着什么。唐铁牛问身边的一个中国人道:“怎么回事?”
那人道:“还能是怎么回事,到月交不了保护费,正好昨天越南人又吃了大亏,他们逮不着正主不就拿老实人撒撒气吗。”
唐铁牛道:“你们也不上去帮帮忙?”
那人看了唐铁牛一眼道:“怎么帮,我们都是做小买卖的而已,这种人是我们能得罪的吗?”
唐铁牛道:“你们在这里一盘散沙一样,怪不得这帮矮子敢这么嚣张。”
那人道:“你别光知道说我,你不也是中国人嘛,我看你怎么帮他。”
唐铁牛面无表情地拔出匕首藏在袖子里走了过去,那两人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到了其中一个越南人的身后,唐铁牛道:“喂,你们累不累?”
那个越南人停止,看到唐铁牛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话,看样子上来就想动手。唐铁牛毫不迟疑一刀就捅进了他的肚子,接着左手一按他的脖子,按住他后又连捅两刀,其余几个越南人并没有看到唐铁牛手上的匕首,还以为唐铁牛用的只是拳头,立刻放下被他们打的人,准备上来动手。唐铁牛横手一刀就将一个人的喉管给割断了。
这时人群开始骚动,只听啪一声枪响,原来大军一枪把其中一个越南人的头给爆了。这下人群开始尖叫着四下退去。大军又对着另一个人头顶就是狠狠一枪托,一下就将他打晕过去。其余两个越南人看架势不对,本来还从怀里抽出刀来,这下把刀一丢人就跑了。
几个大圈仔架着那个越南人将他强行塞到车子里,众人开着车子就走了。
下了车后大圈仔们把人拖了下来,陈琳道:“先别跟他废话,打一顿再说。”
赵全一从地上找了根粗树枝对着越南人就是一通狠打。大军道:“你这叫打人啊。”
说罢一把夺过相当于木棍的树枝,对着越南人的双腿一阵猛敲,道:“知道爷爷的厉害了吧?那时候在战场认了怂,现在还想扳面子哪?”
越南人疼得死去活来,满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过大圈仔里有不少是在越南参加过战斗的,越南话多少懂一点,一听就知道其中夹杂着骂人词语。大军抬脚就对着他的嘴巴狠狠一下,一下就踢得对方鲜血直喷。
陈琳道:“好了,把他打死就没的问了,你们谁懂越南话?”
大圈仔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下没人说话了。陈琳等了一会儿,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冒冒失失逮了个越南人回来,谁知道还不能问,早知道就不费这个事情了。”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柄枪来扔给赵全一道:“干掉他。”
赵全一也不犹豫,接过抢对着越南人的脑袋就是一枪,陈琳看了看地上越南人的尸体啐了口痰道:“虽然老子不信教,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你们这帮畜生就是被上帝遗弃的货色,谁也救不了你们。”
说罢带着大圈仔们上了车子。
大军忍了很久,不过终究没有忍住道:“琳子,虽然咱们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但是也不至于恨他们到这种地步吧?”
陈琳这次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车外不停闪动的草原、秃树,偶尔有一两只奇怪的飞鸟从天空中一闪而过,或许能激起陈琳一时的兴趣,但是没有多久他又会陷入那种沉思的状态。在这之后他直到第二天都没有说话,没有人知道这段时间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不过所有人都可以肯定的是,陈琳的大脑绝对经过了一个非常漫长的思考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