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余慕瞳是对的。
苏白衣颠鸾倒凤的行了周公之礼,果然很快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苏烟跑过来汇报外面的敌人已经开始攻城了,两方打的不可开交,还问他要不要去看看!
苏白衣道:“不去了,守城有他们几个呢,除非将士们都死完了。”想想又不太放心,又问道:“贼军没有攻到城上来吧?”
苏烟道:“那倒没有,不过咱们这边老百姓被外面的箭射死了几十个,城头的士兵也有不少给射伤了。”
苏白衣嗯了一声。
打仗么,不死点人是不可能的,毕竟昨晚上夜袭了人家的营帐,两次攻击斩杀人家万把人,如果今自家这边一个不死就太不过去了,只要贼军攻不上城,那归德府就安然无忧。
苏烟又道:“不过,刚刚我听城外的贼兵用什么大椽子撞门,差点将北门给撞开!”
“什么?”苏白衣打了个激灵,噌的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道:“坏了坏了,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完一路跑出门,弄得自家几个娘子直愣愣的。
对于归德府的防守,苏白衣这几日可谓下了大工夫,哪里强哪里弱,哪里是薄弱环节他自然清楚的很。
而归德府的四个大门,正是他的死穴。
因为商丘城不像那些边镇军事城市修筑有瓮城,即便敌人攻破了城门也不要紧,还有里面的二门甚至三门可以防守。且瓮城和内城的城门相距近且一般不在同一直线上,一旦攻破瓮城之后,敌军再想攻击内城的城门,就不太现实了。
可商丘城没有瓮城,一旦城门破,那整个城必然会陷入最不利的防守状态。
好在他风风火火的跑到北城门下的时候,发现榆院的学子已经带领老百姓用石头将大门死死的堵住,这颗心才放进肚子里去。
可苏白衣依然认为这样不是最安全的办法,想要彻底阻止敌人从大门攻入城池的风险,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城门彻底堵住。
怎么堵呢?
当然是用混凝土!
于是,苏白衣也不上城头,就让榆院的学子带着百姓慌慌张张的从城内仓库里运过来大批的水泥和砂石,就在城门口拌和起混凝土来。
把门后的土地深挖三尺,从下到上浇筑了一面宽度约为五十公分,高度没过大门顶的混凝土墙。这样一来,虽然从外面看城门还是城门,却不知里面已经被苏白衣牢牢地封死。只要十个时内混凝土不受到大的破坏,那就彻底硬化了。
对了,不单单是北城。
苏白衣觉得任何一个城门都不应该放过,他带着人花费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的时间,将剩下三门按照北门的模式,统一封死。
这么一来外面的贼人固然不能再用大椽子将城门撞开,可是里面的人也别想出去。苏白衣不知道,就是因为他做的这几面墙,数日之后弄得手忙脚乱啼笑皆非,差点出了大乱子。
“这下好了……呵呵!”苏白衣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笑着对符林道:“只要他罗汝才不从上掉下来,就甭想进咱们的门!”
“是的。”符林也很高兴的道:“有了这等神器,守城的话自然是事半功倍。”
“嗯,我累了,今晚要回去休息一下,城头有他们几个守着自然不需担心,可城下也不能怠慢,你让咱们的学子辛苦些,晚上留人守夜,一旦发生变故应能及时处理。还有饮食医疗等等,要全程盯起来,莫要出现岔子。”
“是,先生,学生谨遵教诲!”符林躬身拱手。
苏白衣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去吧,等为师吞了那罗汝才之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让你去做。”完,背起手朝家里走去。
昨熬夜熬了一晚上,基本上大局已经控制住了,城头的士兵都经历了一次兵血洗礼,应对守城虽然不能从容自如,可也不虞有失。
端端正正的你攻我守,自然是没有问题。
苏白衣觉得自己即便站在城头,除了让几位主将畏手畏脚不容易施展之外,当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便优哉游哉的回家。
若是真的出了什么大事,他们自然也会跑过来汇报的。
夜幕深沉,华灯……额,没有华灯,只有城内到处闪烁的微弱灯光,安抚这街头巷尾无数心惊胆战的百姓。
家里的饭菜已经热了两次,三个娘子两个妹子有的站在院子里,有的在门口来回逡巡,见到苏白衣背着手回到家的时候,各人脸上的神情不由得一松。
苏白衣笑道:“梅霜和青夜都是有身子的人,慕瞳怎的如此不懂事?以后做好了饭你们就先吃,不用等我了。”
余慕瞳知道他嘴上虽然得严厉,可心里未必就生气,笑着道:“相公教训的是,妾身从明开始,就先紧着两位妹子。”
“还有两个侄子!”苏烟跳起来道。
“走吧,都坐下来,吃饭!”苏白衣左手拉着沈梅霜,右手拉着青夜,哈哈大笑。后面余慕瞳心里有些失落,可想到下午光化日之下和相公的荒唐,两颊不由得泛红,本来略显失落的心顿时充实了起来。
六人围绕着大圆桌依次坐定,青夜抱着肚子道:“老爷,妾身有个,不情之请。”
“嗯,你!”苏白衣从盘子里夹起了一块煎的嫩黄的鸡蛋送到青夜嘴边。
“我也要!”苏烟撒娇。
苏白衣佯怒道:“你要什么要,等回头给你找个相公,问你家相公去要。”话的时候筷子又动,夹起另外一块鸡蛋抻到沈梅霜嘴里。
二女顿时大红脸,可也都乖巧的用嘴接住鸡蛋,心里暖暖的。
苏白衣道:“我们家的大妇喜欢吃肉,来来来,相公给你夹块肉,尝尝软硬!”手一动在旁边的盘子里挑出一段红烧的猪肠递到余慕瞳唇边。
余慕瞳本来也是一脸幸福,可听自家相公的话,竟是越越变味。
什么我喜欢吃肉?
什么叫尝尝软硬?
而且,他手中夹着的这个该死的东西,怎的越看越像……
这!
余慕瞳顿时霞飞双颊,却也只能窘迫的用嘴接过那段猪肠,却见苏白衣眸子里促狭的笑意,一张脸扬起来别有韵味。
苏白衣道:“这位娘子刚刚要什么?”笑着看向青夜。
青夜正色道:“青夜是妾身以前在教坊司的名字,往日种种俱为云烟,妾身不敢自贱,愿相公再赐妾身一个名字。”其实她内心深处是在为就要出生的孩儿担忧,孩子以后长大了,她却还在用青楼的名字,孩子会怎么想?
“嗯!”苏白衣正色道:“确实不合适,我记得你原名叫做姚晴,以后对外就是苏门姚氏,在家里我就叫晴儿吧。”
“那我呢?”沈梅霜嘴撅起问道。
“你叫霜儿!”苏白衣呵呵一笑。
“我呢!”余慕瞳不依不饶的扬起脸,暗地里却将右脚的鞋子退掉,抬起赤着的莲足,在苏白衣的大腿上蹭了蹭,顿时将自家相公弄得心猿意马起来。苏白衣大囧,暗道这余慕瞳本是大家闺秀,如今做了人妇,竟也成了个媚眼如丝的尤物,不禁嘿嘿一笑,道:“你是我的宝贝儿!”
苏烟看看青夜,又看看苏晴,眼珠子咕噜咕噜转,道:“姚姐姐叫姚晴,姐姐叫做苏晴,那咱们家就有了两个晴儿,这样叫也不好。”
“那兄长给我改个名字得了。”苏晴微微一笑,睫毛弯弯。
青夜道:“妹子的晴儿叫习惯了,倒是妾身这么多年都没有用过本名,既然重名,那也是妾身改名字。”青夜蹙起眉头想了一会儿,道:“我和相公因一首《枉凝眉》结缘,妾身从此便叫姚眉好了。”
“好,好!”苏白衣鼓掌道:“眉儿,这名字也是极美了。”
“眉儿姐姐!”苏烟趁势保住了姚眉的胳膊。
苏白衣佯怒道:“胡乱叫什么?那是眉儿嫂子!”
“嗯,嫂子,嫂子!”
一家人欢快的食完饭,每日最幸福却又最尴尬的时间来了。
苏白衣觉得自己就像是摆在骡马市的骡子,面前的三位夫人便是买家,总是在他面前窃窃私语,定归属。
三个老婆,晚上跟谁睡啊?
这是个高深的问题。
苏白衣解决不了这种问题,他索性装糊涂,一切听凭自家大妇安排。
短暂的沉寂之后,余慕瞳咳咳两声开口了:“相公这几日守城也累了,咱们早些歇息吧。”完便站起身子,又佯作恍然大悟之状:“哦,对了,眉儿妹子临盆也就在这几日了,她怀孕期间受了大苦的,相公晚上就到她那里歇着吧。”
姚眉顿时俏脸通红。
其余诸女会意,一个个站起身子四散,只留下苏白衣和姚眉二人。
苏白衣拉起她的手道:“走吧,晚了,早些歇息。”
姚眉的手被他攥住,感觉暖暖的,这就么一路走到东厢房中,红烛高挑,锈帘轻垂,二人并排坐在床上。
苏白衣知她马上临盆,自然不适合行敦伦之事,便笑着道:“过来,让我摸摸咱的宝,看他会不会动弹?”
姚眉噗嗤一笑,媚眼如丝的看着他,扬起俏脸问道:“我听余姐姐,你今给他讲了个破伞的故事?为了做事公平,相公也要给眉儿讲一个!”
苏白衣当即脸色一黑,灵盖上一万头羊驼飞过:余慕瞳啊,你个大嘴巴,这事也能拿来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