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顾南山。
苏唯一显然听不进去,她站起来,迫切地想要找晓枫问个明白,“那个…我还有事,我要先走了。”
走到门口才发现忘了拿书,又折回来拿了塞进包里,再度慌慌张张跑出去。
六神无主的样子,引得江浮生又是一声低叹,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他有种预感,她很快会再度找上门。
这一天似乎过得很快,临睡前,周姨照例端来一杯牛奶,江浮生握着杯子,低低说了句,“不忙的话,陪我坐会儿。”
周姨有些愕然,她在他对面坐下来,“二少爷,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看着眼前逐渐苍老的女人,江浮生的目光飘忽起来,“一转眼,都两年多了。如果不是我争强好胜,一切都不会发生,长生好好的,我也不会失去半条腿。周姨,这些年,你怨过我吗?”
那场意外其实并不是意外,只是,他不能说。他宁愿那是意外。若真是意外,他反倒不会颓废这么长时间。只能说冥冥中自有定数,母亲做了那样的事情,偏偏那一天他争强好胜,带着长生截了江城的胡,他的半条腿不算什么,可是长生…他那样年轻,他还记得他最后看他的样子,他艰难地张嘴,“浮生哥…我…好痛…”他甚至来不及跟他告别。
周姨神色哀伤,她深深叹了口气,“各人有各人的命数。我不怨谁,要怨就怨长生福薄,长生从小跟二少爷亲近,就算知道那天会出事,只怕也会陪着二少爷,这些年,苦了二少爷。唉…不说这些了,怪伤感的。二少爷,早些休息吧。”
周姨走到门口,又听江浮生说,“我会替长生尽到做儿子的本分。”
周姨没有回头,她背对着他,客厅的灯光笼罩着她,她说,“我一直把你当亲生儿子。”
城市南边的幽静角落,这里拥有整个城市最干净的空气和水源,几年前还是常人眼中“挨枪子儿”的地段,如今已经是富人投资的首选了,绵延的山脚下,独栋的灰色别墅一座座屹立着,外表的不起眼和高昂的价格似乎有些不成比例,也正是如此,反而更加彰显出主人的尊贵和内敛。
其中一栋别墅里,蹬掉鞋子的漂亮女孩百无聊赖抱着阿狸形状的抱枕靠在沙发上,是的,她就是叶晓枫,叶晓枫一贯喜欢这些卡通玩意儿,喜欢它们无忧无虑活在卡通世界的样子。每当这时候她都会感叹,感叹自己一个大活人连个玩偶都不如,只能被困在这偌大的房间里,她又想到上午张铭失魂落魄追在出租车后头的样子,那男孩和顾南山恰恰相反,他是那样的干净美好,周身都是阳光的气息。
她讨厌顾南山,尤其讨厌他不言不语,看穿一切的高深样子。
顾南山就在这时候走进来,当然他并不知道沙发上的叶晓枫怎样腹诽自己,他疲惫地脱掉西装,松了松领带,在叶晓枫身旁轻轻坐下,用带着歉意的声音跟她解释,“临时来了客户,等久了吧。”
“还好,也没多久。”
反正她的时间不值钱,叶晓枫满不在乎地回答,看也不看眼前这个传言中能在生意场上翻云覆雨的男人,当初他说要她陪他,结果呢,这种挥之则来呼之则去的金丝雀生活,她一过就是三年多。他多残忍,要她陪他十年,十年!从十九岁到二十九岁,她一生中最美好的一个十年!就这么耗在他身上!
叶晓枫一下下摸着怀里的抱枕,意图找个借口躲开他的亲密,“你抽烟了?”她拧眉。
顾南山无奈地一笑,“客户抽的。包厢里待久了,本来要换洗的,太晚了,怕你等。”
“哦。”叶晓枫惜字如金地说着,她只问了这么一句,他就解释一大串,她才不想搭理他。
顾南山早习惯了她的心不在焉,也不恼,照例伸手揽着她,吻一吻她洁白的脸颊。
她安安静静坐着,既不迎逢,也不反抗,像一尊玩偶一样任由他摆弄着。
顾南山索然无味地叹口气,正要松开她,却在下一秒看清她脖子上那浅浅却格外刺眼的吻痕,眼神骤然冷起来,抚在肩头的手转而捏住她下巴,另一手狠狠点在她脖子上,他压制着怒气问,“这是什么?”
“你有病呀!”叶晓枫挣开他,跑到洗手间对着镜子,看到脖子上那红红的吻痕,她愣在那里,又一次想到张铭,那么温柔的男孩子,竟然也会有失控的时候。
叶晓枫脸上的柔情被紧跟着她来到洗手间的顾南山尽收眼里,顷刻之间,盛怒的男人借着身高优势轻易将她抵在冰凉透骨的墙壁上,那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更是来自地狱般阴冷。
“他是谁?”
叶晓枫挣了几下没挣开,知道他是真的怒了,反倒觉得可笑,从前她都是顺从的,可是今天…反正已经撕破脸了,叶晓枫挑衅地直勾勾看他,“用不着你管!”
“用不着我管?”顾南山掐住她脖子,“忘了你是谁?不想你爸爸被丢到大街上,就别试图惹恼我,说!他是谁?”
叶晓枫被他扼得喘不过气,好不容易他松了手,一喘过气她就恨恨瞪着他,——从前她哪里敢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