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场面静止, 似是僵持下来。</p>
温以凡看了桑延好一会儿。但光从他的表情和言行, 她也看不懂他是在说实话, 亦或者只是用强大的言语作为自己支撑的力量。</p>
因为在温以凡看来，桑延的一系列作为，表现出来的意思就是——</p>
你敢么？</p>
你不敢。</p>
这种事情只有我敢。</p>
只有我能做到。</p>
他极为自大，在恋爱关系的所有进度上, 估计也认定自己是主导的那一方。所以, 如果她真顺着他的话做出这种事情, 他就会有种因被她抢先一步，所以成为败者了的恼火感。</p>
还会意识到自己轻敌了。</p>
不过此时温以凡确实不敢。</p>
昨晚的行为已经把她的勇气消耗殆尽, 这会儿连碰他一根手指头的胆子都没有。</p>
温以凡主动认输, 自认是个弱者：“算了。”</p>
余光看不清他的表情, 温以凡只当一切如常。她自顾自地拆着面前的包装袋，扯开话题：“八点了, 先吃饭吧。”</p>
几秒后，桑延拉长腔调, 意味深长道：“行, 你吃吧。”</p>
听到这个语气，温以凡情不自禁地看向他。</p>
一眼就看到了他那副，觉得“对手不过如此”的耀武扬威表情。</p>
“……”</p>
温以凡有点无言以对。</p>
有种自己这个“五十步”被“一百步”嘲笑了的感觉。</p>
他不也不敢吗？</p>
她至少敢过一次。</p>
除了挑衅他还做什么了……</p>
温以凡垂头，暗自在内心吐槽。倏忽间, 脑袋上力道一重，她下意识抬眼。就见桑延把手搭在她头上，又用力『揉』了下她的头, 力道不轻不重。</p>
不像正常人那般温柔。</p>
很快，桑延的动作就停了下来，唇角浅浅勾起。</p>
“谢了。”</p>
他的手仍放在温以凡的脑袋上。</p>
温以凡一动不动，与他那双漆黑的眼眸撞上，有点儿没明白：“谢什么？”</p>
桑延笑：“礼物。”</p>
闻言，温以凡的目光下挪，在他手上的外套上定格。</p>
“还有，别猜了。”桑延收回手，漫不经心道，“第一是你。”</p>
……</p>
吃完晚饭，温以凡回到房间。</p>
做好一系列睡前流程后，她正打算回床酝酿睡意，房门突然被敲响。温以凡一愣，也不知道这个点桑延要做什么，走过去把房门打开。</p>
桑延站在外边，看着也刚洗完澡。穿着休闲服，头发半湿，软软地耷拉在耳侧，有点儿蓬。见她打开门，桑延也没出声，直接扯住她的手腕，往怀里带。</P></p>
顺着这力道，温以凡的身子前倾，额头撞上他的胸膛。</p>
她毫无防备，茫然道：“怎么了？”</p>
桑延另一只手抵着她的后颈，没再有多余的动作。而后，他稍稍偏头，低眼看她耳后的位置，停了好片刻。像是在观察着什么。</p>
温以凡瞬间明白了。</p>
这距离近似贴近，加上他刚洗完澡，身上的檀木香极为浓郁。温以凡感觉他的目光像是成了形，被他碰触的地方都有点发烫。</p>
温以凡想往后退些，却又被他固定着，动弹不得。</p>
桑延淡淡出声：“涂『药』没？”</p>
“没。”温以凡『舔』唇，解释道，“已经结痂了，不用涂了。”</p>
“碰水了。”桑延松手，语气有点不爽，“你压根没看吧。”</p>
“……”</p>
桑延往外走，顺带抛下了句：“出来涂『药』。”</p>
温以凡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耳后，这下才察觉到确实有点儿刺疼和发肿。她倒也没太注意这点小伤，跟上了桑延的脚步。</p>
从电视柜里翻出『药』，桑延往沙发抬了抬下巴：“坐那。”</p>
温以凡：“这伤自然而然就能好的。”</p>
桑延没搭理她这话，走回来坐到她旁边，面无表情地凑过去。这个情况，让温以凡记起先前，她给他涂『药』时的场景。</p>
气氛有点儿凝重。</p>
温以凡用余光注意到，桑延拿起棉球，像是想帮她把伤口表面的水擦掉。还没碰到她的时候，她猛地立刻往后躲闪。</p>
四目对视。</p>
凝重像是在这一瞬间被打碎。</p>
温以凡憋出了一个字：“疼。”</p>
“……”</p>
这下桑延绷不住了，似笑非笑道：“你碰瓷呢？”</p>
温以凡想说这些招式都是从他那学来的，但还是决定给他留点面子。她又靠了回去，状似随意地提：“结痂了之后我就没怎么管了，以为差不多好了。”</p>
暗示着他不要再绷着脸了。</p>
桑延没回应这话：“你这工作总会受伤？”</p>
“啊？”温以凡想了想，“也不是。”</p>
“……”</p>
“偶尔吧，这次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划到的，”温以凡说，“而且我没立刻发现，我同事跟我说了我才知道。不是很疼。”</p>
桑延用碘伏给她消毒，模样像个混世魔王，动作却轻。</p>
“真不疼？”</p>
不知怎的，听到这话，温以凡莫名就把否认的话咽回嘴里。她盯着桑延的侧脸，下意识如实答：“有一点疼。”</p>
桑延的力道似乎又放轻了点：“现在疼不疼？”</p>
温以凡：“还好。”</p>
处理完，桑延把棉签扔进垃圾桶：“明天洗澡别碰到水了。”</p>
“好。”</P></p>
桑延开始收拾东西，散漫道：“去睡觉吧。”</p>
温以凡哦了声，站起身往房间的方向走。但很快，她又回了头，看着还坐在沙发上的桑延，冒出了句：“你明天还帮我涂『药』吗？”</p>
“……”</p>
像是没想过她会主动说这话，桑延的动作停住。他抬睫，也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洗完澡自己过来找我。”</p>
……</p>
回到房间，温以凡趴在床上想了想刚刚的事情，在这一瞬间，跟桑延谈恋爱的感觉才尤为强烈，格外真实。</p>
温以凡弯了弯唇，胡思『乱』想了一阵，渐渐有了睡意。临睡前，她『迷』『迷』糊糊地地想起，桑延晚饭时说的那句话。</p>
她稍稍清醒了些，又在下一刻被困意拉进梦境里。</p>
——“第一是你。”</p>
不是吻。</p>
-</p>
这趟出差后，连着之前的轮休以及这次的元旦假期，台里给温以凡批了三天的假。本想借着这个假期跟钟思乔见一面，但她家里有事，两人只好改约时间。</p>
温以凡也陆续在微信上跟她简单说了下情况。</p>
震撼过去后，钟思乔的情绪也镇定了许多，似乎是认真想想后，也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替温以凡高兴之后，只提了句她脱单了，之后得请吃饭。</p>
温以凡笑着应下。</p>
短暂的三天假结束。</p>
温以凡耳后的伤口慢慢转好，最后连疤都没留。</p>
节后以及年前这段时间，温以凡又进入了极为忙碌的阶段。经常到家后，一个电话就又得立刻出门，有时候大半夜都有突发事件，让她没多少好觉可以睡。</p>
桑延那边也忙。</p>
公司似乎是接了个什么大项目，整个团队连着加了几天的班。偶尔温以凡凌晨两三点到家，都没见到桑延的人影。</p>
这突如其来的忙碌加快了两人的生活节奏。</p>
某个瞬间，温以凡还担忧起了某件事情。</p>
他们的热恋期刚开始，可能就要被彼此的工作扼杀在摇篮里。</p>
……</p>
转眼间，整个一月就要过去了。</p>
近期接连不断的『迷』蒙细雨，将南芜的气温降至个位数。湿冷的空气像是无形的魔鬼，冻得人骨头都发颤。</p>
在编辑机房呆了一整个个下午，温以凡回到办公室。她打开电脑，打算再把今早写完的提纲整理下就离开。在这个时候，微信响了声。</p>
桑延：【多久下班。】</p>
温以凡：【还得一会儿。】</p>
温以凡：【你呢？】</p>
桑延：【在加班】</p>
过了几秒，可能是觉得这话有歧义，他又补了俩字：【酒吧】</p>
“……”</p>
温以凡问：【你今天不用加班？】</p>
桑延：【刚下班】</P></p>
下一刻，桑延发了条语音过来：“差不多了就喊我。外面下雨，冷。出来前把围巾戴上。我到你楼下的时候再下来。”</p>
这会儿刚过十点，也不算太早。</p>
看到这话，温以凡回了句：【好。】</p>
另一边。</p>
桑延收起手机，又喝了口冰水。</p>
旁边的苏浩安正跟余卓吹着各种恋爱经验的牛『逼』。作为一个游历情场多年的老手，他格外自负，说话时像是要用下巴看人：“厉害吧，我苏浩安活到这么大，就没遇到过我泡不到的妞。”</p>
余卓非常捧老板的场，竖了个大拇指：“浩安哥牛『逼』！”</p>
“也没什么。我吸引人的地方，主要也不是因为我是个高富帅。理由非常单纯，”苏浩安笑眯眯地强调，“单单只是因为我这人的人格魅力格外出众罢了。”</p>
“……”</p>
“牛『逼』。”桑延看不惯他这德『性』，轻嗤了声，“所以不是被戴绿帽就是被甩。”</p>
“……”苏浩安炸了，指着他鼻子骂，“放屁！是我他妈不想谈太久ok？那都是被我引导的分手！这是我独有的绅士风度！”</p>
桑延懒得理他，扯过一旁的大衣套上。</p>
“唉，说起来，我最喜欢的还是我的第十二任。”苏浩安喝了口酒，叹息道，“是个可可爱爱的大学生呢，说话贼甜，像棉花糖一样。我追到没多久，就把持不住跟她接吻了。”</p>
桑延整了整衣服。</p>
苏浩安又补充：“伸舌头的。”</p>
“……”</p>
“然后，她当天回去就跟我提了分手。”可能是真觉得伤心，苏浩安的声音都低了几分，“说我是个渣男，轻浮得要命，第一次接吻就伸舌头，经验一定很丰富。”</p>
余卓下意识说：“这话也没错，那您当时也确实第十二任了。”</p>
苏浩安一噎，面无表情地看他：“滚吧，赶紧去干活。”</p>
话落，苏浩安又看向桑延。注意到他身上的驼『色』大衣，苏浩安忍不住吐槽：“你这衣服怎么回事儿？看着娘们唧唧的。”</p>
因这话，余卓也看过去：“很酷啊。”</p>
被他疯狂砸场，苏浩安气疯了，拿了个空烟盒砸他：“你这臭小子去不去干活？！”</p>
余卓立刻跑了：“诶诶诶！我这就走！”</p>
“你嫂子买的，”桑延这才缓慢地回话，语气很欠，“人姑娘想看我穿这个『色』呢。”</p>
“……”</p>
“走了。”桑延看了下手机，“你自己一个人在这继续吹牛『逼』吧。”</p>
苏浩安喊住他：“喂，你跟你那对象啥进度了啊。”</p>
桑延没答。</p>
“老处男，刚听到我的惨痛经历没有，要循序渐进哦。”苏浩安语气很贱，“别吓跑你这唯一一个能接受你这狗脾气的对象了。”</p>
“噢，谢了。”桑延扯了下唇角，“不过呢。”</p>
“？”</p>
“我并不打算听你这些毫无用处的意见。”</p>
苏浩安很无语：“你什么时候能把你那对象带来见见？有必要藏那么深吗？你是不是对自己没自信啊，怕你对象看上我了？”</p>
听到这话，桑延停下步伐上下打量他一圈，悠哉地点评。</p>
“你也就只能吹吹牛『逼』了。”</P></p>
“……”</p>
-</p>
把最后一点内容完成，温以凡关上电脑，起身出了办公室。想起桑延的话，她从包里拿出围巾裹上。正等着电梯的时候，有人站到了她旁边的位置。</p>
她下意识望去。</p>
是穆承允。</p>
这段时间，温以凡隐隐能察觉到，穆承允似乎是在躲着她。她大致能猜到原因，不过没影响到工作，对她来说也没多大关系。</p>
穆承允朝她笑笑，打了声招呼：“以凡姐，你下班了吗？”</p>
温以凡点头。</p>
沉默下来。</p>
两部电</p>
未完，共2页 / 第1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