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云落并未再说去,了然无趣地牵着曲谙走地牢,仿佛牢里只是死了一只老鼠,他并不意外,也不困扰,一切似乎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曲谙在云泽院每天要做的事情不多,虽说空云落叫他伺候己,但与己无关的事,他都不让曲谙去做。无非就是梳头穿衣,泡茶捏肩,这些空云落都己做,要曲谙来,无非就是为了点趣味,曲谙也在琐事中品尝到恋爱的甜蜜。
在山庄上的半个月转瞬即逝,按照规定,曲谙得山去了。
空云落然是不让的。
“我总得带点己用的东西吧?”曲谙说,这些天他的用度都是来空云落,衣裳宽大,还好现在天热,宽松些也挺舒服,但总归不方便。
曲谙很确定空云落也注意到了这点,他却从不提来解决,曲谙抬起手露细瘦光滑的手臂,或者不小心衣服滑落亮半边肩膀,总感觉到两道炽热的视线粘上来。
在身体还没强壮起来之前,曲谙的花朵还不开*。
“我叫人去拿。”空云落说。
曲谙隐约听了点不情愿。
“就那些行李,还有一些小物件,上山的事,还叫别人,太费周张了。”曲谙道。
空云落垂眸绕着曲谙的腰带把玩,要是曲谙敢走,他就把这玩意解开。
曲谙无奈道:“这是定好的规矩,你是庄主,怎带头违反呢?”
空云落则用一种怀疑他是傻子的眼神看着曲谙,每次曲谙跟他说这种寻常世人的道理时,他总表现“又在说什废话”的态度。
“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曲谙便提议,“你也很久没回去了不是?”
“回去过。”空云落说,“你睡着的时候。”
曲谙很快脸红了,他忘不了空云落坦诚告诉他趁己睡着时做过的事。
不过空云落倒是愿意和曲谙去一趟。
但还没起身,就听屋外萧责的声音,“庄主,萧责求见。”
曲谙:“萧先生来了,想必又有事要和你说,还是我一个人去吧。”
空云落皱眉。
曲谙笑着点了点他的眉心,“怎那孩子气?简直像洛洛似的。”
空云落直勾勾看着曲谙,“再叫一遍。”
曲谙微愣,立刻明白过来,不知怎心脏扑通狂跳,他抿了抿唇,凑过去亲了亲空云落的脸颊,小声道:“洛洛。”
空云落感到喉咙一紧,仿佛一团火凭空烧了起来,他把曲谙的腰带一收,曲谙便向前撞进了空云落的胸,随即两片薄唇落了来。
“庄主若不方便,属便行进来了。”被忽略的萧责朗声道。
曲谙:“……”
空云落脸色一黑,就要气势汹汹地去把人打跑。
“正事要紧。”曲谙好笑道。
空云落很不高兴,在萧责进来之前,他在曲谙的嘴唇上留了个牙印。
曲谙山了,一路上时不时摸摸嘴唇,上面还残留着空云落的力道,有点疼,总感觉还被咬着。
怎会有怎幼稚的人?曲谙在心里抱怨,又克制不住一股股甜冒来。
来到山脚他就发现己开始想见空云落了,他为这种突然而轻率的思念感到不思议,但脚步不觉加快了,他要早去早回。
竹屋周围安安静静,像一个被遗忘的角落。
曲谙回到里面,先把己的衣物收拾好,又翻箱倒柜,找了被深藏已久的烟杆和烟草,那是他刚来那会买的,没吸几次就被没收了,洛洛不让他多抽。还有一小坛酒,冬天他每晚都喝一,手脚都会暖起来,洛洛每次都在旁边监督,不许他多喝。还有小弹弓,洛洛用打了好多小鸟,让曲谙烤着吃……
每一样东西所包的回忆,曲谙都清楚的记着,他心想,等以后老了,看着这些回忆往事,是多快乐。
曲谙每一样都想带走。
正当曲谙兴冲冲地收拾时,忽然听到吱呀一声,是门被打开了。
曲谙看过去,梁庭站在门,神情有些局促。
曲谙:“……”
从那次不欢而散后,曲谙想再见梁庭,不是避而不见,就是匆匆一瞥,犹如被视作洪水猛兽。
他起初还很不解,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真脆弱成这样?
但转念一想,两个男人谈恋爱在当就不是摆得上台面的事,另一方还是高不攀的庄主大人,在梁庭
的角度上看,这实在不是简单接受的东西。
曲谙便也理解了,等时机合适再说开也不迟。
现在……或许就是合适的时机。
曲谙朝梁庭点了点头,并未表露情绪。
梁庭挠挠头,走进来道:“我寻思你不会回来了呢。”
曲谙:“哦。”
他这样不冷不热,倒让梁庭更加心虚了,眼神处瞟,“那什,前段日子我也不知道怎了,就不太待见你,现在想想,是挺不够意思的。”
曲谙静静地看着他。
“到底你和庄主那档事,着实吓着我了。”梁庭说,“不过现在我是想通了,说白了,我也管不着你的事,庄主要是知道了,宰了我……”梁庭一通说,己也没懂己在说什。
这却让曲谙找回了熟悉的感觉,和那天咄咄逼人的梁庭截然不。
于是曲谙松了气,开道:“先坐吧。”
梁庭坐了。
曲谙又道:“那天的事,就算过去了,你就当……就当我娶了媳妇,其余的事情不要问。”
梁庭:“……”庄主知道你这说吗?
曲谙轻咳一声,把羞赧压了去,他到现在,也只管空云落叫“空先生”,也想过叫得亲昵些,叫云落却总觉得不对味,叫洛洛,曲谙脑子里浮现的只有一张白嫩精致的小脸。
像把己的弟弟拐来当老婆,实在太罪恶了。
“那我就祝你和庄主百年好合。”梁庭道。
曲谙笑着说:“多谢。”
但心里不免感到一丝奇怪,先前梁庭一心为楼雯润着想,日提也不提一句,这转变让人摸不着头脑。
说开后,梁庭放松了许多,道:“你收拾东西呢?我来帮忙吧!”
“东西不多,我都装好了。”曲谙道。
“哦对了,我这有一物,先前上街巡逻时,见有人在卖杂书,就看到了。你不是喜欢钻研点医药?”梁庭从衣服里掏了一本书,书页破旧,看着有些年岁了。
曲谙接过来,书名为《杂医记》,未署名作者。
梁庭又道:“我认字不多,那老板说是个大夫在游历八川时写的,内容包罗万象
,兴许你从里面学到些东西呢。”
曲谙翻阅了几页,不像一般的书那样行列工整,用词也算不上雅致,但字迹工整,旁边还配着简笔画,倒很适合曲谙这种门外汉。
“那我便收了。”曲谙笑道,多学些医药知识,遇到突发情况也不至于只依靠作者之力。
曲谙算是明白了,这种逆天改命的力,不没有代价,他只希望那日到来之时,己有余地去应对。
曲谙上山时,还撞见了御门在与想私闯山庄的人厮杀搏斗的场面,刀光剑影目不暇接,曲谙不敢凑这个热闹,悄悄遁走。
却突然脸颊一痛,像是被某种利刃割伤了。
曲谙摸了摸,流血了,他一脸茫然。
接着,他看到己正前方的树木上,钉着一枚绑着布带的飞镖。
后面还打得不开交,这东西是失手还是故意,不得而知。
曲谙再三犹豫,还是上前,用衣服裹着手,把飞镖拔了来,再把布带解来细看。
上面竟写了一行字——
君子一言,当言而有信。
落款是一个元字。
第12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