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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宏巡将手中的罪案床上呈递,区金丰躬身走到殿下接过再转而递给端睿赟。
他的神色冷清,没有异常,只不过那执着罪案的手稍稍一收紧随后凤眸寒凉的渺着殿上的所有人。
伏宗光强装着镇定,站在殿下一言不发,一定不可能的,赵贤宗一定是死了的。这方宏巡一定是在用计想要使得自己乱了分寸。
“赵贤宗如今何在?”端睿赟寒声问道。
“回禀君上,此刻正扣押在大殿外。”方宏巡垂首回道。
端睿赟沉了沉,此刻一旁的宗府常卿景宏中躬身走到殿中:“君上,微臣也有一事上奏。”
端睿赟点点头示意他言来。
景宏中支起身,看了一眼方宏巡。方宏巡点点头,随后他又再瞟了一眼伏宗光。
“君上,经微臣查实,这赵成荣制贩私盐一事,是另有隐情。”
“噢?什么隐情。”端睿赟狭长的凤眸微眯。
“赵成荣制贩私盐所获得的银钱,其实是另有所用,那就是为人筹集军饷,实为大逆不道之举,昨夜微臣已经将知悉此时的人抓获,经过审讯,此人已经招认了。”景宏中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听到景宏中的话,朝上一片哗然。
端睿赟狠狠拍了一下案台站起身来,可谓是龙颜大怒。众人见状纷纷跪下身子:“君上息怒。”
“好好好,筹集军饷,呵呵。”端睿赟连说了三个好字,他环顾着这在场所有人,那眸中似淬出毒一般叫人悚然。
伏宗光此刻面色铁青,周身冰冷。
“景宏中,你继续说!”端睿赟坐下身子,挥了挥手。
“是,君上,此人不单单利用制贩私盐的银钱筹集军饷,还侵占良田,低价购入高价租给农人,更是贪污了旧年蠡县的河堤修铸款,售卖官位,要求一些地方加大税征,许多地方民不聊生,有些刚正不阿的下官多次递交奏折禀明,但都被此人拦下驳回,甚至杀人灭口。”这些事都是伏宗光的死侍招认的,为了避免之后伏宗光说自己是被栽赃陷害的,景宏中也将那死侍带来了,准备当面对质。
端睿赟覆在桌案上的手此刻紧紧握拳,骨节分明的手像是随时都可以将那桌案拍散一般。
“相首大人,下官所述相首应该心里有数吧。”景宏中倏地一下冷冷的望着伏宗光。
伏宗光身子一怔,他极力克制住自己的不安与惶恐,那一阵青一阵红的面上忽然露出冷笑。
“景大人这是何意?老夫怎么听得有些糊涂了。”
“相首大人岂会糊涂,若是因为相首大人贵人多忘事,那不如让相首的死侍再提示一遍相首?”景宏中也是两朝老臣了,平日里一向不与伏宗光同流合污,在得知他的所做之后更是恨的不行。
这西朝数百年的基业怎可毁在这般小人身上。
“景大人,你我同朝为官多年,你何苦这般陷害于老夫。”伏宗光此刻面上露出悲色。
景宏中倒不以为然,他转过身去请命:“君上,请允准下官带上传人证上殿。”
端睿赟沉沉点了点头。随后他淡淡看了一眼在右侧站着的岳萧炽。
这就是他让自己先答应威后这立后之事的原因吗。
此刻两个守卫将身带镣铐的死侍带了上来,入了殿那死侍一双眼睛像是覆了寒冰一般死死地盯着伏宗光。
伏宗光对上他的眼睛,心中一震,怎会是他,他不是死了吗,那些派出去的杀手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
那死侍跪下身子,对着殿上的端睿赟一拜:“小人拜见君上。”
端睿赟点头示意他抬起头:“殿下跪着的是何人。”
“回君上的话,小的叫耿秋,是相首大人的死侍,追随相首已经有十二年了。”他沉声回道。
“噢?这倒有趣,相首大人的死侍,那你今日何故在此?”端睿赟冷嗤一声。
“回君上的话,小的自知罪孽深重,难逃一死,但是在死之前也要将伏宗光这小人所做的丑事抖得一干二净。”说罢他便恶狠狠的盯着伏宗光。
他追随他这样多年,为他出生入死好几次险先命丧黄泉,可换到头来的确实他功成身就后要将自己灭口。
“你胡说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伏宗光有些急了,便高声呵斥道。
“君上,老臣一直以来为西朝鞠躬尽瘁,一向谨守本分,怎会与这等小人同流合污。还望君上明鉴啊!”他已经按捺不住了,急急走到殿中躬身说道。
“相首莫急,本君自有决断。”端睿赟淡淡说道。随即他又再示意那耿秋继续。
“相首大人此刻说不认识小人了,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既不认识小人,那昨夜何故遣了你相府的人来将我赶尽杀绝?”说罢他戴着镣铐的手从怀间扯出一块腰牌,那腰牌是相府的东西。
端睿赟示意区金丰去拿过来。
区金丰点点头,走到殿下将耿秋手中的腰牌取来,随后递给端睿赟。
那腰牌上刻着相府的标志,那做工绝对不会是赝品。端睿赟将那腰牌执在手中冷冷问道:“相首,这是什么?”
伏宗光看到那腰牌后即刻跪下身子:“回君上的话,这...这是老臣府中的腰牌。前几日府中的腰牌不慎遗失了几块...定是被有心人偷取加以利用想要陷老臣于不义。”
“噢?”端睿赟挑了挑眉。
“相首大人此言未免有些牵强吧?”一旁的景宏中发话了。
“景大人,你我无冤无仇,你何故要这般陷害于我。”伏宗光那双老眼直勾勾的盯着景宏中。
“相首大人所言极是,你我同朝为官都是为君思谋,我又何故要陷害于你,若不是你坏事做尽露出破绽,下官又有何机会将真相上禀君上。”景宏中不疾不徐不慌不忙。他到底是宗府常卿,处事临危不乱更是经验老道。
“你!”伏宗光一时语促。
此刻朝上不再是喧闹纷纷,而是一片死寂,这朝上毕竟有许多人都是这伏宗光派系的人,眼下这局面让许多人大气都不敢吱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