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诸多事情,一步即成天涯。纵然何种滋味,也都将是梦一场。一梦醒来,却不知那人是幸福还是憔悴。穆溶儿竟然苦苦的撑过了好几天,她为自己的勇敢而感到吃惊。其实她自己最清楚,她的勇气无非是心死。也许只有当心不在跳动的时候,活人也就同死人没有什么差异了。这一夜,悠然宁静。她推开小窗,一轮明月空荡荡的悬挂苍穹,无比寂寞。她竟忽然酒兴大发。她没有醉过,也从来不知道酒的味道。作为一个女人,她从小就受着那些保守妇道的教育。但此刻,她决定判除所有的禁忌。
她忽然很讨厌这种人生的束缚,为什么有那么多的方法可以让男人们解痛,而女人就只能躲在背地里默默的承受痛的侵啄。她喂饱哄睡了叶箫雨,自己起身换了套男人行头,便悄悄地出了门。悲凉千里道,一路上心里都延续着飘洒着凄冷的寂寞。天气有些起风了,夹在耳边呼呼的流动,她竟觉自己是走在黄泉路上,反视红尘,万里凄凉。空旷的街道上一目了然,不远处一家酒馆牌布飘浮着,还没有关门,那招牌已经破旧,摇摆时投下来的影子,更使整条街倍加的孤寂。
里面昏色的暗白烛火由灯芯儿而燃,倒是有些显亮,那火苗恍惚不定,正摇曳着向自己招手一样。她下意识的走了进去。小店里面不算大,除了几张平铺木桌椅,一个小掌台,再无其他过多陈设。小二略显乏意的走了过来,应声问道:“这位客观来点什么。”那游恍的目光凝撞在穆溶儿脸上的时候,竟已是倦意消除。这店小二惊叹道:“这位公子长得真是好看,不怕公子介意,公子若是个女人,一定是堪称绝色了。”已经习惯了自己的本就出众的容貌,否则,叶从云又怎么可能真的娶了自己呢。
想来不是贪图自己的姿色还能是什么,只可惜,自己却是一味的投入真心,从不曾识破过男人的真面目。穆溶儿不想听这些,双眼微一眯缝,话锋便已转道:“是吗?做男人多好,可以自由潇洒,可以无情。”小二傻笑着道:“唉,男人活的也累啊。”穆溶儿接道:“帮我来壶女儿红。”小二转身道:“稍等马上。”穆溶儿望着他跑进去的背景,心里诧异着:“叶从云,难道这么平凡的生活不好吗?就像他一样,他或许也有妻有子。他们就可以幸福的生活,平静的享受彼此带给对方淡淡的关心。
为什么你,就偏偏离不开刀光剑影的世界,为什么你,就不甘平凡呢。”想到这里,她眼底又浮着清泪。但这次,她不会让它流下来。千般无奈万般思索,此刻都只怨自己太痴心了。她恨自己的软弱,恨自己的痴情。酒上来的时候,她微垂了一下头,掩饰着一股险些遗露的哀伤。小二转身离开,去为靠门的客人上菜去了。她抱起酒壶倒了满满一大碗,霎时一股刺鼻的辣味呛得她只想咳嗽,但她忍住了。今夜,她只想醉,痛快的醉掉所有的往事。半壶喝完的时候,她已经开始摇晃了。
原以为自己可以忘掉所有的悲伤,却不曾想这酒入愁肠,竟是更加徒增伤忆。泪水‘噼啪’的打在碗中,她才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个女人,那么柔软那么脆弱的女人。坐在不远处的小二直看得一阵心酸一阵难过。直到她喝完了将近一壶,这才甩下了银子离开。小二望着她的背景,伤感着:“这么俊秀的男人,怎么被折磨成这样,真是让人心疼。”“把酒东风,此恨无穷!”她边念摇晃着扑倒在墙角处,借着一阵浮动的小风吐了起来。直吐得肠胃翻涌,就快将心也吐出来了。
她倒是要看看,自己的坚强到底跑哪去了。良久,才起身摇晃着走进一条暗巷中。不知何时,只觉得头撞在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上面。抬头看时,是一个衣衫烂髅的乞丐。他一身的破衣烂衫,衣上的破布条子四处当啷着,偶露出脏兮兮的肉。他上前将穆溶儿推到墙边,她顺着墙滑倒跌坐在地。他解开了衣服挺露出脏兮兮的身体,穆溶儿这时候才感到心里慌乱无助,酒也是瞬间醒了大半。她语颤着说道:“干什么,你要干什么。”乞丐咧嘴笑着:“你穿成这样当我看不出来啊!长得这么标致,怎么能让人不心动。”说着又开始解裤子。穆溶儿心慌乱得就要了出来了,她颤声哭道:“求你,放了我,你要怎样我都答应,你要多少钱,我可以明天都给你。”乞丐傻笑道:“明天,我可等不到了。”她眉头一横:“救……”乞丐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他拾起自己的衣衫撕下一块布子就塞进了她口中,又将她双手反绑在了一起。穆溶儿满脸泪水,双眼无助的恳求着。借着明月,两人终于撕扯缠绵到了一起。两人翻滚着,穆溶儿一阵阵的疼痛却无法叫出声音。她的手被他狠狠的攥住在他身上游走着。
最后他很满意的解开了她身上绑着的布条,又将破布从她口中拽出来。俯身轻声道:“我虽然没钱,但你若是跟了我,我愿意为你负责任。”她伸手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便急忙起身整了整不整的衣衫,跌跌撞撞的跑开了。乞丐满意的笑着,像是捡了元宝一样。穆溶儿一口气竟跑到了家门口,她躲在门外的一颗树下狠狠的哭着。她甚至怀疑这是噩梦。她狠狠的咬了一口嘴唇,血溢出来,但她已经不知道了疼痛。或许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如心上的疼痛,她发现了。于是她狠狠的用头在树上撞了几下,直到自己痛得发呆。
良久,她才起身,悄悄的跑进了自己的房间。她怕惊动了叶箫雨,扑在床上紧紧的捂着被子哭了一阵子。她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第二天一大早,她忙起身为自己整理了装扮。她抱着衣服去洗了个澡,将自己的皮险些活生生的趴下来。她怕爹娘知道了会痛不欲生,于是她勉强的掩饰着一切。穆天正见溶儿竟然开始吃饭了,心里不禁有些安慰道:“溶儿,日子久了,你就会慢慢的释怀的。”梅清也是一阵心疼道:“是啊溶儿,刘公子还等着你呢。我的傻丫头,他心里可是一直都藏着你呀。”穆溶儿强颜做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