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掘一队起的遏制弄虚作假、损公肥私歪风的倡议,很快一传十十传百,全公司上千号人无人不认识我,上下班的路上相遇时很多人微笑地和我打招呼,大家钦佩我那一股凛然的正气,我慢慢地融进了广大员工的心里。
工友们也开始关心起我的婚姻大事了。
“廖队长,你结婚了吗?”薛宝强突然问。
“你猜?”
“按道理说你长这么帅应该有很多女孩子追你,来这之前就结婚了,但是又不像,从来没看你给女人打过电话什么的。”
“那我到底结还是没结呀?猜错了可要罚三杯酒的。”
“那我就猜没结吧!”
“算你运气好不罚酒了!”
“多可惜呀!空有美男身啊!你到了这地方就做好一辈子打光棍的思想准备吧!这儿没有你要的女孩!”
经薛宝强这么一说倒是勾起了我对矿工婚姻问题的注意。是呀,的确要好好谋划,逐步解决“男儿国”里的男儿身婚姻大事。
开展与外界的联谊,把附近水泥厂、本地方的姑娘邀请前来参加一些文化活动,让矿工有机会接触女孩子。对,必须建一座文化楼有“卡拉ok”舞厅,还要建一个篮球场。通过这些活动来增矿工的友好关系,让枯橾的文化生活活跃起来,让闭塞的大山溶进大千世界,让孤身的男人找到另一半,我萌了这种想法。
这矿山苦是苦,干的是“地下工作”、“黑色世界”里的特殊活,但是这里平均每月工资也有三四千元以上,分文不欠,唯一遗憾的是清一色的男儿国,即使有女色存在也是半老徐娘或是有夫有儿的了,矿里大龄未婚青年多,也只能“空有男儿身,无人识英雄”。也有人把外界的女孩介绍进来,但一见了井下工人那一付灰头土脸的样子就一去不复还了。许多矿工有过几见几吹的经历,对娶媳妇心灰意懒。
“宝强,你昨天在井下手被石块弄伤的伤口要记得换药,现在医生已经上班了你快去卫生所上药。”我催着他。
不一会儿这薛宝强像兔子一样蹦回宿舍了,心里藏不住事的薛宝强一进到宿舍里就尖着嗓子嚷开了:“哎,哥们儿,最新消息。”
“什么消息,说来听听。”我问。
“今天给我换药不是那个姓邱的男医生而是换了一个漂亮的女护士。”
他这一说,就像晴天响雷,全宿舍五个人的眼睛都瞪得像灯笼一样大。大家都各自开始各打主意了,怎么把这“天使”弄到手。爱情可是自私的,再好的朋友也只能说对不起了。
“说来听听,长得怎样?”高品善放下口琴嘻嘻笑着,又等吊胃口。
“净在胡说乱编,连长什么样都说不出来还要胡大家!”沈言撇撇嘴拨了一下琴弦。
“你们到底想不想听?想听就别插话。”林枫先镇住了大伙儿。等他们都没再吭声了他又说:“宝强你快点说说情况,别让大家急坏了。”
宝强这才接着说:“卫生所来了个俊妞,盖了帽儿了!那摸样,咂咂,赛过陈拷贝,气死王饭勺!给你们说,赞啦!”宝强兴奋地挥着双手。
“你别妈的见了风就是雨的穷吹。碰上个快入土的老娘们儿,你小子都忘不了献献殷勤!”高树清毫无恶意地将了宝强一句。
“这回是真格的,谁骗了谁是王八蛋!我誓,就是把陈拷贝跟王饭勺拴一块,也不一定比得了!”宝强唾沫星子乱飞。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实实在在说,不要那么多形容词,什么陈拷贝、王饭勺,你说的这些人家不懂。”我也好奇地引导宝强详细说说真实情况。
在这大山深处来个女娃确实是让振奋的一件事,再一想,这女娃愿意到这山沟沟里来,可见人家思想多进步,肯定也是个穷苦人家出身吧!要是什么“富二代”、“官二代”才不会来这受苦呢!
大家急不可待地等着要听下文。
“我一走进卫生所时,走出来的是一位长苗条,白得像雪莲一样的女护士给我换药。听说是从什么医学院分来的医生。别的我也不知道了。”宝强摊摊手,作了个非常遗憾的样子。
这天,高品善、沈言、高树清、林枫四个人都找了不少借口去了几趟医务室。晚上几人又云山雾海地吹了大半宿。那热闹劲儿,听了真叫人心里感到直痒痒。
医务室渐渐门庭若市,生意兴隆。小伙子们有病无病都爱去那儿打坐一番,这儿摸摸,那儿看看,有空就往那钻。就连几个结了婚的大老爷们也爱去凑热闹!为看病,宝强还被人揍了一顿。班员们知道后便倾巢出动替宝强出了气。结果,都被保卫科叫去训了一通,写了检查罚了款。但他们谁也没有感到后悔。我们都明白:这不光是为了宝强。
此后,确实使矿上“混乱”了不短的一段时间。就是因为她,许多人闹了不少的笑话,出了不少的洋相,就连本班的部落也险些被分化瓦解。
很清楚,为了这个曹医生,集体失眠的决不止是二班这个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