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如此的何林生,陈雨晖动心了。她一直不好意思跟别人,她嫁给何林生这么久,他只在新婚第一跟她行过夫妻之事。之后,便是看到他流连在漂亮的妾和通房丫头之间,她气得不行,找借口收拾那些女人,也因为这个同何林生常起龌蹉,甚至大打出手。
她没有骨气地默许他坐下,又默许他让人端来几个下酒菜。他给她斟满酒,和声细雨地劝着她,握着她的手求她原谅自己,他会一辈子对她好,她居然有些莫名的感动。原来,他还有这一面,原来,他温柔起来不比楚令宣差。
他把她抱上床的时候,她还有意识。虽然她知道自己反抗无用,但她后来也不得不承认,那夜,她就没想到过要反抗……
陈雨晖摸摸自己的肚子,为了孩子,为了以后的生活,她也要忍下这口气。她觉得若她能把何家救下来,不让公爹降职,不仅老何家欠了她,何林生也会一辈子对自己和孩子好。所以,她必须让陈阿福帮忙。
之前她一直不来求陈阿福,是觉得自己老爹越来越有前程,总会想法子把自己救出去。可是现在有孩子了,也舍不得何林生了,就必须要来求陈阿福。她知道,能救老何家的,只有陈阿福,她老爹都不行。
何夫人看到陈雨晖这个表情,就知道她会去求陈阿福了,抑制不住笑意。从知道二皇子叛乱开始,她就恳求陈雨晖,希望她能去楚家求陈阿福。可这个陈氏不仅脸长得长,脾气也倔得像头驴,无论怎么她就是不听。
还是自己男人想了个主意,让儿子给她个孩子。有了孩子,不仅能把她拴得更牢,也会让她心甘情愿去做许多事……
吃完晌饭,照例又是看戏。现在冷了,戏台搭在宽大的芙蓉厅,客人们都在那里看。陈阿福一直不喜欢看戏,又不能离开这里,便去了耳房,想歇息一下。
她刚进屋,陈雨晖就跟进来。
陈雨晖一下子跪在陈阿福面前,吓了陈阿福一跳。忙扶着她道,“二妹妹,你是有身孕的人,怎地如此鲁莽!有话起来。”
陈雨晖没有起来,拉着陈阿福的手道,“大姐,求求你,救救妹子吧。原来都是妹子不好,做了让姐姐生气的事。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姐姐,再怎样,我们也是亲姐妹,我们的身上流着同一种血。姐姐,救救我公爹吧……”
陈阿福皱眉道,“二妹妹,何大人是朝庭的三品大员,我只是内宅妇人。他即使犯了事,我又怎么救得了他?”
陈雨晖道,“你是十一殿下的养母,十一殿下是太子的同胞弟弟,听又深得皇上喜爱,有他帮着情,皇上和太子会听他的……”
陈阿福不高兴地打断她的话,“二妹妹可不要再这样的话,不仅会给你家招祸,也会给我家招祸。皇上和太子何等英明,朝堂大事,他们怎么会听一个儿的话,怎么会让我一个妇人插手朝事?”
陈雨晖一听陈阿福推得干干净净,都急哭了,道,“大姐,求你了,救救妹妹,救救妹妹肚子里的孩子吧。”
看着把妆容哭花了的陈雨晖,陈阿福叹了一口气。她曾经问过楚侯爷,若何大人被定罪,会有怎样的结果。楚侯爷,何大人虽然是二皇子一党,但并没有跟着二皇子造反,应该不会被灭门。最大的可能是何大人被斩,其他家人流放。若皇上开恩,也有可能不斩何大人,让他跟着家人一起流放。当然,这只是楚侯爷按照以往的案例作的分析,皇上会不会突然改变主意,从重处罚,也不一定。
楚侯爷的话已经很明白,家人去流放,这是最好的结果。
陈阿福道,“你起来,冬地上冷,冻坏了身子,对孩子不好。”
陈雨晖听了,才站起身来。
陈阿福又问道,“你跟何林生成亲这么久,为什么现在才怀孕?是老何家不让你脱身,幻想让我和爹救你的同时,救何家,对吧?”见陈雨晖没言语,又道,“若你现在以何林生打你而合离,还可行。因为何林生打你的丑事闹去过金殿,我三叔和江大人都曾经为你告过御状,皇上和所有大臣都知道这事。到时候,爹还可以何林生过去经常打你,就是因为爹不愿意上二皇子的贼船,才连累得你挨打。可我们怎么敢帮你公爹开罪?他是二皇子一党,这是不争的事实。谁敢帮他开罪,帮他就是帮二皇子,也会被牵连。现在,能跟他划清界线的人都在划清界线,谁还敢往上贴?那是在找死。”
陈雨晖又哭道,“大姐,那我该怎么办呢?我已经有了孩子,他们更不会同意我合离的。”
陈阿福虽然讨厌陈雨晖,但看她哭成这样,又怀着身孕,也有些于心不忍。道,“老何家这样做,是为了他们而不顾及你的性命了。而且,这孩子来的也太不是时候。现在朝堂忙碌,南方打仗,皇上和太子还没有腾出手来清理叛党。等皇上腾出手来清理了,若你还没生孩子,挺着个大肚子,不管什么情况你都危险。若你生了,孩子那么,不管什么情况孩子都不容易存活。”
陈雨晖听了,心中一阵狂跳。是啊,她怎么那么傻呢,这不是要他们母子的命吗?除非何家能全须全尾地无事,一旦有事,她和孩子都会没命。哭道,“大姐,那我该怎么办呢?我不想死,也不想我的孩子死。”
陈阿福道,“现在也只有一个法子,就是给爹去信,让他来京城跟何大人谈谈。希望何大人为了保住这个孙子不受罪,能够健康地活下来,让你合离。毕竟,他若判了罪,不知道何家的儿孙会活下来几个。”
即使不被杀,无论发配极寒的北地,还是酷热的琼州,那些长在富贵之乡的孩子都不容易存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