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老师刚放粉笔,正准备再说几句,就见江景噌地一声站起来。
赵瑜被他吓了一跳:“你干嘛?”
江景恍若未闻,拉开后门就往外跑,掀起的风扑了赵瑜一脸。
第43章 成真
空寂的校园一子热闹起来,成群结队的学生涌教学楼,住校生堪称是飞檐走壁地奔向食堂,背着书包的走读生被迫挤在后面。
人群中有一道身影蹿得极快,在喧闹还没来得及鼎沸的时候,就一马当先冲校门。
踮脚张望的家长围在门两旁,江景的视线依次扫过,蓦然对上一道笑的目光。
季殊容站在一处空旷地,笑着朝他招手。
饶是极力克制,江景还是忍不住翘起嘴角。他放缓脚步,拎着包一脸淡定地走过去:“等很久了吗?”
“没,刚来。”
季殊容没开车,两人并肩走在熙熙攘攘的人行道上。单车、轿车一辆接一辆地从身边驶过,身后放学回家的学生肆意打闹。
吵闹像是被一张无形的屏障隔开一样,两人谁也没开,肩膀间的空隙时小时大,风丝丝缕缕穿过。
江景时不时提一书包带,意图缓解这微妙的尴尬。
他低头踢着脚边的石子,没留意身旁树丛中伸的枝条,眼看就要划过他的侧脸,一直用余光留意他的季殊容眼疾手快地揪住他的后颈。
“看路。”季殊容意简言赅,接着松开手。
江景反应过来,站直身子说:“哦。”
不知不觉走到了红绿灯路,身后的学生一看绿灯还剩八秒,一窝蜂地冲上去。江景意识往旁边一避,好巧不巧撞在季殊容胸膛上。
力道不轻不重,换做是别人江景肯定跟个没事人一样。对方是季殊容。
他垂视线,若无其事地说:“没事吧?”
“没事。”季殊容毫不在意地笑笑。
两人继续往前走,穿过红绿灯的时候江景忍不住往身旁瞥了一眼。
半个多月没见过真人,季殊容倒是没有丝毫变化。他眼皮微抬,目光滑向眼尾,漫不经心地留意着两旁的车辆,一只手在兜里,另一只手理了理衣襟——刚好是江景撞上的地方。
一丝难以言喻的微妙和暧昧萦绕在风里,江景强迫己的注意力从季殊容身上转移,但是无济于事。
天色尚早,不远处一条小吃街正是最热闹的时候,浓烈的烧烤味飘向大街小巷。
江景随意扫了一眼,季殊容在他身后笑道:“过去看看?”
江景对这种路边摊没什兴趣,平常赵瑜求他他都不来。这次不一样,有季殊容在,他什都想吃一遍。
小吃街人头攒动,消费者的主力军是穿着各色校服的学生。因为这条街离附中最近,所以逛了不到十分钟,江景就看见了不熟悉的面孔。
都是班里的学,迎面撞上也不好意思装作看不见,江景打了一路招呼,到最后脸都木
了。
季殊容看得挺开心,还故意打趣他:“要不你跟学再聊会?”
“不了。”江景说:“容易把天聊死。”
季殊容笑了两声,朝斜对面顾客最多的烤肉摊微抬颌,问道:“想吃烤肉吗?”
江景毫不犹豫:“想。”
长队排到对面,两人在身后棉花糖老板幽怨的注视买了一个棉花糖,还是个粉色的。
江景皱眉往后躲:“我不要。”
“拿着吧。”季殊容不由分说地进他手里,“你不是挺喜欢吃甜的?”
喜欢吃甜也不在大庭广众之舔粉色棉花糖吧?
“……”江景忍辱负重揪起一撮填进嘴里,甜味在唇齿间化开,竟然意外地好吃。
季殊容盯着他的表情,问道:“好吃吗?”
江景一声不吭地了一大,装听不见。
排队排了将近半小时,终于买上肉串,季殊容直接扫了码,江景在他身后说:“待会我还你钱。”
“跟我客气什。”季殊容把袋子递给他,说:“就当是你考好给的奖励。”
江景从善如流地闭上嘴,啃着肉串乖乖跟在他身后。
了小吃街,萦绕不散的孜然味还是挥之不去。步行街华灯初上,有不小情侣牵着手不紧不慢地散步。江景稍慢季殊容半步,余光落在他垂在身侧的手上。
修长的手指微曲,片刻后倏然动了一。江景以为己的视线被发现,仓皇地抬起头,却见季殊容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幸好。江景心里松了气。
“晚还去酒吧吗?”季殊容问。
江景犹豫一,摇头:“不想去。”
他只希望这条路长一点,走得慢一点。和季殊容在一起的感觉太好,他不想被打扰。
“好。”季殊容应了一声,“我送你回家。”
江景把竹签扔进垃圾桶,又拿一串啃,问道:“你什时候回来的?”
总不是他刚发完消息说想要他回来,季殊容就立马坐上飞机吧。江景明知不,心里却冒一丝希冀。
“你给我发消息的时候刚飞机,然后就直接打车过来了。”
所以说季殊容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来接他放学?难怪连车都没开。
江景眸光一动,抬头看着他:“那你待会怎回家?走回去吗?”
“打车啊。”季殊容弯了嘴角,“走回去估计要走到凌晨。”
意识到己问了个智障问题,江景闭上嘴不说话了。
快到楼的时候,江景忽然道:“待会进去坐坐吧。”
“行。”季殊容应道。
夜色浓郁,整栋楼灯火通明,楼道却是与之完全相反的冷清,声控灯随着脚步声亮起,在季殊容身上镀了一层柔和的光。
江景说:“冰箱里还有两瓶酒,快过期了,晚喝几杯?”
季殊容站定在门,看着他
拿钥匙开门,悠悠道:“不会是想把我忽悠上来醉吧?”
江景推开门,顺手摁开灯,在骤然亮起的白光中不适地眯了眯眼:“才发现啊,晚了。”
“我要是喝醉就赖着不走了。”季殊容逗他。
“随便。”江景求之不得。
客厅一如既往地乱,季殊容也不嫌弃,径直坐在沙发上,看了眼江景拿过来的酒,了然道:“果酒?”
“好像是。”
阳台上睡得正香的九月被吵醒,抬眼看见季殊容,嗷一声扑过去,趴在他膝盖上蹭。
个猫崽滚得到处都是,江景习以为常地从脚拎起一个,怕不小心一脚踩死。他解开酒瓶,倒进杯子里说:“这酒度数不高,多喝点没事。”
“你那酒量还是喝点吧。”季殊容摸着九月,顺嘴揭他的短。
江景在对面坐,不服气道:“我的酒量没那差。绝对喝不醉。”
话说得轻松,打脸来得也挺快。
一瓶酒还没见底,江景就有点头重脚轻的眩晕感。
季殊容倒是从容,慢条斯理地喝着,一边撸毛一边跟对面的醉鬼聊天。
“困了吗?”他问。
江景睁大眼,慢半拍地摇头,咕哝道:“你才醉了。”
答非所问,还一脸己很清醒的样子。
季殊容放酒杯,把九月搁在地上,对江景说:“行了,该去睡觉了。”
江景恍若未闻,耷拉着头打了个呵欠,看样子马上就要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