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愿意,整个武帝山的所有细节,都会展现在他面前。
“不要只是看,”凌波樱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试着去控制。”
敖风古知道凌波樱的意思,心念一动,池塘中一朵荷花毫无征兆的飞起,附着在上面的蜜蜂嗡的一声飞走。
荷花刚要落在水里,敖风古道:“要有风。”
于是山间有风吹来,将那朵荷花吹向空,敖风古控制着风向,那朵荷花便在空飘然起舞。
这是掌控一切的力量。
“护山大阵就交给你了。”凌波樱的声音响起。
敖风古收敛了心神,震惊的看着凌波樱。
“护山大阵是老师亲自修筑,这些年来,我一直在维持完善,它是武院最后一道屏障,也是老师留在世间的最后一个东西。”凌波樱表情很是严肃,“你一定要好好守护。”
不知为何,敖风古从凌波樱的话中听出了离别的嘱咐,不由得有些慌乱,“那大师姐您呢?”
凌波樱随手一挥,那些流转的符文散去,两人再次出现在池塘表面。
这名武院大师姐走回屋中,拿起了那把剑。
修行界有一个最快升级的记录,便是武院大师姐,朝闻道夕成帝,所有人都坚信,只要给这名传奇女子几十年时间,她很可能成长为归莱大帝、凰主、鬼祖那般层级的人物。
若是再过几百年,她在武道一途的成就,很可能会超越那三人。
“老师总我太快了,”凌波樱舞了一个剑花,留下一把把剑光残影,像是一朵盛开的莲花,“所以一直以来,我总是在刺绣磨练心性。”
她收剑回鞘,向前轻轻一推,那如莲花的剑光残影向前飞去,撞入池塘里,爆炸开来,池水飞起,在半空被残留的剑意绞杀,变声无数水珠落下,一阵噼里啪啦乱响,如同下了一场暴雨。
看着这一幕,敖风古目瞪口呆。
这是凌波樱第一学剑,已经达到了剑意分明高阶。
而他达到这种程度,足足用了前世今生数十年。
凌波樱道:“有人从北而来,我要去拦下他。”
能让大师姐如临大敌之人,难道是凰主?可凰主还在昆仑养伤,敖风古神情微怔,意外道:“是鬼祖?”
凌波樱嗯了一声,将剑背负在身后。
从鬼祖拒绝自己的那一刻开始,敖风古就预料到鬼祖会站在凰主一边,也预料到了这一,但他没想到,这一居然来的如此之快。
归莱大帝已经离去,如今的九州世界,恐怕也只有大师姐出面才能拦住鬼祖了。
“今要走?”
“今走。”
“那我给你做碗饺子,吃了再走。”敖风古道。
凌波樱微怔。
敖风古解释道:“老师出门的饺子迎客的面,大师姐你要出远门,自然应该吃饺子。”
凌波樱愣了愣,“这可有什么典故?”
“老师没给我讲过。”敖风古道。
凌波樱也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道:“那便麻烦师弟了。”
敖风古露出一个灿烂笑容,回到屋中,和面洗菜剁馅,凰冰羽走了过来,将馅儿放进面皮中,学着他的样子包好。
水烧开了,饺子下锅,很快便煮好。
蛮青出了打铁房,来到池边屋,阿蛮跟在他后面,蹦蹦跳跳的,像一条尾巴。
阴沉子放下了书,来到屋中,搬了一把椅子坐下。
敖风古把第一碗饺子放到凌波樱面前,又去端另一碗。
凌波樱吃了一个饺子,不由得有些欣喜,“没想到师弟还有会做这种吃食。”
敖风古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都是老师教的,不过我做的可没老师做的好吃。”
凌波樱道,“已经很不错了。”
蛮青看着凌波樱身旁的行囊,问道:“大师姐今就要走?”
凌波樱点点头。
蛮青有些失神,也有些落寞,阴沉子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饺子放到凌波樱碗中,“既然是要去打那个人,师姐便多吃一点。”
凌波樱微微一笑。
几人话的功夫,阿蛮就将碗递了过来,敖风古一愣,碗里居然空空如也,而阿蛮正瞪着两只可怜兮兮的大眼睛看着他。
饺子吃完了,众人送别凌波樱,路经武院,得知大师姐要走,沿途的学生和教习都赶来送别,很快,越来越多的人跟在身后。
来到武院门口,凌波樱看着后边黑压压的人群,道:“各位,不要送了,就到这里吧。”
“是要去对付鬼祖吗?”人群中一个女声响起。
敖风古循声看去,却是黄依依。
凌波樱点点头。
“大师姐心。”黄依依担忧道。
洪亮亮在一旁喊道:“反正鬼祖已经死过一次了,大师姐您再杀他一次!”
“对,一个死人而已,大师姐不用心软。”
“大师姐威武!”
学生们正值青春,最是热血,挥舞着手臂,大声喊起来,热情激昂的情绪顿时涌向每个人心头。
看着这一幕,凌波樱笑了起来,露出两排整齐好看的皓齿,她转过身,头发一甩,道:“走了。”
一人一剑出山门。
很是潇洒。
数万里之外,北方的秋总是要来的晚一些,太阳挂在上,烘烤着大地,地便如同一个闷热的巨大蒸笼。
田地里有农人在忙碌,脸上满是疲倦之色。
前些日子下过一场大雨,庄稼长势喜人,但没过多久,便有零零星星的野兽从北方过来,糟蹋了不少麦子。就在三前,更多的野兽出现,成群结队,惊慌失措往南边跑去,像是在逃避着什么。
地里大片大片的麦子倒下,眼看着就要秋收了,那些野兽从麦地里跑过,这收成就要少一大半。
临近山谷前的一块麦地里,许老头看着将一茬麦子扶起来,看着上面的麦穗,深深的叹了口气,他和儿子从昨忙到现在,也仅仅整理出了三亩地,一家四口全靠这些麦子过活,今年要少大半的收成,熬过这个冬都成了难事。
想到这里,徐老汉心中一激,双眼一番昏倒过去,不远处的儿子丢下麦子,慌忙跑过来,掐着老父亲的人中,好半晌,徐老汉才幽幽的醒过来。
“爹爹你喝口水。”儿子递过来一个水葫芦。
徐老汉咕嘟咕嘟灌了几口,看着倾倒的麦子,一阵心痛,正要些什么,突然看到一个人走出山谷,走进他的麦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