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败残柳,夕阳西下,又是秋初,寒鸦戏水,几点红唇,一缕青衫,在溪水中荡漾起伏,惊了鱼儿,掠起些水草,顺着岸边寻寻觅觅,总想找到些鱼虾,奈何没有,一个个只能仰头大叫,曲项铺张
大汉看了,也是心有怜惜,这些个鸭子,跟了他五年多了,带头的鸭公,早已经没了肥硕的身子,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吃过好的,一年四季,谷物了无,鱼虾没得,只有些烂虫野菜拿来充饥。多亏了它们并不挑食,给啥吃啥,就是些动物的羽毛也咀嚼得不亦乎。
年头年尾,总是要杀了一只,几年下来,先前的鸭子少了许多,本来是十多有余,而今只有七八只了。一只鸭公,七只鸭婆,这些个鸭婆,生蛋少了,以前吧,还能一一个,而今是三不见,五不晓,偶然之间,却有惊喜。
这些年吧,牛长根大干特干,村子里的收入是多了很多,家家户户都换了彩电,吃起了猪肉,喝起了好酒,过年过节也是瓜果丰收,只是周围的环境却是越来越差。别人不晓,大汉却是深有体会,不其他,就是溪里的水质也差了很多,以前可以看见水草飘摇,乱石堆砌,桥流水,叮叮咚咚,无人之处更有鱼儿游荡,螃蟹起舞,水蛇摇曳,到得而今,已经是难见踪迹。
鸭子们嘎嘎叫着,听那声音好似质问,更像咆哮。鸭公一叫,七个母鸭也嘎嘎乱叫,好似泼妇骂街,吐槽无数。春江水暖鸭先知,作为水中精灵,它们有权控诉。
大汉叹气,摸来鸭扫,将它们一个个赶上岸来,想要吃上鱼虾,只得下游刘家,看看那水泊之中,还剩多少。
鸭子们叽叽嘎嘎,欢快极了,活了七载有余,它们也都通了些人性,知道了大汉要带它们去寻些吃食,好打嘴馋。黑狗跟上后面,摇晃着尾巴,胡子也白了不少,走起路来轻手轻脚,骨干的身躯却是好久都不曾洗澡。
它是伤心,两三年了,黑依然没有干掉二哈。去年的冬,寒冷依旧,二哈终于是抵不住对主人的思念,也没有土狗的折腾,某个夜晚,冻死在了白雪之中它这一去,就是永别,黑也颇受打击,整日里犬牙不磨,饭菜不吃,呜呜咽咽,想到美狗西去,自是要悲戚三声,泪落一行。
呜呼哀哉,壮我狗族,哀哉呜呼,思我二哈。
大汉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每日里只有摸它狗头,带在身边,藉以相思。
道路两旁是惹眼的黄土,一寸一寸,层层叠叠,翻来覆去,却是没了青草,埋了百花。最终变成一块块耕地,种上了梨树,上可接,下可夺地,车来车往也得心翼翼,省得那旁生的枝丫刮坏了玻璃。
牛长根对于这些却是满意,拨款几万,雇佣了十几个妇女,披星戴月,日夜兼备,扛着农药,灌满了溪水,在那喷洒着幼苗。每到春末夏初,浓浓药味,即便身在半山腰上,大汉也能嗅到一些,更别山脚之下,院落之中。
曾几何时,大汉也没事想过,不知道皮娃子等人是否习惯,有没有吵吵闹闹。却一打听,村里村外,和谐一片,年年丰收,人人发财。
唉,只是苦了这些个鸡鸭,没了鱼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