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巴再干净,也抹不掉你和妈做的丑事。”江采菱嗤笑,“我倒是好奇,一会儿我爸来了,你究竟还有什么脸面和他说话。以前你可以指责他当父亲的抛弃你,现在呢?你不会羞愧吗?作为妈偷情的产物和证据,你的存在都是耻辱!”
我面色气的涨红,伸手就揪住了她的衣服愤怒地拽着,“我为什么不好意思?我的身世到底怎么样还不清楚,也只是听你爸在说。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你妈做错了,对不起你爸,那也是你妈的锅。我是无辜的!
相反,你也听见了,当年的事情是你爸在从中搞鬼,我爸是无辜的。他的死,你爸肯定是有责任的!该不好意思的人是他,不是我。你们父女两个,凭什么一个个趾高气扬地踩在我头上,装可怜人?”
这番话就像把我堆积在心里很久的怨念一下子抒发了出来。我说得一气呵成。所有的愤怒和苦水都在这一刻被倒了出来。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突然间,林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二楼下来的,坐在不远处的沙发看着起冲突的我们。
我一把松了手,闷沉地说,“没什么。好久不见,姐妹叙旧。现在两个十分钟都过去了,你说的人呢?他们怎么还不来?”
“已经到门口了。”林越不疾不徐地说,“只不过我看你们两个人还没有叙旧结束,没让佣人放他们进来。省的他们看见这种画面,又要争吵有的没的,浪费大家的时间。”
林越的话每一个字都凿进了我耳朵里。他说的没错。我在这里和江采菱撕逼,江飞鸿看见了肯定不问青红皂白,又要和我撕逼起来。而今天的重点不是讨价,算这一笔糊涂账的,而是要弄清我爸案子的真相。我必须沉得住气。
我晃着神时,林越那边已经给管家一个眼神,管家意会后退下,然后三分钟后又带着江飞鸿和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一起走了进来。
几个人杂乱的脚步声音哒哒响起来。
我抬动眼皮,江飞鸿和那个男人已经坐在了对面的沙发里。
这不近不远的距离,我眼里出现的男人早已经不是意气风发的市长大人,而是一个满身市侩俗气,说话带着谄媚感的商人。看着此刻的他,我忍不住想,他前半辈子的所有努力都不过是为了保住他的铁饭碗,他的富贵,可如今一无所有后,他有没有后悔过一丝一毫?
我的目光看着江飞鸿,他却剜我一眼,带着鄙视和不屑。
林越派发了香烟给他们,江飞鸿和那个男人恭敬地接过手,“客气了,太客气了,林先生。”
“没什么的。这里都是自己人,大家有什么就说什么好了。”林越微微一笑,又把目光看向那个我不认识也没见过的男人身上,“吴先生,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美女是谁。”
林越说着,手指指了指我坐的位置,“她是闻静,你可以叫她闻小姐。”
那个男人面色遽然一变,瞪大眼说,“她姓闻?她……她……她是……”
林越点了点头,“没错。她就是那个闻松的女儿。”
那个姓吴的男人一下子站起来,很快露出一种羞愧难当的表情,然后在下一秒里跪在了我的面前,“闻小姐,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在我临死之前,我能有这个机会当面和你忏悔,是老天爷给我的仁慈啊。我对不起你爸。等我以后下去了,见了你爸,我再当面谢罪。”
我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不知所措。但我没有露出一丝的慌张,依旧维持着表面的镇定,看向林越,“这是什么情况?他是谁?”
林越笑得意味深长,像是卖关子一样,把皮球踢到了江飞鸿那边,“当年的事情,没人比江市长更清楚了。还是让他给你说一下吧。”
江飞鸿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笑得时候扯动了皱纹,“林先生,这里哪里还有什么江市长?你要看得起我,你就喊我一声老江就好了。”
林越微笑,也不接茬。身份矜贵,连谱子摆的十足的大。
江飞鸿看着林越的表情,大概也就知道今天的他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所以很快就收敛起脸上的谄媚,抿了抿唇,静默了好一会儿才看着我说,“闻静,今天林先生在这里,我是看着他的面子上,才和你说下面的这些话。我不是和你忏悔,也不是要给你什么交代。你不要觉得你高我一等。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舅舅。”
我嗤笑,不说话。
这个时候和我摆长辈的身份和架子,有意思吗?
我犹豫了很久,面容沉稳地说,“我没有觉得我高你一等。但我也不会当你是长辈一样敬重。因为你不配。你坐在这里说出真相,是因为林越的面子,我知道。就像我坐在这里听你说话,也是因为给林越面子。都是一个道理。你要说就说,我听着。你不说,我也不稀罕。”
江飞鸿毕竟是曾经风光体面过的人物,虽然如今失势了,认清局势后愿意做小伏低,在林越面前自降身份。但要他在我面前放低姿态,简直比杀了他还难。
气氛就在这样的紧张与静默里僵持着。
我的定力也远比我自己以为的要好。或许真的和陆言呆久了,我自然而然地也有了他的几分淡定与沉稳。丝毫没有露出急躁的情绪。
相反,江采菱坐在林越的边上,显得特别的焦躁,眉头皱了又皱,几次想插嘴说什么,都被林越一个眼神遏制。
而一直跪在地上没有起来的那个吴先生就在这片沉默里,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还是我来说吧。闻小姐。这个事情,我最清楚不过了。因为我是唯一目睹了林夫人被害过程的目击者。但那个时候,我收了江市长的钱,选择了沉默,才害得一个老好人背上了杀人强.奸的罪名。其实你爸爸真的是个好人,是个英雄啊。那时候,是他冲出去和真正的强.奸犯搏斗,他是要去救人的!是那个强.奸犯,是那个人错手杀了林太太,你爸爸过去要抓他的,结果被他给打昏了。那个人跑了。你爸爸就当了替罪羊!”
听见这些话,我的脑子被狠狠地敲了一棒子,有些晕乎。
曾经,我是非常坚信我爸是清白的,善良的,是被人诬陷的。我坚持了那么久,直到舅舅拿着我爸的遗书,交代了他的罪孽,才让我哑口无言,默认了我爸确实杀人的过错和罪责……
陆夫人买凶固然有错,可我爸如果真为了钱,做出那样的事情,最后被逼的自杀,保守这个秘密。我爸虽然死的冤枉,我却总少了伸张正义的底气。
可现在,当我听见这样的事实后,我突然有些承受不住。我的爸爸是个好人,是个英雄,却最后被人骂了一辈子的强.奸犯,还被人捣毁了坟墓……
太不值了!
我瞪红了眼睛,问江飞鸿,“你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要给钱,不让他说出真相?我爸是你妹夫啊!你怎么可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