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说，她在工作中，只有别人听她的份，唯独来学校接我，要看比她职级低的同事炫耀。</p>

    我努力学习，却学不会。</p>

    妈妈气得把我从附小，转学到一所普通的小学，又请了家教老师来帮我补课。</p>

    家教老师总是在老师上课前，就把知识点教给我。</p>

    渐渐的，我竟然成了班级里的第一，被老师夸赞聪明。</p>

    妈妈总算有了面子。</p>

    直到爸爸工作调动回京，每个星期都能回家一趟。</p>

    爸爸回家的第一个星期，给我补课的姐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爸爸，“您就是新闻里的……天呐！”</p>

    妈妈看到这一幕，当天就辞退了家教老师。</p>

    爸爸对此没什么意见：“也好，咱们小语才多大，没必要揠苗助长，以后就开窍了。”</p>

    “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破格被选进科学院了。”妈妈接着说：“我暂时辞职，在家照顾小语。”</p>

    妈妈带着我搬进爸爸单位里的家属院。</p>

    爸爸终于能每天晚上都回家了。</p>

    妈妈也每天陪伴着我，亲自教我念书。</p>

    无论我多笨，她都不生气。我听不懂，她就一遍遍耐心讲给我听，比学校里最温柔的老师还温柔。</p>

    我听到她偶尔给外婆打电话，说：“这次我打算好好生孩子了，所以特意搬到家属院远离实验辐射，也不敢生气，生气万一怀畸形儿就惨了。”</p>

    于是我总故意惹妈妈生气。</p>

    我害怕一觉醒来，妈妈又变成那个大肚子的妈妈。</p>

    妈妈却好像变成了不会生气的假人，一天早上，我看到妈妈刷刷刷又写了三页题。</p>

    我吓得尖叫，捶打妈妈的肚子，“把妈妈还给我！还给我！我要我的妈妈。”</p>

    妈妈皱眉拉着我的手，“苏语，怎么了。妈妈不是在这吗？”</p>

    “不！你不是我的妈妈。我要妈妈。”</p>

    妈妈对爸爸说：“苏语长期住在家属院，没同龄伙伴，心理出了问题。”</p>

    爸爸和妈妈说了很多我听不懂的名词，最后爸爸说：“苏语年纪小，是应该接触同龄伙伴。”</p>

    妈妈把我送回了外婆家，让身体刚好一点的外婆接送我上学。</p>

    外婆有时会给妈妈打电话，一次我听到她在电话里骂妈妈：“苏语那么小，也没有哪里不聪明，就算比不过你和她爸，那健康也就够了，你凭什么嫌弃她。”</p>

    我悄悄走远了，装作没听见。</p>