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这一刻,萧楚御很紧张。
他紧张的居然不是大周江山社稷,而是舞轻尘的选择。
多年前,舞轻尘和呼延邪是好友,是兄弟,勾肩搭背那种;六年前,呼延邪拼死把舞轻尘救出火海;之后陪她求医,为她练兵……
他伤她,呼延邪救她。
他不曾给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呼延邪能给!
诚如呼延邪所说,“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不信舞轻尘没有半分动心过。他扪心自问,若轻尘和其他男人有了孩子,他做不到视如己出……
“呼延邪。”舞轻尘终于开口。
单一句称呼,呼延邪的心已凉了一半。
“你弄错了一件事,我嫁给谁,和皇位上坐着谁,其实是两件事。”舞轻尘说,“我姓舞,却不是生而为后。”
“我舞家,世代是大周国君王的臣子,是大周国抵御外敌的中流砥柱。我舞家,可战死,可冤死,唯不可降外敌,卖辱求荣。”
舞轻尘眼眶逐渐泛红,这个男人,曾陪她走过人生最苦痛的一段,然,她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厉——
“今日,你犯我大周……”
“当!诛!”
谁也没想到,这种时候,身为叛军头头的舞轻尘,一个怀胎八月的女子,会喊出这么一番话!
敌强我弱,难道不是应该先周旋,再等援军吗?
呼延邪的兵如潮水般涌进,他们的王求爱不成,还被爱人大喝当诛!
舞家军有多强,他们知,舞家将领有多强,他们更知。
今日这一战,一旦和舞家将领对上,他们的策略是:蚂蚁咬死大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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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齐齐扑上,舞家军两个大将未动,站在舞轻尘和萧楚御前面,做最后一道防线,其余十多个小将迎敌而上。
与他们一起扑上的,还有隐藏在殿中的七八个暗卫,这原是萧楚御最后一道防线。
当舞轻尘刺他那一剑时,暗卫们一个未出。
“怕吗?”舞轻尘低头,问不过6岁的太子。
小孩子当然怕,可他坚定摇头:“不怕。”
“好孩子!”舞轻尘欣慰笑,“你父皇把你教得很好,乖,去把你父皇腰间那柄软剑抽出来。娘没有武器了。”
太子应一声,跑到台阶处。
“你们都去迎敌吧!”舞轻尘对挡在她前面的两个大将道,“我能保护好他们。”
她的眸光朝向萧楚御和小太子,却不想,小太子扶着萧楚御,竟从台阶上站起,朝她走来。
舞轻尘瞳眸微缩,她太了解这个男人,知道他想做什么。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舞轻尘语气依旧很平静:“身为一国之君,你应该分得清轻重。今日之祸,是我惹出来的,我会全力肃清这群人。此事后,宫中事务繁多,你应该不想丢给一个小孩子吧!”
萧楚御笑,他的气息依旧虚弱,全靠一口气强撑着走到舞轻尘前面:“身为男人,怎么能站在女人后面?”
“许多年前,你一直站在我前面,那时候我便发誓,总有一天,我要强大到站在你的前面,为你挡去所有风雨。”
“如今,老天爷也算待我不薄,临死前还能圆我一个梦想。”
说话间,他已走到舞轻尘身前半步。
“你们都去迎敌吧!我能保护好她们。”一模一样的话,却是萧楚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