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她做了什?”
正专心致志地缩小己的存在感,从烨就猝不及防被点了名,一个激灵忙答道。
“就只是喝了酒!她就喝了一罐啤酒!就一罐!”
“酒?她从小到大都没喝过酒,你让她喝酒?”
……不妙,就算是从烨再迟钝也看得来,林倾现在非常生气,而这份怒气在乔遇和他之间摇摆不定,现在显然决定指向他,而不是那个醉猫。
“唔……”
谢天谢地,醉猫这时候醒了。
“……怎、从烨……?”
乔遇似乎还没弄明白为什从烨会一脸惊恐地站在她对面,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时忽然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林倾总是用这款香水。
“嗯……?”
她后知后觉地向半搂住己的人看去,眼中映入一张冰雪般的容颜,眼中清清冷冷地看着她。
“你怎——”
“你对我说谎了。”
没有给她说完话的机会,林倾开说道,眼底染上一些复杂的情绪。
“……乔遇,你对我说谎了。”
乔遇不明白她在说什,但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中首先浮现的是那个场景。
【开玩笑的。】
她沉默了半晌,定定地注视着林倾,点了点头。
“我对你说谎了。”
乔遇吞忽然涌上来的莫名笑意,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
*
再睁眼的时候是熟悉的房间。
是除去她己的房间之外最熟悉的地方,鼻息之间都是清雅的香气,乔遇撑着身子坐起来,感到脑中还在隐隐作痛,但已经好了许多,大概是有人给她吃过醒酒药了。
为什她会在林倾的房间里?
在喝了酒之后的记忆都有点模糊不清,像是兑了牛奶的水一样变得浑浊。乔遇皱起眉,翻身床时有人走了进来。
“醒了啊。”
是林倾。她面色如常地坐到床边,把手上端着的水递给乔遇,示意她喝。
从她的表情上看不什端倪,乔遇乖乖地喝掉水,脑中飞速运转着,怎想都觉得一定没什好事。
“从烨都跟我说了。”
果然,乔遇心中咯噔一,僵着身体听林倾继续说道。
“难怪我一直没看到你公司。”
“你瞒着我和别人喝酒。长息了乔遇,是不是?”
这话明显就是来兴师问罪的,乔遇心里慌得不行——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这慌,她明明是个有主力的成年人了,喝个酒怎还要被龄人管的——首先想到的问题是,为什林倾的重音是在“瞒着我”这三个字上?
“……也不是,我主要是……陪他喝。”
姑且为己辩解了一,但完全没有起到成效,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乔遇甚至觉得林倾的脸色更差了。
“陪他喝——呵,原因我也已经听说了。”
很难得听到林倾话中有这样明显的讽意,乔遇侧目看去,看到她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
“他说明天是要把喜欢我这件事忘掉,才
想拉着你喝酒,对吧?”
“……”
乔遇一子梗住了,心中惊疑不定,不知道为什从烨会把这件事告诉林倾,正想着要问个清楚的时候,就听到林倾语气更冷地开道。
“真难看啊,这种逃避的行为。”
“——”
乔遇的思维瞬间静止了,难以相信己的耳朵听到了什,慢慢转着僵硬的脖子向林倾看去。
“说话。既然决定了又在前一天做这样的姿态。”
林倾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淡然地吐冷硬的字眼。
“而且这和你有什关系?他己伤情就算了,为什要拉上你?”
“忘掉一个人而已,是那值得小题大做的事吗?”
“连放一段感情都做不到,这样的人……”
她没有说去,但话中的意思已经昭然若揭,意有所指地握住乔遇的手。
“乔遇,这样的人,你得离他远一点才行。”
林倾的手指慢慢缠绕上她的手指,有种缱绻的错觉。
乔遇却沉默着,把手抽走了。
“……乔遇?”
她随即从床上站起了身,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反应,林倾意外地抬起头看向她,只看到一半侧脸。
“我没办法。”
林倾听到乔遇开了,声音很轻,像是飘在半空中一样,虚幻又遥远的声音。
“林倾,我没办法远离这样的人。”
她说着转过身来,眼尾稍稍红着,颤抖着后退了两步。
“……因为我也是这样的人。”
乔遇的声音终于也颤抖起来,她整个人像是摇摇欲坠一般,不断轻轻摇着头向后退去,在林倾怔住的目光中退到门,半脱力般靠在门边。
“我也是、连放一段感情都没办法干干净净的做到。”
“忘掉一个人……对我来说,样是很难的事。”
她面色苍白,虚弱地笑了,呈现一种脆弱的疲态,难以已地笑了声。
“我喜欢的那个人,跟我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
“我如果要忘掉她的话——”乔遇瞬也不瞬地看着林倾,目光倏忽柔和去,“我就会忘掉我的大半人生。”
“但你说得对。”
乔遇一瞬间忽然收拾好了她的表情,露温和疏离的微笑。
“我好像有点小题大做了。”
林倾恍然从那种难以发声的气氛中挣脱来,无措地瞪大了眼,迟疑地看向乔遇。
“对不起,我喝了酒,还躺了你的床,次赔你的床品。”
在她心中涌上那个接近真相的念头时,乔遇顾的推进了话语,渐渐变得有礼,然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低了头。
“……再见了。”
只是一瞬迟疑的工夫,林倾就没捉住乔遇,追去时迟了一步,眼睁睁看到她毫不犹豫地进入了跳跃点,消失在那里。
为什?乔遇要去哪里?她家就在隔壁,根本不用去跳跃点,她想做什?
难以言喻的大恐慌涌上心头,林倾几乎没有时间去消化她刚刚得知的秘密,就被这股感情激荡的胸中酸涩,
不知所措地揪紧了胸的衣服。
她从小到大都和乔遇在一起,不管什时候,乔遇总是在她身边的。林倾总觉得她天生就是该在一起的,她知道乔遇的全部,乔遇也知道她的全部。
……本该、本该是这样的。
她甚至没有吵过架。更别提像现在这样。
乔遇离开她,而她居然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