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889”山头，我和黄毛直奔顾董办公室。

    经过这么多的观察和倾听，我感到以现在自己的水平根本无法管理金矿，我打算进一步充实知识参加系统的采矿技能和安全生产管理的专业培训学习。路上我向黄毛建议：“我们要向顾董提出争取机会去参加专业技能和安全生产方面的培训学习，我们才有管理主动权。”“我也是这么想的，一会我们向顾董提出吧！”

    顾董见我们进来，关切地问：“刚到矿山不好好休息就到处跑呀！”

    “顾董，我们想先参加有关采矿技能专业和矿井安全生产管理方面培训学习，先从理论上把自己武装起来，你帮我们联系一下培训机构好吗？”我开门见山提出。

    “没想到你们心这么急啊！我对你们的学习早有安排，只是没有意料你们会这么着急！如果你们准备好了明天就可以去省城的矿井安全生产管理培训中心去学习，时间一个月，要带齐生活用品，行的话我马上联系！”没想到顾董早有安排。

    我一听高兴地跳起来：“行，太行了！”

    “那好，我给你开好出差学习现金预支款批条，你明天就去财务支钱！”顾董立即拿起笔从桌上的公文篮里抽出一张现金支取单，填好后交给我。

    “现在下班了，晚上我请你们吃饭，去大食堂小餐部走吧！”他不由分说领着我们往食堂方向走去。

    顾董拿出二锅头酒说：“北方都喜欢喝这酒不知你们喝得惯不？”在顾董面前我可不敢放肆得收敛收敛，装着不在意地说：“我们对酒没有什么讲究，随便什么酒喝点就行了！”

    我和黄毛各人只喝了三杯酒就刹车了，然后回到房间洗了个痛快澡就早早上床睡了。由于劳累特别好睡，一觉到天亮。

    一上班我就到财务领出钱。顾董已叫好了公司的小车送我们到车站。司机是个姓江2o多岁的小青年，路上好奇地问：“你们是顾董的亲戚吗！不然他怎么会亲自给你们派车呀！”

    我不好回答这个问题只得含含糊糊地解释：“我们新来的员工，这里没有熟人就请求顾董帮忙！”

    “如果你真能攀上顾董或当地什么领导的关系就好了，可以给个什么官位不用怎么上班工资又高。”“真有此事？”“骗你是狗养的，现在公司很多人都凭关系入公司当官不上班白拿工资！”“有哪些人呀？”“很多，比如那个常务副总龚树贵、生产副总倪江海、安全部长韩少池、通风队长袁峰等等很多啦，我一时也背不出那么多，你以后会认识他们的。”

    小江无意间提的情况不能小视，这就是公司所有问题的根源---人祸。治千治万先得治人祸，要把这些人渣一个个清除出去。

    经过省城一个月的专业培训学习，真让我们大开了知识眼界，我们知道了北方矿井瓦斯的形成和预防。我和黄毛都拿到了培训考核合格证书，这下回到矿山可以大干一场了。

    在回公司的路上我对黄毛说：“黄毛，你是现任的劳工部副部长是部门工作的主持人，你那个部门问题最多，你可要自己想办法刹住歪风，那二个人能用就用不能用就换人不要犹豫，有难处向顾董报告知道吗！”

    “我知道下步怎么做，请哥放心，绝不丢你的脸！”黄毛表示。

    为了有更多机会与工友接触，我搬到了一队一班的宿舍与牛有根等人共一房间住。

    第二天我就正式编入三班倒上班了。第一次下井既好奇又害怕。主平峒还好，峒的两侧有电灯亮着，当进入运输巷道，采掘工作面后就没有电灯了，完全靠头上的矿帽矿灯的光来辩路视物，如果没有矿灯人在对面都无法看清，这叫伸手不见五指。这就是在上中学时读过的地层深处，今天可真的到了地层深处了。

    走在漆黑的地层巷道里会时不时突然出现“哔啦”“噼叭”的各种怪声，好像头上的山要塌下来，什么野兽跑出来了，吓得你毛骨怵然。我紧跟在付成家身后。“别怕，这些声音是地层里自然的反射。”付成家安慰我。

    在掘进头最苦最重要的活就是打钻。我让牛有根先讲解一遍再示范给我看，我很快领会了要领，我双手握住钻机对准目标，钻机在我手上出了流畅的“吐吐、吐吐”声音，一个上午下来竟然还达到了标准进尺，我为自己的劳动成果而高兴。

    “廖副，你真神了一个从来没拿过钻机的人一上手就能打出标准进尺，不得了啊！”班友们都夸我。

    我打钻的技术一天一天提高，进尺也越来越高。可是一下班我的手连筷子都拿不起了，班友看我这样感动得流下了泪水，食堂里其他队的工人见了无不同情地议论开：“这掘一队队长心也太狠了，怎么让一个新工人累成这样啊！”“这位新工人精神可佳，会这么死命地干！”“是条铁汉子！”

    牛有根和班员为我找来了汤匙，有的帮我夹菜，一口饭一口菜喂我。付成家听到情况后从队部风一样跑到我面前生气下了命令“休息一星期不准下井！”

    第二天的中班，我又出现在井口和二班长高品善他们一起下井了。“队长不是不让你下井吗怎么又来了！”高品善瞪着惊异的目光问。

    “一点小痛就大惊小怪的那还是男子汉吗！没事的你放心！”我摆头摊手轻松地说。

    就这样我早中晚三个班轮流着上，在劳动中我与工友建立深厚的感情，工友们对我是无话不说不管是隐私的还是公司的事，只要他们知道的都一古脑儿给我讲。在井下从工友嘴里得到的证实了那位司机小江所说的事。

    很快一个月过去了，又到了工程验收的关键时刻，这几天那些平时见不到的公司领导都很准时在办公室，小街上的饭店也特别热闹起来，一些队长和公司的领导一批又一批出入饭店。这次所有的工程验收单都被黄毛收集到手里，当然这些请吃少不了请黄毛，不过他们请不动黄毛。

    黄毛在工程验收单里现了没有生产部部长的签名只有验收技术人员的签名，这是一个不正常的常识问题。黄毛把这情况告诉了我，我分析道：一是有意避开生产部长，据说生产部长乔景升原则性较强，二是这些验收单是弄虚作假的。我建议黄毛现将这些验收单公示几天，通知大家如有异议直接向劳工部长反映，把你的电话公开出来。为了稳妥处理这一个问题，我和黄毛专题请示了顾董，并得到了支持。

    验收单公示的第二天黄毛就接到有人举报采四队产量有虚报嫌疑。黄毛马上组织复核，结果现公示的结算单与与磅房和调度的统计数字不符多算了二吨金矿石，合计金额4ooo元。

    黄毛根据公司制度规定给予取消多算产量，对在结算单上签字的责任人给予每人3oo元罚款。处罚文件公告的当天生产副总倪江海跑到劳工部指着黄毛鼻子大骂：“你一个部门负责人有什么权力处罚公司领导！”

    黄毛面对怒气冲冠的上司一点也不胆怯，理直气壮地回驳道：“是部门的职能给我的权力，是制度给我的权力，即使是总经理违犯了公司制度我也照样处罚！”

    倪江海自知理亏也不好再争什么，灰溜溜地走了。

    黄毛这一着算是战告捷。我就趁热打铁，在掘一队向全公司起“诚实劳动抵制弄虚作假倡议”。这份倡议书得到全队人员的一致通过，倡议书旗帜鲜明地提出杜绝一切不正当手段骗取公司产量进尺，维护公平合理的劳动收入，要坚决和虚作假行为作斗争，坚持和扬诚实劳动优良风尚，保质保量完成产量进尺。

    《倡议书》获得顾董的大力扶持，分别在井口和生活区，办公大楼的宣传栏上张贴。那些搞弄虚作假的人大为收敛，有效地遏制了弄虚作假歪风。

    这《倡议书》出现后，可使龚树贵、倪江海等搞弄虚作假的人坐立不安了。他也在分析为什么公司筹建几年到投产了一直是风平浪静的，都是他们说一不二，自从来了两个年轻人后就变得不平静了。他们也猜到了掘一队搞《倡议书》的主谋一定是我了。有一天，倪江海在井口当作众人面对我恶狠狠地说：“那个《倡议书》是你搞的吧！”我不吭声默认。他大淫威：“你这个搅屎棍，如果还不安守本分，我要你去扫厕所！”“去扫厕所我就更有时间揭你的老底了！”

    在场人听了我的回话在倪江海背后向我翘起大母指。倪江海气得脸都青了，走时摔下一句话：“我会治服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