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妲刚到家,詹濛濛也回来了,进门就问:“咦,今天是不是赛蒙送你回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他的宝马了。A市六系宝马光指头就能数过来。”
“那他没跟你打招呼?”
詹濛濛不快地说:“打什么招呼啊,他嗖一下就过去了。”
林妲解释说:“闷闷请我给他老婆孩子带东西过去,赛蒙帮他把礼物带给我,说我抱那么大一包挤车不方便,就把我送回来了。”
詹濛濛对陶沙有老婆孩子这一事实好像一点也不惊讶,只关心礼物:“他这么大老远的,给老婆带什么过去啊?”
“一条项链,四千多块,可能怕寄丢了吧,所以让我带过去。”
詹濛濛很感兴趣地问:“什么项链?可不可以拿出来看看?”
林妲想了想,就把项链盒子拿来了:“小心点,别搞得不能还原了。”
詹濛濛打开一看就嚷起来:“哇,太漂亮了!”
詹濛濛把项链戴在自己脖子上,对着镜子看来看去,舍不得取下:“哇,这项链简直就是比着我的脖子打造的,戴在闷闷老婆那种水牛脖子上,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刚好我参加酒会缺条项链,把这个借我戴戴呗。”
林妲慌了:“那不行的,万一让他看见。”
“他又不去酒会,怎么会看见?”
“但是赛蒙会去啊!”
“赛蒙也看见过这条项链?”
“肯定看见过,他还知道是周生生出品。”
“赛蒙看见也没什么,难道这条项链是绝版?就这么一条?不可能嘛。”
林妲知道项链不可能是绝版,但仍很担心:“但是他知道你没钱买这么贵的项链,现在你突然戴一条,他不就知道是我把闷闷给老婆买的礼物借给你了?”
“他在酒会上那么忙,哪里有时间看到我脖子上这么细的一根项链?”
林妲很后悔让詹濛濛知道了这条项链,现在不借也不好了,只好说:“那你一定要注意,别让他看见,更别搞坏了弄丢了。”
那天晚上,林妲满眼满脑子都是那个粉色的纸盒,如果说之前她还存着一线希望,也许陶沙说的女儿是干女儿之类的话,那么今天这个粉色盒子把她最后的一线希望都爆掉了。
她觉得心头很闷很痛。
怎么会这样?
他结婚了!孩子都快七岁了!
林妲突然想起詹濛濛听到这个消息时的淡定,莫不是詹濛濛早就知道陶沙有家室?赛蒙肯定是早就知道的,他们三个都知道,就瞒了我一个人!
她跑到隔壁卧室去求证,看见詹濛濛正在做面膜,满脸涂得像个魔鬼,见到她就说:“我本来想敷上面膜就去找你呢,正好你来了。”
“找我干什么?”
“聊聊闷闷的老婆孩子。”
“他老婆孩子有什么好聊的?”
“别对我说你现在找我不是为了聊这事。”
她被人看穿心思,感觉脸发烧,急忙扭过头去看墙上的地图。
詹濛濛说:“我就是很奇怪,闷闷怎么会叫你给他老婆孩子带东西?脑子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
林妲也搞不懂:“那你说是为什么?”
“我觉得他用意很深啊。”
“用意很深?”
“对呀,也许他觉得你爱上他了,所以他用这个方法来让你死心。”
林妲恼了:“你别瞎说了,我怎么会爱上他?”
“我没说你爱上了他,我说的是他觉得你爱上了他。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家伙了,生得那么黑,又穷得叮当响,还一大帮穷亲戚,给咱们都不会要,他还成天觉得这个看上了他,那个看上了他。”
“他是不是觉得你也看上了他?”
“当然是啊!只怪我那时比较主动,率先给他打了电话,他就以为我追他了,故意跟我搞AA制。”
“你怎么知道他是故意搞的?”
“因为赛蒙说他最讲义气,最拿不下情面,无论和谁出去吃饭,都是他抢着付账,连在美国时都是这样,还每次跟人老美宣传中国的‘付账文化’。”
“真的?”她有点想不通,“如果他怕别人恋上他,干吗不一上来就公开声明自己是有家室的人呢?”
“他不是怕人恋上他,而是看菜吃饭的,如果是他喜欢的,他当然不会公开声明自己有家室,骗到手再说;如果是自己不喜欢的,才把家室搬出来做挡箭牌。”
林妲越听越伤心,继而变成愤慨:谁看上你了?如果不是你在“蓝色海洋”跑出来替我解围,我都不会注意到你!小样!
詹濛濛说:“我倒很好奇,什么样的女人会嫁给他。就他弟和那一大群穷亲戚,就让人抓狂。而他耳朵又那么软,挣的几个美元不都流进那帮穷亲戚口袋里去了?我看他除了不是在农村出生,其他各条都符合凤凰男标准,咱孔雀女才不稀罕他呢。”
“我听赛蒙说,他就有过一个女朋友,比他大,长得又不好,脾气也很拽,但他对那个女人很着迷。”
“也就那样的女人肯嫁他了,他能不着迷?”
“但是赛蒙说他们最后吹了,他再也没对任何人——着迷过。”
“赛蒙肯定是骗你的。闷闷知道自己条件不好,能找到个女人就不错了,还敢跟人吹?那个女人肯定就是他老婆,一定的,不信你问他要张照片看看。”
“但是赛蒙说——”
“你别听赛蒙怎么说了,他为了朋友,什么都能说。”
“你的意思是赛蒙在帮陶沙骗人?”
“一定的。不过这一点我觉得赛蒙还是很够朋友的,哪怕说谎,也要帮闷闷。闷闷在这方面就差很多——”
她觉得詹濛濛说的有道理。
詹濛濛又给林妲出谋划策:“你这次去了美国,就把他在这边的事全告诉他老婆,让他后院起火。”
“为什么要让他后院起火?”
“我看你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所以提这么个建议,如果你不生气,那当然就不用实施了。”
林妲急忙声明:“我生气也是为你生气,因为他那时没有向你挑明这一点——”
“我无所谓的,男生嘛,只要我喜欢,有老婆没老婆对我来说都一样。比如赛蒙,你看我打听不打听他有没有老婆?根本不打听,就算他自己要告诉我,我都会及时打断他。”
“为什么?”
“因为我如果知道他有老婆,我不还得装个受良心谴责的样子出来,累不累呀我?”
林妲真希望自己能有詹濛濛这么强大。
但林妲发现自己只是林老师的女儿,而不是詹伯伯的女儿,知道陶沙有家室就像天塌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