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外来人,6佑初只能笑盈盈地打圆场,起身道:“师弟不必动怒,大好男儿,自然该多结交些朋友才是。来,玉机,见过你白师弟。”说着让出身。
带着一脸稚气,但应对十分得体大方的玉机躬身欠手道:“白师弟好。”
虽不明所以,但慕容白心中知道今日定然不会平凡。点点头,也自还礼。
两人见过后,一向不苟言笑的慕容问道,语重心长地扬起嘴角,温和道:“玉机是你6师伯的得意门生,今日你6师伯特意带他过来给你指点指点,你可得好生学着些。”
指点,分为几种,一是像小时,被邻家小孩揍得鼻青脸肿,一种是父亲指点文章教义,屁股至少要受些皮肉苦,还有一种,就是自己能仗着诡辩,可赢得一时之快,但看今日情形,这种可能已被慕容白定义到微乎其微的界限。“啊”了一声,待欲说话,又怕拂了父亲兴致,到时多背些真经决计逃不了,只得顿住声。
还未比试,6佑初脸上已露着胜利后的表情,打着哈哈,不知是赞赏还是讥笑地道:“师弟此言差矣,我观白世侄自病后,双眼精光闪现,灵台清灵,周身精气充盈,体魄比之之前,相差甚远,只怕功力还在劣徒之上呢。”
云阳城,慕容问道是出了名的谦逊,此时仍保持他一惯的口吻,道:“哪里,哪里。我们去演武厅吧。”
说着起身便让,6佑初走在最前,自己居中,其次是慕容白、玉机,最后仍是莫二抱着剑,一脸严肃地跟在后头,出了门,小环见情势不对,也连忙紧紧跟着,心里正在盘算,怎样搭救慕容白才好。
一路甬道,两旁折柳低垂,荫荫翳翳。看惯了院内风景的慕容白,此时自然没有看景辨花的心情。心中暗道,“6师伯只管夸我,只怕还是为了抬举玉机那小子呢,这几日相处,明明只教我些打坐调息的功夫,还撑着说我道法高,到时玉机赢了,他脸上自然光彩。”
来到演武厅,厅中是个用石砖拼着的两仪图案。厅上有几张座椅,座椅后是一堵木制的屏风,上雕着些花草鱼鸟。屏风上是一顶华盖,浅灰色布面上绣着高壑深谷。
作为主人,慕容问道让了座,自己也跟在6佑初边上坐下。这边早有丫头沏茶过来。
两人与莫二商议了一下,均觉三局两胜方好,第一局先比剑法,第二局比拳脚,第三局比道法。三人计议已定,各自落了座。小环站在场外一株柳树下看着。
盼着少爷光大门楣的莫二,夹着私心将手中的剑递给慕容白,至于玉机,只在演武厅上挑了一柄三尺长的木剑。
自小未拿过剑,拿剑的姿势,也不遑多让,垂着剑尖,乃挑剑的起手式。翻转剑身,只觉长剑沉甸甸地,并不像看着那般轻灵,再细观剑柄,玄黑色的,似被大火烧过的木炭一般,剑身细长,剑刃边上有些似松纹,似刻非刻,只觉眼熟,也不知在哪里见过。
起剑手势,已让玉机不凡。握着剑柄,剑尖顶天,双手抱拳,作了个请的姿势。
本想跟着照做的慕容白,握起剑来,剑尖就要抵到下巴,换了换姿势,横竖不对,只得作罢。倒是一旁静站观瞧的小环,在柳树下心怀鬼胎地掩嘴偷笑。
道家柔韧多礼,玉机叶不例外,本年长几岁,谦让了一阵,见慕容白不出手,只得自己先挽了个剑花,往他手腕上刺去。
灰光闪动,让慕容白有些目不接暇,虽看不清剑影,但本能地往旁边一让,顺势挥一挥剑,只听“呤”地一声轻响,玉机手中木剑便被削断。
本就觉得玉机有些托大,现在木剑被砍断,正合了慕容问道的心意,在坐上点点头,含蓄地道:“玉机师侄,你还用剑罢。”
选了一柄剑,再挽出剑花,剑势与刚才如出一辙,身法也随剑而舞,轻灵飘逸,脚下缓步轻移,招式套路熟稔非常,只两三回合,慕容白已被逼得连连倒退,差点就退出演武厅外。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但经了几个回合后,慕容白反倒能将玉机的动作看得清楚些,又过了几个回合,慕容白便能依着他的套路,找准时机回击几下,这来去几下,慕容白又回到演武厅中央。
谦让,总不能赢下比赛,所以待玉机见慕容白有反击之势,便不在一味多礼,忽“喝”了一声,双足并拢,又各划出半圆,剑身一颤,烁起点点微光,身形向前一倾,剑身周围忽多出无数小剑,“哈”地一声,那长剑及小剑如离玄之箭,直往慕容白身上疾刺而来。
眼前寒光点点,已分不清剑影、身影的慕容白,忙举起剑一阵乱挡,正自格挡间,只见一点寒光自胸前穿来,心下大骇,待要举剑格挡,却已不及,连忙跃身往后翻腾,哪知刚一弯腰,就觉脖子上一片冰凉,斜眼看时,玉机的剑正抵在自己颈窝天突穴上。
早已预知结果,不出意外。慕容问道拍着手掌,笑道:“好,好剑法,果然不愧6师兄高徒。”
认输,一向不是慕容白的专长,待玉机收起剑,没趣地道:“师兄好剑法,我输了。”
道家子弟,于输赢倒是满不在乎,玉机微笑着,欠了欠身,云淡风轻地道:“师弟承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