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一脸呆傻的看着李岩,她们都这位新大姐浑身傻气,看样子一点也没错,哪有这么问话的?
“一定得嫁个人是不是?”见白墨呆看着她一脸傻相,李岩知道她刚才问的也确实难回答了些,现在拆开问。
白墨赶紧点头,不嫁人,那就是畸零人了。
“怎么样算嫁得好?”李岩接着问。
“这个……我们太太过一回,,求仁得仁就好。”白墨很庆幸自己听过、记得太太过的这句话,而且及时想起来了。
“你们太太有大智慧。”李岩低声夸赞了句,“你们太太嫁到李家,是自己挑中的,自己作主嫁进来的吗?”
“大姐这话……”白墨无语的瞥了眼李岩,这么话,这简直是败坏她家太太的名声!“嫁人是结两家之好,都是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
“就咱们俩个话。”李岩打断了白墨的大道理,“父母之命,有疼孩子的父母,不疼孩子的父母,知道怎么疼孩子,和糊涂到家,害死儿女还以为是疼爱的,远了,就咱们两个话,我的处境你也看得到,你实话直,我得知道,京城这些高门大户,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白墨看着李岩,她能挑到五太太身边侍候,再能被五太太挑出来送到李岩这里,自然很聪明,李岩这么,她大体能明白李岩的意思了。
“这得看……看大姐是怎么想的。”白墨看着李岩,斟酌着自己的话,看着李岩的神情。
“我的想法……我不知道能有什么想法。”
她的想法……她在另一个时空时,就是因为绝不肯委屈自己,绝不肯将就,独自一人三十多年,一直到来到这里。
“大姐要是不见怪,我就直。”白墨有几分怜悯的看着李岩,犹豫了下,低声道,李岩急忙点头,“你能直,我很感激。”
“那我就了,大姐在李家,也就是有个大姐的名份,议亲的时候,可不怎么看名份。”白墨一边,一边心翼翼的瞄着李岩的神色,见她有愁容没有恼怒,心放下来,接着道:“要是挑差不多的人家,人……只怕就得让一步,庶出,偏支,或是别的什么,要是挑人,门第上只怕就得委屈点,我这的都是常情,可底下的事,象大姐现在回到李家,得了陈家老祖的青眼,这都不是常情,所以,我就随便,大姐听听就行,这事,谁能得准呢。”
白墨了一通大实话,心里不踏实,赶紧再回转解释几句。
“我知道,谢谢你。”李岩这句真心实意,白墨一颗心放下去大半。
“要是,不嫁人,能有什么出路?”李岩既然问了,一问到底。
白墨怔了,“不嫁人?那……大姐要在这里……一辈子?”白墨话的十分迟疑,这位大姐,怪归怪,明白还是明白的,这个府里,可不是能长居久留之地,至少容不下她做老姑娘。
“不在这里,我就是问,不嫁人,又不想在这个家里,有什么出路没有?”
白墨看着她眨眼,“那就……出家,或者带发修行,要么,进宫……可是咱们这样的人家,进宫也没有当差的道理,我想不出。”
李岩耷拉着肩膀,往后靠在靠枕上,仰着头,好一会儿,突然问道:“长公主呢?我没听驸马是谁。”
“大姐,那是长公主。”白墨瞥了眼李岩,“永乐长公主也就一个永乐长公主,谁不知道,长公主七八岁上,就跟在先太后身边听政,先太后过……不是过,是诏书里提过的,长公主最象她,是国之柱石什么的,永乐长公主那样的,男人也不如她,嫁不嫁人,谁敢管她?谁敢娶她?谁敢跟长公主比啊。”
“唉,是啊。”李岩这一声是啊有几分心不在焉,到底,还是实力为王么。长公主七八岁就插手政事,她嫁不嫁人,就没人敢管,她不嫁人照样开府建衙,仪同亲王,有自己的属官封地……她实力足够,大家就都觉得,她不嫁人,她插手政事,她比男人更自由,理所当然!
“谢谢你。”李岩深吸了口气,白墨连声不敢。
“我没事了,你叫玉树进来。”李岩接着吩咐,她真正的心思和打算,能的人,只有玉树。也幸好,她有玉树。
李岩带着玉树,坐在旁边园子里一间的暖阁里话。
这个院子虽真闹鬼,可除了闹鬼,其它什么都好,比如这个园子,几树梅花姿态遒劲,随便一比划就是一幅画。
李岩这里,别的不论,柴炭是敞开供应,这会儿的暖阁,不大的一盘炕烧的热热的,侧对着炕的窗户推开,半树红梅映窗而立,李岩坐在炕上,腿上盖了条薄被,喝着茶,闻着时有时无的梅花清香,好一会儿,长叹了口气,这样的享受,在她现在的生活中,太偶尔了。
“玉树,你真觉得你家大姐是做大事的?大到安邦定国的那种?”李岩喝了一杯茶,开始正事。
“嗯。”玉树一边给李岩沏茶,一边极其肯定、理所当然的嗯了一声。
“那你还记得你家大姐都做过什么大事么?立了个皇帝?”李岩不抱希望的问道。
“我不记得了。”玉树皱起眉头,“我就知道,大姐做的都是大事,大爷……”玉树一句大爷脱口出来就呆住了,李岩屏气盯着她,等她自己想起来。
“大爷……大爷……大姐心痛,大姐哭的……很难受,大姐还,对不起李家……”玉树梦呓一般,断断续续,到大姐心痛,眼泪就象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落,“大姐,我……很难受。”
“没事了,都过去了,我们……”李岩不下去了,她和玉树到底怎么样了,玉树不知道,她也不知道。“别哭了,过去了,不管怎么样,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