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好像没注意刚才差点踩到,一阵风一样冲卧室,接着外面的门砰一声甩上。
九月在原地懵了好一会,蹑手蹑脚地探头看了一眼,江景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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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十五,安检已经排起了长队。
杨潇低头看了眼手机,对季殊容说:“陆宴说他跟许劭去警局了,一时半会赶不过来。”
季殊容神情没什波动,只是点点头。
“江景一直不接电话,我就说这小子起不来,这会估计还在睡。”
登机提示在大厅响起,杨潇收起手机,朝安检一点:“快到时间了,你赶紧过去吧。”
季殊容不紧不慢地转身,往前走了两步,偏头看了眼身后。
机场门人来人往,都是些陌生面孔。
杨潇莫名其妙地看过去:“你在等谁啊?”
季殊容笑了笑,没说话,在最后一遍响起的提示声中进了安检。他没再回头,然也不知道门处匆匆闯进一道身影,飘忽焦急的视线蓦地落在他身上。
周围人来人往,江景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光洁的地板倒映他的脸庞。
他跑得太急,不过气,撑着膝盖平复呼吸。
视线中季殊容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良久后江景垂眸子,看着地面上气吁吁的己,有些狼狈,也有些好笑。
明明不想来的,还是一时冲动赶了过来。路上红灯亮了一片,租车寸步难行,他在不远处的路车,用尽全力往这跑,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杨潇打完电话,转过身吓了一跳,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问:“江景?你怎在这?”
江景缓缓直起身子,仍旧垂着头。他有点难受,不想说话。
杨潇看他这样,大概也明白过来,安慰道:“没事,老季就去个差,又不是再也不回来了。”
江景缓了一会,声音有些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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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殊容走后,江景的生活好像没什变化。
他依旧不紧不慢地起床,每天翻墙进学校,上课就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听一半睡一半,放学后跟赵瑜、李帆打会篮球,然后踩着落叶去酒吧打工。
不会的题以问老师,想喝酒了就去吧台点,替班的调酒师跟他日渐熟悉,每次都聊上两句。
有时候江景意识看向吧台,会有一种一切都是一场梦的错觉。
好像那个名叫季殊容的人从未现过,他只不过是喝醉睡了一觉,醒来一切都没变。
但这种错觉很快就被心里越积越多的酸疼和思念戳破。
已经过了三天,除了离开那天中午季殊容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说己到了。此后就再无音讯。
江景每次点开时隔多日的聊天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
说什都太刻意,说什都不够。
后厨那个狭窄昏暗的角落被箱子堆满,落在角落
里的笔被扔进垃圾桶。家里的餐具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冰箱里的果蔬烂了大半。他又开始颠三倒地生活,一日三餐除了泡面就是面包,偶尔跟朋友去吃一顿,喝多了也没人制止。
他跟人打架、唱K、喝酒、打游戏,空闲的时间被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填满,好像只有这样,才稍微舒服一点。
但其实无济于事。
心里好像缺了一角,怎填都填不满。
他肉眼见地沉默来,有时候跟人说着说着话就会走神,片刻后恍惚问一句:“你刚才说什?”
赵瑜抽走他手里的酒杯,没好气道:“我让你喝点。”
样的话江景经常听另一个人对他说,不由主就有些发愣。
赵瑜简直服了,这人最近跟丢了魂一样,上一秒还在说话,一秒思绪就飘到了千里之外。他朝对面的李帆使了个眼色,一边一个扶着江景了包厢。
吵闹声从耳边褪去,江景眨了眼,直勾勾地盯着赵瑜,有些神志不清:“你是谁啊?”
“我是你大爷。”
赵瑜费劲地拖着他的胳膊楼,被江景呼的酒气喷了一脸,咬着牙道:“再废话就把你扔去。”
江景眸中映入灯光,狡黠地笑了笑:“你骗我。”
赵瑜懒得跟醉鬼说话,在门拦了一辆车,转头对李帆说:“你送他还是我送他?”
李帆把江景进车里,呼了气说:“一起吧,他太闹腾,一个人治不住。”
江景一路半梦半醒,嘴里嘟嘟囔囔,一会抓着赵瑜说“你为什不理我啊?”一会又趴在李帆身上说“我喜欢你你看不来吗?”
李帆当场石化,跟赵瑜僵硬地对视一眼,抽搐道:“他疯了吗?”
赵瑜当即就要打120带江景去看脑子,被他一把拍掉手机。江景软绵绵地揪着他的领子,皱眉道:“给我发个信息会死吗?”
赵瑜被他闹得没办法,当着他的面录了段视频,发过去说:“江哥,这是你逼我的,酒醒了看见这个一定要忍住啊。”
江景这时候还不知道第二天己有多闭,被搀扶着送回家,倒就睡。
李帆跟赵瑜刚要走,一回头看见他一副要吐的样,忙把他拖到洗手间,又从乱糟糟的桌子上翻胃药,终于等他睡安稳了才走。
江景睡得不省人事,梦里那些迷乱暧昧的场景再次席卷而来。
日思夜想的人在吻他,连动作都是温柔的。
江景沉沦其中,明知是梦也不愿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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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身又是一阵异样,江景叹了气。
成天做梦被人上,他大概真是疯了。
江景看了眼手机,毫无防备地点开赵瑜给他发的视频,还以为是什限制片,没想到居然是人类早期耍酒疯的真实影像。
江景:“…………”
深吸一气,删除,拉黑,再见!
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
赵瑜跟李帆了,不然他怕己控制不住毁尸灭迹。
上午酒吧人,杨潇优哉游哉地坐在沙发品酒,抬头看见江景进来,脸色还有点难看。
杨潇探头叫他一声,好奇道:“怎了?”
江景矢否认:“没怎。”
许是因为冷光照过来的原因,江景眉眼低垂,侧脸有些苍白。
杨潇打量他几眼:“怎一副肾虚的样子?”
“……”
江景幽怨地看他一眼:“别咒我行不行?”
杨潇失笑,不着调地逗他:“行行行,祝你肾功强劲无比。”
江景换好衣服来,送了几瓶酒,百无聊赖地倚着吧台发呆。
调酒师拍拍他的肩,说:“我刚刚调了一杯新酒,尝了一还不错,你要不要试试?”
江景没犹豫:“来。”
调酒师递给他一个玻璃杯,橙‎‌黄色‌‎‍的酒体在里面莹莹发亮,他抿了一,很给面子地赞道:“还不错。”
调酒师不忘提醒一句:“度数有点高哦,别喝太多。”
江景左耳朵进右耳朵,一不留神全喝完了,果然上头。
他闭眼缓了缓,听见杨潇在他旁边问:“说真的,你最近到底怎回事,成天魂不守舍,是不是被什东西附身了?”
江景嗤笑一声:“迷信。”
他这时已经醉了,酒劲催动神经有些过分活跃,脑子却是一片混沌,说话没着没落。
“怎才不喜欢一个人?”
“啊?”杨潇有点懵,片刻后反应过来,试探道:“你是喜欢上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