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你们北国的皇宫,我一个南国的皇后敢对北国七皇子有什么吩咐?”他的言辞犀利依旧,还添了点阴阳怪气,“你眼巴巴站在外面对我们行注目礼,我不知道还好,知道了能不请你进来坐坐吗?”
无晴想掷地有声地反驳说我没有眼巴巴,无奈十几年的和尚生涯让他轻易摆脱不了“出家人不打诳语”的职业病,憋了半天憋不出个屁,干脆嘴巴抿得死死的不说话了,显得在为旧日恩怨跟他赌气似的。
泥人都有三分火气,更何况自己被那样毫不留情面地驱逐,而且他还质疑自己对阿花的感情是居心不良,这是他最恼火的一点。
二人半晌无语,好似一对闹别扭冷战的妯娌。
最终还是惹了人家的齐小郎放低身段,不情不愿地打破沉默:“你离开的那天早上,皇上很生气,和我大吵了一架。”
听见他在自己离开后受到“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报应,无晴心里好受了些,绷起的脸皮便也软和了些:哼,阿花不跟你闹才怪。吃一堑长一智,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那么耀武扬威地赶人,掂量掂量后果先吧。
明知道他们吵架的最终结局肯定是和好,否则也不会一起来北国,他依然准备开口关心关心他们吵架的后续,只为了听听他们吵架的高潮部分。
不亲耳听见反派受到应有的报应,他当初受反派欺负的这口怨气轻易消化不了。
齐放瞥见他暗爽的微表情,一下子洞悉他的心思,不等他开口,自己就接下去道出他们吵架的后续:“后来她背着我们跑出去找你,客栈老板告诉她你往码头的方向而去,她就跑去码头,挨个问码头的工人有没有看见一个和尚,码头的工人告诉她你一大早就坐北国的船走了。”
无晴想象她当时一面气自己的不辞而别一面心急如焚找他的样子,感动于她的一片深情。
正感动着,齐放兜头抛给他一道惊雷:“皇上在码头确认过你有好好离开,在回客栈的路上就被天师火家绑架了。”
“绑架!”无晴像惊雷那样炸了,“她当时隐姓埋名,火家因何会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我走之前怎么要求你的,我说‘请你守好她’,我说‘不会再那么刚好出现第二个‘我’救她于危难之中’,你却让她在我刚离开就马上陷入危难,你既然守不好她,为什么还要赶走我!”感动荡然无存,换成心疼她疼得快要心碎。
齐放斜眼瞅着他,似笑非笑:瞧瞧,明明与他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却装成一个岁月静好的受气包人设。情绪一激动,心里对他什么仇什么怨都倾泻而出。人要是不够坦诚,就容易显得虚伪。
“好在后来有惊无险地救出她,你大可不必在事后如此激动。”他轻巧地说道。
无晴当下真看不惯齐放自己没把人保护好还一副他小题大做的云淡风轻姿态:“对你来说是事后,对我来说不是!到底怎么回事,你仔细跟我说说。”
怎料齐放又抛出个惊雷炸他:“详细经过日后你自己问她去,她此番来北国就是为了向北皇讨要你。”
讨要你、讨要你、讨要你……响亮的回音在无晴瞬间被抽空的脑海中回荡,当场愣住。
按理说他该高兴才对,可他脸上却看不到一丝喜悦。
齐放斜瞅了瞅他,端起茶盏:高兴得傻了?这点出息根本不配当本君的对手。
此时从内殿传出他们话题中女主角懒洋洋的嗓音:“小郎,你在外面吗?”
无晴一颗心顿时没了分寸,他还没有见她的思想准备,心里响起一个声音:“逃!”
齐放脸扭向内殿:“我在。”扭回来,“她醒了,你进去见……呃,人呢?跑这么快!”
上一秒还坐在桌几另一边的人眨眼便消失无踪,啧啧啧,这速度……都施出法力逃命了呢。
一知道皇上来北国接他就欲拒还迎起来,难道要让皇上亲自去请他?还俗染上俗气,小心眼一套一套的。
梵花趿拉着龙靴从内殿走出来,投进丈夫臂弯,打着哈欠含糊道:“小郎,你跟谁在说话?”抽抽鼻子,闻到空气中某人待过残留的余香,心中狐疑:这个味道似曾相识啊。
“呵,和几个大臣在议事,吵醒皇上了,微臣罪该万死。”齐放爱怜地抚摸她披散在肩头和玉背上如飞瀑般的乌亮秀发,低头说起悄悄话,“披头散发的像个女鬼。”
梵花懒得跟他抬杠:“就是要像女鬼晚上才能艳压群芳。”然后静静地与他抱在一起,温馨而平和,甜蜜又充满暖意。
齐放也很享受夫妻二人在这种百忙之中放空思想的轻松状态。
“无晴刚才是不是来过?”她要么不说话,一说话能噎死个人。
齐放挑眉,用疑问句来大方承认:“听见他声音了?”
梵花淡定地:“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了。”
齐放开玩笑地:“百密一疏。”紧接着就是甩锅,“不是我不让他见你,是他自己跑走的。”
梵花淡定地:“猜到了。”
齐放挑起她的脸,左看右看她脸上的表情:“不气他?”
梵花目露凶光:“气,太气了,人都进来了还敢跑,朕看他是不当和尚,脱离了组织就找不着北了。朕先把气攒着,憋个大的等见面了好炸死他!”
“皇上威武!”齐放赶紧拍她马屁,以期老虎发威的时候自己能不受殃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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