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驻地，却正巧碰见了同样刚回来的剑荡和不服，也是留香早已不见了踪影，陆明便趁势跟剑荡交流了一下情况。

    “什么？你留香……连87%都能接受？”接获这个消息，剑荡也表示有些难以相信。

    不过马上他也释然了，“还是青青你有本事，一上午不到就给通了，以后要再碰上什么事情她想不通的，就由你出马好了。”

    “你可别抬举我，我哪里有动那祖宗的能耐？”陆明敬谢不敏了，“我当时跟她讲了半一点儿用没有，貌似、貌似是李凌峰他姐姐……”

    “你李涵滢？”

    “怎么，你认识？”

    “嘿嘿……”剑荡尚未回答，一旁的不服却坏笑了起来，“何止认识哦，当初涯还想招这蠢货当上门女婿呢，偏偏这傻叉喜欢装腔作势，愣是要摆一副富贵不能淫的架子，摆着这么好机会不要，就见了一面、相亲一回来就给人踹了。”

    “额……”陆明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出，也是有些愕然。

    剑荡连忙否认，“首先那根本不是相亲好嘛，是涯请我们去他家里谈生意。”

    “那都借口嘛，谁看不出来是因为他女儿老嫁不出去他在一边干着急的啊？”

    “那就算是，也跟我没有关系啊，要选肯定也是西来好嘛。”

    “谁的？涯这家伙不是让你们一起过去、谁对上了眼就谁吗？”

    “就是嘛，这种事情那肯定得门当户对啊，那除了西来还能是谁？”

    “拉倒吧你，人涯都不在乎门当户对，你在乎个什么劲儿？”

    剑荡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不服又八卦道，“欸对了，我听他们，你们当时过去的时候那位大姐跟你谈的是最欢的啊？”

    剑荡明显对这个话题不是很感冒，“可能是因为我学的是统计吧，跟量子力学生有那么一点点关系。”

    “扯淡！”不服不依不饶，“那我们家锦城也学化学的啊，他不成摆弄个什么电子云、什么核磁共振的，这跟量子力学关系岂不是更大？怎么锦城他跟涯家大姐见面的时候两个人就干坐着大眼瞪眼你看我我看你两个哑巴一样啊？

    到底，你还不是因为惦记你们家那白菜……”

    “行了别了！”剑荡猛然一喝，随后也是无可奈何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当初……涯也是瞎着急，他女儿的思想境界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不要我、也不要西来，整个游戏圈确实没有任何一个人可能跟她走到一起去，之所以当时单身，那是缘分没有到嘛，你看后来，遇到了对的人，好事不是瞬间就玉成了吗？”

    “嘿，没看出来啊，你这自大狂魔竟然还会承认境界不如别人？

    并且还是个母的？”

    剑荡泱泱然回道，“欸你这可典型性别歧视啊，可别拉上我，我没有那风格，我一向实事求是，李涵滢的境界确实比我高、我认，这一点这不以她的性别为转移。”

    不服同样泱泱然来了一句，“呵，真境界。”

    剑荡一听，回道，“可不像你，打死都不愿意承认芳草萋萋的能力，一味贬低、即使真的被她驳倒了也摆出一副是故意让她的样子，真要起来，你哪里有资格我自大？”

    这一下抓住了不服的死穴，再“呵”了一句后，他也没得下文了。

    剑荡这才转回陆明，“那就是，李家大姐做通了留香思想工作了？”

    “这个……从逻辑的角度上来讲，好像只有这个可能，但究竟怎么通的呢，我也搞不太懂，当时啊，她一下子讲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东西把留香懵了，好吧实际上差不多把我也讲懵了，等回过神来之后留香就一言不发了，回来的时候、她就改口表态跟我同意芳草萋萋做出来那东西了。”

    “过程就不要去考虑了，没有意义，”剑荡也没多想，“反正照青青你的，留香已经同意了，那就不需要担心了；

    她那种性格，只要开了口、轻易不会变。

    那就只剩下恋恋了……额，上午的时候我跟她沟通了一下，总得来吧，给我的感觉……

    利益，应该不是主要决定因素。”

    陆明有些不解，“那是为什么？”

    “不好，”剑荡摇了摇头，“可能……可能是因为芳草萋萋？”

    这出来，完全没有服力。

    并且听语气，剑荡连自己都服不了。

    “为什么这么呢？”

    “直觉。”

    陆明真想问一句“你是认真的吗？”

    “我知道这听上去不靠谱啊，但感觉上，恋恋好像确实有些针对芳草萋萋，或者不要针对，换一个词……额……嫉妒？太重了，争、对，恋恋想和芳草萋萋争一下。”

    “为什么呢？”

    “这我就搞不懂了，女人这种生物啊，你永远不知道他们脑子里在想什么，生就缺乏理性，而缺乏理性的人往往都及其争强好胜，反过来，理性的人遇到了困难都会冷静分析一下做不到究竟是出于客观还是主观原因、不会盲目去试，该放弃的时候果断放弃。

    女人的争强好胜，体现在很多方面，比如，男朋友咯、首饰咯，还有其他什么穿着、美貌、饮食、房子、工作、事业、家庭，包括成家了之后连在孩子教育方面都要争那么一番，这世上的方方面面她们都会跟身边的人争，争习惯了、找不到人跟她们比了她们甚至还会像是得了癔症一般把身边的所有人都当作假想敌来争，要不怎么女人的友谊都跟纸糊的一样呢？

    每都在攀比、每都在斗、每都在暗暗较劲，哪怕再好的姐妹、到头来都势同水火了。”

    听过剑荡这么一番言论，不服是深表不以为然，“嗨呦，我们这位统计学家什么时候在女性心理学上都有这么高造诣了？你恋恋针对芳草萋萋，哪方面？变现在哪儿？”

    “具体的我也不好，我也了是直觉嘛……至于哪方面，嗯……都是女孩子咯，你姑且也算是学医的、应该知道，恋恋跟红尘那个专业本硕连读的嘛，跟芳草萋萋比起来……年纪确实也差不多。”

    “那又如何？”

    “在学校呆久了嘛，想要一展抱负却又找不到机会，医学又是死生之地，不可能轻易到别人身上去试，这就像一个闷在家里苦读十年的士子一般，可能明明学术水平已经很高了、但却又有些不自知，时间久了、或多或少都会产生一种自信，这是一道坎儿、每个人都得过，只是我们正好碰上了恋恋跨越这道坎儿的时候。”

    “你这的真是，搞笑，姓方的那婆娘又不是学医的。”

    “可关键我们帮会里面没谁是学医的啊，恋恋她找不到别人来对比、那肯定，就只能去找最出色的嘛。”

    “欸，你又开始装了，照你这法，她干嘛不跟你和青青比啊？干嘛不跟我比啊？”

    “哦？”剑荡颇有些好奇得看着不服，“我倒是没发现啊，怎么你这么维护芳草萋萋？”

    “笑话！那样不知好歹的疯婆子，谁维护谁傻帽儿！”不服断然否认道，“我跟你你不要转移话题，那行，姑且认定你这套逻辑没有错，又如何呢？

    你自己都了，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是关键，那我们就这样在旁边看着恋恋过这道儿你所谓的坎儿？嗯？”

    剑荡沉默了。

    片刻过后，他又转向了陆明，“我觉得，要不然让留香去找下恋恋？她刚刚被李涵滢通，我们虽然不知道这种心理转变究竟源于什么，但留香她自己肯定清楚的很，并且本来女孩子就要比我们这些臭男人更懂女孩子的心，做起思想工作来肯定也比我们更加得心应手。”

    “这……”陆明犹豫了。

    “你这岂不是……岂不是挑明了把恋恋推到我们对立面上了吗，强行V6逼她同意？”

    剑荡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你若是不逼，而是一味去等，那永远不会等到结果。、

    先秦诸子百家争鸣，以儒道墨法为盛，这四家当中又属儒、墨两家是显学中的显学，四方宇内各大诸侯治国安民都是用这两家之方略，后来呢？修墨修儒的那些个诸侯，不是一个个都倒在了修法的强秦铁蹄之下了吗？

    000年前是这个结果、000年后，变了吗？

    有些事情，终究不能迁就，所谓的有教无类和尚同一义，那都是孔子和墨子一厢情愿的追求，以其作为目标未尝不可，但在经济和社会还没有发展到那个阶段、世人精神层次没有达到那么高境界的条件之下，依然去追求这样的乌托邦理想主义，得到的注定只会是水中月镜中花，永远都看不到成功的曙光。”

    陆明苦思良久，终于还是叹着气回道，“也许，你是对的吧。

    其实，我也是个彻头彻尾的结果主义者，从现在情况来看……可能确实只能如此了。”

    剑荡会意，略一点头，便转身离开去找留香了。

    不服笑嘻嘻得看着陆明，问道，“怎么看你的样子，有点儿不高兴啊？”

    陆明一脸轻松回道，“哪里不高兴了？真是，大白的，梦话。”

    “哈哈哈，得那么潇洒什么结果主义者，我看啊，你明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理想主义者，只不过商人当久了、强行自我洗脑了一番罢了。”

    “切，懒得搭理你。”

    陆明头也不回，果断一个潇洒的转身，便也离开了驻地。

    离是离开了，但一时半会儿陆明不知道该干什么。

    商会吧、有指尖在跑，恋恋吧、剑荡和留香已经去了，芳草萋萋哪里吧、恋恋那边还没结果呢去找她有什么意义？

    其他地方……那不是刚刚已经转过一圈了吗？再去？惹人家反感，到时候不定还有玩家帮会不信任他们呢。

    人呢，就是这样，闲着的时候，容易多想。

    陆明现在就莫名其妙开始想起刚才不服的那些话了。

    自己，是个理想主义者吗？

    思前想后，他找不到答案。

    人活在这世上，最难的一件事，就是认清自己。

    不知不觉间，他点开了卢果的头像。

    毕竟是从时候就一直同学过来的，陆明想着，她即使不上来个究竟、至少也能提供些蛛丝马迹。

    私聊过去，了下来意。

    卢果那边沉默了那么几分钟，下一刻……

    她直接用一副不耐烦的语气回道，“就为了这么点儿破事儿，你就编了这么多话来浪费我时间？”

    陆明瞬间深受打击，“姐姐诶，这是很重要的哲学问题好嘛，你怎么能是破事儿呢？”

    卢果回道，“笑话，这不是破事儿、还有什么是？

    你究竟是个理想主义者还是个结果主义者，关我什么事？或者管你自己什么事？你犯得着为这个茶不思饭不想？”

    “哪儿茶不思饭不想了？不就刚问第一回？”

    “有一回还不嫌够啊？你一般人不到七老八十谁会关注这种事情？”

    陆明哑口无言。

    卢果又训斥道，“并且就算你想明白了又能怎么样呢？你觉得，是当一个结果主义者更好、还是当一个理想主义者更好啊？

    如果你觉得这个选择或者这个改变会影响你的人生、并且你因为这个就想要改变你自己，那在那一刻你就已经注定是个结果主义者了；

    如果你不想改变你自己，那你问这个有意义吗？徒添烦恼！”

    陆明一听，“欸，有道理啊！哎呦，怎么以前没发现呢，原来你竟然还蛮有哲学的吗？”

    “滚！”卢果直接骂起来了，“少骂人了！”

    “我没骂你啊，这明明是夸好嘛？”

    “呵呵！”随者屏幕上突然亮起的这两个大字而来的，是卢果那陡然提高的嗓音，“哲学？什么叫有哲学？不就是话故作高深装腔作势吗？”

    陆明深受其冤，“我没这么觉得啊？”

    “我怎么觉得！这就够了！

    我看你这家伙是不是吃饱了闲得慌、才会拿这种神经兮兮的问题来问我，让我啊，与其关心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还不如花点时间教育教育芳草萋萋呢！

    之前我还不知道，听你刚才那么一，呵呵，你们还没定股权呢，她就摆出一副武则临朝的架子来了？”

    “怎么？”陆明一惊，“她跟你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